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浩得不到答案,也不關注,而是往裡去了。
何馨蓉很是無措,末了,擡眼看蔣文易,暗地裡心惶得很,低下了頭,趕緊也跟着蔣文浩進去,不想,與蔣文易擦肩的時候,蔣文易突然:“說給他聽啊。”
何馨蓉一怔。
腳步一頓。
蔣文易轉過身來了。
高大的身軀帶給人滿是壓迫感,他低下了頭,在何馨蓉耳側,低聲:“我一點都不怕哦。因爲……”
蔣文易嘴角諷刺一提:“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來的了~”
何馨蓉又是一怔。
她猛地轉頭看向了蔣文易。
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的眼中滿是意外和驚惶。
蔣文易臉上的嘲諷加深了。
看變成了瞥,他往裡去了。
何馨蓉的臉色好蒼白。
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眼眶很熱,臉上是如死一般白。
“馨蓉。”
她聞聲,一下轉眸了。
站在玻璃門旁的,琳娜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妥,只是對她招了招手,便又進去了。
何馨蓉知道,琳娜是叫她快進去喝甜湯。
她的心跳得很猛,完全沒底,她深深吸氣,調整了情緒,往裡走去了。
好仁很狼狽。
他緊緊攏着睡袍,“咻”地一下潛回到房間裡,房門一合,他羞怒難平,又很擔心,正想着,忽聞:“怎麼了?”
好仁一怔。
好仁差點忘記了,忘記阿貴還在自己房裡。
他猛地轉頭,看到阿貴,突然背後的敲門聲嚇了他一震。
“六爺。”
聽到是阿荷的聲音,好仁慌張轉頭:“幹嘛?”
“甜湯弄好了,你是下去吃還是給你端上來?”
好仁一聽,暗暗鬆了一口氣
。
他不耐,一張嘴,只聽阿貴:“我去拿吧。”
好仁微怔。
好仁看向阿貴,阿貴過來了,示意他讓開。
既然阿貴肯代勞那當然是好。
好仁讓開了。
阿貴出了去,房間裡剩下好仁一個人,門一關,好仁這才真正放鬆了下來,一下軟腳,坐在地上了。
好仁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無地自容過。
他一想到剛纔被何馨蓉撞見的那一幕,他就在那狂抓自己的頭髮,他接受不了,身爲長輩,他以後真的沒有面目再對着她。
怎麼辦?
怎麼辦?
“收拾行李!收拾行李!”
好仁猛地爬起來了。
他馬上就奔上了寢室,來到更衣間隨便拿了兩件衣服,想找行李箱卻到處都找不到,看了尋了好一輪,亂糟糟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好仁整個人都慌亂了。
他跑出房間,也見着哪裡有什麼行李袋或是拖箱之類的,他把歐式櫃都翻了,血氣上涌,心跳急促,翻箱倒櫃了一番,末了,把過年收到的利是錢全都丟在了牀上。
這利是不是一般的豐厚。
畢竟是給自己同輩的弟弟的,蔣偉年和蔣偉惠他們非常地大方。
好仁數着,想選擇什麼樣的交通工具都不成問題,好仁已經沒有再去銀行取錢的必要了。
“……成了,成了。”
好仁唸叨着,可是起身一看那衣服,再看看周圍,他又煩起來了。
怎麼就連個小小的行李包都沒有呢?
好仁上找下找,心急如焚,恨不得上天入地,阿貴端着托盤捧着兩碗糖水進來,看到好仁煩躁躁,到處都亂糟糟,他莫名眨了眨眼睛,看一大把錢全散在牀上,不由得眉頭一蹙。
“你在找什麼?”
阿貴把糖水放到小茶几上了。
好仁在那左翻右翻,聞聲也沒有擡頭,而是問:“上次我從醫院帶回來的那個小行李包呢?”
好仁等了很久。
好仁等不到迴應,覺得奇怪,起身轉過頭去,發現阿貴一雙黑黑的眸子,正看着他。
“怎麼?”
好仁以爲他怎麼了
。
阿貴看着他很久,才說:“裡面的東西我全都清出來了。”
好仁微怔。
好仁眉一蹙,解釋:“不是,我不是說它原本裝的什麼東西我找不到,我是說我現在要用。”
好仁沒發現阿貴臉色慢慢變了。
他看到牀上那幾件衣服,趕緊上前拆了衣架子快手摺了折,末了,他感覺阿貴完全靜默了,很是奇怪,轉身看向他了。
“你怎麼了?”
好仁又問。
他覺得此時的阿貴陰惻惻的。
阿貴擡起了眸子,在他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只聽他問:“剛纔五少爺問的出遊是……”
好仁也沒回答,而是回過了身來,快速把自己手上的衣服捲成小件了。
“你打算帶他去哪?”
“我沒有打算帶他去哪!”
好仁本來心裡就有火,現在被阿貴問多幾句,火大了。
他做人從來沒有這麼惱過。
以前家裡窮的時候,什麼苦沒有熬過。
好仁的世界不大,但是也不是沒見過事兒的人。
他的人生閱歷讓他學會凡事忍讓包容。
可現在這裡都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叫他怎麼忍讓,讓他怎麼包容?
沒臉待在這裡了。
更沒膽待在這裡了。
好仁對阿貴:“你能給我找個袋子麼?”
阿貴沒有動。
阿貴只是蹙起了眉頭,看着他。
好仁請他不動,轉過了身來,看他態度有點奇怪,不由得好仁有點莫名了。
“怎麼了?”
好仁這是第三次問了。
他覺得阿貴有點不對勁。
因爲阿貴的眼神漸漸地,降下了他原有的溫度。
“……你是真的失憶了嗎?還是……”
阿貴整個人像是被黑幕籠罩了一般,陰沉沉地,低聲:“……你改變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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