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問~
“你……幹……嘛!”
那個“嘛”字,好仁突然吼得好大聲。
好仁額側青筋都快突出來了,瞪着阿貴這個披着狗皮的色狼,一時間氣到肺炸。
阿貴一點都不慌張。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黑黑的,靜靜的看着好仁,顯得格外的淡定和無辜。
正是這一無辜,好仁徹底抓狂了。
他馬上就爬起來鑽出被窩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因爲這屋子裡住的全都是大變.態!!!
阿貴這個“犬”一雙眸子黑黑的,很平靜地看着好仁折騰左折騰右在那“發瘋”,突然:“外面好像下雨了。”
抱着一大堆亂七八糟東西的好仁一怔。
他把手裡的東西全丟了。
他趕緊來到了牀尾前的圓弧落地玻璃窗前。
真的。
樓下游泳池那的水面一直在跳動着,花園周圍的白熾園燈下,全都是密集的細細白白的雨線。
怎麼就下雨了呢?
好仁急了。
雙眸無助,他雙手巴在了玻璃牆上。
要捲鋪蓋逃離的念頭被外面這寒得入骨的雨砸散。
“唉……”
好挫敗。
好仁額頭也貼在了玻璃上。
末了,垂頭喪氣,眼睛往下一看,玻璃隱約反射出來的畫面,讓他不由得一愕。
他第一反應往重點部位一掩。
他剛纔氣得都昏了頭了,居然忘了現在的自己是那麼的“清涼”。
他尷尬慌亂往後一退,心裡祈禱正在下雨的外面千萬沒有誰透過這玻璃幕看到過他,他狼狽一擡眸,透過玻璃下的夜幕隱約看到阿貴的臉,不由得又一愣。
阿貴此時就站在他的背後。
那雙眸子正靜靜地透過玻璃,與他的視線對上。
好仁心裡“咯噔”一下。
好仁人還來不及高度警惕,棉軟的被子從後面一下把赤.裸.裸.的他嚴嚴實實包住,好仁“掉”進被窩裡一下微怔,只聽從後面擁着他的阿貴:“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啊?
好仁一下意外。
好仁一個人在這沒有安全感啊。
好仁抱緊被子轉過身來,阿貴已經往門那邊去了。
好仁想喊住他,阿貴已經帶上門出去了。
好仁看看自己這一身被子,突然覺得剛纔是自己想多了,一時間對阿貴既尷尬又不好意思,心裡很是複雜。
好仁又看向玻璃幕外了。
雨越下越大。
好仁轉臉看向了小櫃子上,分機早已被阿貴放好了,靜靜地駐在機座上。
不知道家裡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好仁回過臉來,看着外面漸漸密集起來的雨線,鬱結不化,心裡無比惆悵……
這一覺,睡下去,在牀上翻來覆去,直到大天亮。
好仁醒來沒有看到阿貴。
他在牀上呆滯了很久。
直到自己確認這一切不是他的夢。
很不甘心的他起來刷了牙洗了臉,來到房門邊這才記起昨晚自己下重鎖了。
難怪沒看到阿貴進來伺候。
沒辦法。
誰叫這個家裡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變態。
好仁沒什麼精神。
他搖搖晃晃出到小廳,這纔看到阿貴坐在沙發上候着,估計等他開門已經等了很久了。
好仁見了他完全提不起要說話的興致。
他剛纔又打電話了。
還是沒有人接。
好仁心裡深深嘆一口氣,垂頭喪氣,步下了樓去。
蔣文朗在打電話,何馨蓉、琳娜、蔣文易、蔣文彥在一邊摸着麻將。
都已經快十一點了,也沒看到蔣偉年和蔣文浩在哪,好仁眸子懵懵一掃,沙發這邊,正和蔡雲雅聊着天的兩個陌生的女人向他投來了意外的目光。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未到四十的女人。
波浪卷的頭髮,一張混血兒的臉龐保養得當,一雙大大的眼睛瞟着好仁,那表情,那語氣,看起來不是很友善。
“好仁,過來。”
另一個看上去已經五十多的女人向他招手了。
這女人端莊大方,賢淑面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笑得很柔善,說:“來,讓我看看。”
好仁眼睛眨巴眨巴,回頭看看阿貴,有點緊張了。
阿貴並沒有悄悄跟他說這倆女人是誰。
他猶豫,看看那混血兒臉的女人,混血兒臉的女人正打量着他,那眼神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不舒服。
他看那老女人還在招手等着他,蔡雲雅她倆母子也都看着他等着,他只好硬着頭皮過去了。
他在老女人身邊坐下,老女人問他:“你還認得我麼?”
好仁搖頭。
老女人眉頭擔憂地蹙起來了。
她說:“我是你二姐蔣偉惠。”
“哦……”畢竟也不是真的失憶,好仁也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反應,眼睛亂瞄,看看蔡雲雅,蔡雲雅一直都是寬容微笑,再瞥那混血兒臉的女人,那女人還在對着他打量。
好仁收回了目光,有點不自在。
“她是阿彥的母親,齊麗。”
蔣偉惠這麼一說,好仁這回正眼瞧那混血兒臉的女人了。
這個就是傳說中拋棄了蔣偉年再嫁的英雄式女人。
沒想到這麼年輕。
蔡雲雅似是看出了好仁眼中的意思,笑說:“六叔是在驚訝兒子都這麼大了,齊麗怎麼這麼年輕吧。”
“就只是樣子年輕。”蔣偉惠笑了,瞥齊麗:“該有的年齡還是已經有了的。”
蔡雲雅笑呵呵對蔣偉惠:“你妒忌啊~”
“那是。”蔣偉惠笑得樂:“一個其實只小自己十幾歲的人看上去要比自己小上二十好幾,誰能不妒忌。”
好仁在一旁乾笑。
這倆女人在這極力表示親切,他嘴拙,不敢插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是這一無措,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齊麗反倒正眼瞧他了。
“覺得無聊?”
齊麗這一開口,好仁一驚,蔣偉惠微怔,蔡雲雅笑容微斂。
這不等於是在說別人熱絡得假嗎?
好仁很尷尬。
齊麗看他這樣,一笑,說:“有什麼好尷尬的,我也覺得很無聊。”
這齊麗性格上直得厲害,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
蔣偉惠早就習慣了,而且一直欣賞,從不覺得被冒犯,於是笑開了,逗齊麗:“那是,這世界還有能讓你齊麗覺得不無聊的人和事麼?”
齊麗嗤笑。
蔣偉惠包容柔笑。
可是蔡雲雅就不一樣了。
蔡雲雅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心裡暗暗有氣,但是她看蔣偉惠轉臉看向自己,她勉強掛起了笑容,乾乾地又笑開了。
“話說,眼神清澈,氣場乾淨!”
齊麗打量好仁,一語驚人,直接:“你真的是六叔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