173對峙
好仁這一夜很晚回去。
進到公寓,他身上酒氣沖天，進到屋子，跌跌撞撞，最後,倒在了軟軟的牀褥上。
他的頭生疼。
額頭,微微發涼。
呼出的氣息滿是甜膩的酒氣，臉頰通紅，全身發汗。
雙眼緊閉着,他緊緊地蹙着眉,就這麼睡過去了。
他絲毫沒有察覺,他跌到牀上的那一刻，把牀上睡着的人擾醒了。
末了，牀上的人坐起,看了他很久，很沉默。
好仁第二天早上醒來，聞到食物的香氣，有點傻了。
他在回憶。
昨天晚上宋宛婷好像沒有和他一起上來吧？
他起身，來到簡易餐桌前一看，是西式的早餐。
好仁懵懵，有點摸不着頭腦，搖搖晃晃，往浴室走去了。
開了個小，然後梳洗了一番，他人精神了不少，對着大鏡子，不由得發起了呆。
今天還去不去面試了？
他已經可以肯定，最後的結果了。
他把洗臉的毛巾掛了起來。
聞聞自己身上，是汗和酒臭的味道，他略略皺眉，走了出去，找到乾淨的衣服，又重新回到浴室，關上門，打算洗澡。
走到浴缸邊，他把展着的浴簾一扯開，猛地嚇了一怔。
文浩不知道怎麼出院了，竟就半躺在浴缸裡冷冷瞥着他。
好仁當場愣在那了。
霎地，心裡有預感，好仁立刻後退，馬上跑到客廳去開大門。
果然，鎖又被下了權限，好仁怎麼扭怎麼拉，門都紋絲不動。
好仁火氣了。
他很是氣憤，把手上衣服一丟，回到浴室，咆哮：“你想玩什麼？你又把我困在這做什麼？”
文浩沒有回答他。
至從那次，他叫人送去何馨蓉的照片，兩人手機通過一次話後，好仁就再也沒去過醫院看他。
這事，讓文浩非常地不悅。
卻沒想到，好仁趁他人還在醫院，住進了他的公寓。
文浩把水閥打開了。
熱水，從頭淋下來。
高大健壯的身體從滿是泡沫的浴缸裡站起來，絲毫沒有避諱地展現在好仁面前。
站在花灑下，文浩身上沾染的泡沫都被沖刷掉了。
好仁感覺到壓迫感，不由得一退。
看着他洗刷自己，眼前的年輕肌理在熱水中泛開了潤紅光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水薰的，好仁的臉竟不自然地熱起來了。
好仁想出去，冷不丁被扯了一把，差點栽進了浴缸裡。
文浩在花灑下定定看着他。
水，沿着輪廓分明的俊臉滑落下來。
好仁被水蒙了眼，還弄了一身的泡沫，不禁慍氣，問：“你幹嘛？”
“你不是打算要洗澡麼？”文浩聲調平淡，說：“脫啊。”
好仁與他四目相對。
末了，看文浩想解自己的扣子，好仁把他的手打掉了。
好仁惱氣，想走，卻被文浩一把揪住衣領壓回到瓷磚牆上。
好仁驚了。
那一瞬，好仁還以爲文浩想打他。
“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我要把你鎖起來？”
文浩的聲音很沉。
好仁慌張擡眸，看着他，只聽，他對好仁一字一句：“因爲，你水性楊花！”
好仁臉上掛不住，心火上涌，要擺脫他的掣肘，掰開他的手，卻在成功掙開之後被他擒手反縛，一下整個人被壓撞到牆上。
下巴生疼，好仁惶了。
“你不服？”文浩大力扭着他的胳膊，聽他吃痛聲，以體重，壓住他的背，熱熱的氣息在他耳邊：“我只碰你後面，就能夠讓你迅速□，你信不信？”
好仁一聽，是真的慌神了。
他怕文浩折磨自己，感覺到文浩真的開始扯他褲子，他滿腹的屈辱感，突然瘋一般掙扎開來，把文浩大力撞了開去。
文浩一個腳滑，背後往後一撞，硬是悶聲一記。
好仁一看，愣了。
看他整張臉都痛得扭曲了，好仁手忙腳亂扶他，察看他背後的傷勢。
文浩的背部，滿是已經無法磨滅的黑疤。
好仁摸上，發現他還會痛，不由得急了，責怪：“你怎麼不等全好了纔出院啊？”
好仁趕緊拉來乾毛巾，隨便幫文浩擦擦，把他往外扶了出去。
看他背後，那些突突的黑痕，好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急問：“冰敷？熱敷？醫生有開藥嗎？”
好仁看他不說話，更急了。
好仁起身要找文浩從醫院帶回來的行李，不想，被文浩拉了一把，好仁的胳膊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仁剛纔強扭甩開，把自己的手臂傷到了。
他退了一步，摸摸自己的手臂，聽文浩：“如果老爺子死了，你想分多少？”
好仁被文浩問得一愣。
