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況最糟糕的是我。
被帶着一輪奔走以後,我的傷勢非但沒有好轉,呼吸反而變得越發急促起來,比剛剛還要更惡化了幾分。
怨魔對我的變態身體素質和復原能力是瞭解最深的,見我狀況每況愈下,眉頭禁不住深深的皺了起來。
透過靈識內視,他輕易的就發現我的癥結所在,擼開我的衣衫扒出心臟位置,看到那一片淡黑色的幹萎肌膚,他的老臉一下子就繃緊了。
“怎麼搞成這樣子了!”怨魔的語氣之中滿是埋怨,對我不知自惜自愛很是責備。
“跟最強大的真神對手交鋒時留下的。”我苦笑着回答說道:“跟那傢伙戰鬥,不豁出一切根本沒有半點獲勝的可能。以這傷勢作爲活下來的代價,怎麼算都是我賺大了啦!”
怨魔等人很難想象最強真神會是強大到何種程度,更不知道我經歷了怎樣殘酷的死鬥才活下來。比起這些,他們明顯更關心的是我現在的狀況。
三位恩師都不精擅於治療法術,所以他們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怨魔的身上。見他一副皺眉苦思的樣子,又久久不說話,性子最急的張老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子錚小子到底該怎麼治,你倒是說句話啊!”
怨魔一聲長長的嘆息,回話說道:“我暫時沒想到辦法。”
孫小聖三老臉色齊變。
由天地怨氣精華凝練真身而成的怨魔,論修行知識之豐富,用無出其右來形容也絕不爲過,這也是我三位恩師最欽佩他的地方。
這樣的怨魔,竟然也說沒有想到能把我治癒的辦法! wωw _Tтkǎ n _¢O
三位恩師的心情,立刻便因此掉落到了谷底。
我對這樣的答案,倒是很豁達。
怨魔雖然修行知識豐富,但終究不是萬能的。我這傷勢換其他修行者,早已因此死傷百十次了,能存活到現在本身便已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對於能不能繼續活下去我早已看開了。
唯一給予過我期望的只有大衛,但也僅僅只承諾了三成的可能。姑且不說他把握的真僞,在已經撕破臉皮了的現在,就算他還願意幫我,那也是在我成爲他實驗手術檯上白老鼠的這個大前提之下,這一點是我寧願死也不願意屈服的。
“我現在狀況還行,短時間內還死不了。”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然後換上認真的臉色轉移話題說道:“比起這個私人問題,我更關心的是天塔那羣傢伙的陰謀。老師你們在這裡盤桓,應該是查出眉目來了吧,能給我說說嗎?”
其實我現在連吸口氣進去都會感覺錐心的痛,只是強撐着不想讓四位長輩擔心而已。不過因爲我提及的問題同樣重要,所以他們的注意力倒是因此暫時被轉移了開來,相互看了一眼以後,由孫小聖開口給我解釋起來。
“天塔的目的,我們確實是查出來了。”孫小聖沉聲說道:“他們跟惡魔和魔鬼都各自達成了契約交換,替他們打通了連接現世的通道。而作爲回報,天塔索取的便是兩個種族的力量本源,經過稀釋以後發放出去的,便是對外宣揚的‘黑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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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黑漿’攝入以後,確實能夠刺激修行者修爲增進,但也同樣會在體內埋下那混亂的本源力量。這種本源力量非常霸道,幾乎就沒有清除的可能,並且會在潛移默化中消蝕修行者的人格,讓他們墮落蛻變成惡魔或者魔鬼一族的奴隸,甚至攝入過多以後更會永久變化成惡魔和魔鬼族人本身……”
我回想起了周玉蓮在黑漿潭邊魔鬼化的那一幕,那變化過程無疑便是對孫小聖這番話的最佳詮釋。
“這跟天魔之血很相似……”我說道。
“相似並不奇怪,因爲天魔一族就是惡魔和魔鬼的變異分支後裔。”孫小聖繼續解說:“可這‘黑漿’哪怕只是本源力量稀釋過後的產物,依舊比天魔之血要更霸道得多。天魔之血最多隻是給天魔一族製造一些爪牙傀儡而已,但這些‘黑漿’卻能把修行者直接推向深淵,變成惡魔和魔鬼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