好仁整個人都定住了。
末了，他回神，眉一蹙，不滿：“你在胡說什麼，那時你爸啊！”
文浩嘴角冷冷一提。
見好仁一臉難以接受看着他，他說：“我可以一分錢都不要。”
這又讓好仁一怔。
“我反而想聽聽你的。”文浩欺近他：“我要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讓你願意點頭，什麼都不要？”
好仁有些莫名了。
什麼意思？
“我想帶你離開這裡。”
文浩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淡，但是卻很認真，說：“我們到國外去結婚，以後再也不回來？”
第二句是詢問。
他觀察着好仁的反應。
好仁跟他大眼瞪小眼，完全傻在了那。
結婚？！
在那一霎，好仁心中的感受極其複雜。
那一瞬，他對文浩所說的這個字眼竟是那般地……難以置信。
“你……”
是認真的？
好仁一開口，卻聽到手機鈴聲響了。
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好仁被文浩擾得心都亂了，慌張對被子、枕頭一頓亂挖，末了，把文浩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遞上。
文浩定定地盯着他，沒接。
好仁知道，他在等自己表態。
好仁把手機胡亂塞他手裡，懷揣着一顆亂糟糟的心，摸來乾淨的衣服，往浴室裡進去了。
文浩聽到好仁上鎖的聲音，接通了電話，聽那頭，是蔡雲雅緊張關切地問：“你怎麼自己出院了？”
“我待會回去。”
文浩只是丟下一句話，然後把通話切斷了。
文浩的沒禮貌讓蔡雲雅微微一怔，心裡有些不滿。
但是她想罷，沒有在意，而是把電話放下來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文浩回到家裡來了。
他先去了好仁的房間，找到了好仁護照，然後才下到樓下，進到飯廳。
蔡雲雅一見到他，就叫圓嫂給他拿碗筷，他淡淡拒絕，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了。
“我回來，是想跟你們這幾位長輩說我打算搬出去住。”
家裡幾個都在。
文朗他們，因爲文浩這一說，皆擡眸，注視着他。
“搬出去住？”蔡雲雅顯得有些不能接受，擔心：“你一個人，搬到外面去住，哪裡能比得上在家裡住的好啊？”
“不是一個人，我和六叔兩個人。”
文浩這麼一說，文易眉頭一蹙。
文易盯着他了。
文朗聽來，眼神也有些複雜，看着他。
蔣偉惠一聽，心裡的氣馬上上來了。
“我不同意！”蔣偉惠很生氣：“現在你爸都還在醫院，你們倆怎麼可以這樣做？”
蔣偉惠說的這樣做，是指他們竟然趁老爺子管不了人了，公然同居。
但是齊翠雲卻聽成，是指老爺子正病着，家裡正煩着，文浩卻要搬出去，很不孝。
“有什麼關係呢，住哪不是住啊？”齊翠雲有點不以爲然：“他都這麼大了，難道出去住，就代表不管家裡了麼？”
不管了更好。
齊翠雲的心態，是少個香爐少個鬼，省點心思。
蔡雲雅瞥了齊翠雲一眼，對文浩：“那……”
“我先走了。”
文浩不想跟她們廢話，直接：“還有人等着我吃飯。”
文浩說來就站起來走出去了。
蔡雲雅看他態度這麼冷淡，想叫住他，卻被文朗抓上了手，話一下滯住。
文易想來想去，卻突然拍了碗筷，起身追了出去。
齊翠雲一下莫名其妙，想叫住文易，文易卻不見了。
文易追着文浩，出到花園來了。
“你給我站住啊！”文易負氣，堵在他面前：“你特地回來，告訴大家你和六叔同居，算是什麼意思啊？”
“過些時候，我會帶他到國外去結婚，以後可能不回來了。”
文浩的話讓文易霎地愕了。
“你是說真的？”
文易難以置信看着他，看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不由得生怒，大聲：“那你現在即是明搶啦？”
文浩沒有答話，而是擡起了下巴，淡淡地看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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