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情同樣無比陰沉。
“對不起。都是因爲我,你們纔不得不被捲進這場戰鬥之中……”
方璇小聲的說着,滿臉都是歉意。
虞烈見狀壓下滿心的不快,擠出笑容來說:“這跟方璇你沒有關係!我們也只是爲了嚮慕容家復仇,才加入到這一戰之中來而已。而且我和星彩能夠重逢,這都得多虧了這一戰,所以我自己本身是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聽了虞烈的安慰,方璇才總算開解了一些,沒有再對自己把我們牽連進來耿耿於懷。
沒有人歡迎我們迴歸,這倒是省事,免得我和虞烈暴怒起來把氣撒到那些不長眼傢伙身上,我們便直接帶着倖存的弟兄們回營中去,讓已經積累下不小傷疲的他們先行安頓下去。
唯獨我沒有歇息。身懷科倫達一族的強大恢復能力,只要攝入刺激能量循環再生的靈藥,我便能快速好轉起來,在引導力量在身上游走了好幾遍以後,自我感覺已然恢復了七八分,便不再遲疑,徑直站起身來,隻身往營地之外走去。
我此行的目的地,是姬月嵐的大帳。
身爲聯軍的兩大巨頭之一,姬月嵐的營帳守衛自然不是一般的森嚴。我這一路走來並未刻意隱藏身形,按理說會遭到重重關卡的盤問纔對,可事實是我所過之處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不是他們不想,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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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着臉的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儼然就是生人勿近,這些挑選出來的精銳護衛或許看不清我的身前,還未遲鈍到分不清危險,在職責和生命之間,他們遵循本能老實的選擇了後者。
直到來到燈火通明的營帳跟前,我才止住了一直前行的腳步,壓抑着心中的火氣,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道:“姬侯!王子錚求見!”
畢竟是西州府的霸主,即便我心中窩着再多的火氣對他有着再多的不滿,這點尊重還是要給的,不然我便得做好直接從這大營之中殺透出去的準備了。
“請進!”
姬月嵐的聲音很快便回傳了出來,話語中帶着淡淡的喜悅和欣慰,也不知道是爲着這場暢快淋漓的大捷,還是爲了我還剋制隱忍沒有跟他翻臉。
守門的護衛掀開了帳簾,我直接邁步走進,見姬月嵐正半倚臥在長榻之上,右手挽着青銅酒爵,仰望着帳外茫茫夜空,把酒爵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想到剛剛纔貼着鬼門關口廝殺回來,再看着他這副悠然自得的姿態,我剛剛壓下的火氣便忍不住的又往上竄了起來,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姬侯真是好雅興啊!”
姬月嵐自然聽出了我話語裡的嘲諷和怨氣。他沒有生氣,反而微笑着拿起了白玉酒壺,把榻上另一隻空出的酒爵給倒滿,伸出指頭隨手一點,爵杯便向着我迎面飛來。
“這一杯,敬你王子錚的英雄無敵!”
我木着臉接過了青銅酒爵。明明酒水已經倒到了齊口平端,這拋擲過程中卻愣是沒有半點灑出,並非是我接酒功夫了得,僅僅只是姬月嵐對施加力度的完美掌控而已。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姬月嵐能成爲南州府主宰,靠的絕不是僥倖。光是露出來的這一手,便已比死在我劍下的胡甲一要高出少說一個境界了。
可這並不構成我改變來意的理由。
我拿起爵杯,把酒水一飲而盡。
“你心裡有怨,我知道。”姬月嵐看着我,話語很是平淡直白:“可讓我再選多少遍,我都會是袖手旁觀的決定。我這樣的回答,王子錚你能理解嗎?”
袖手旁觀,姬月嵐僅此一句,便已表明他在這一起事件之中充當的角色了。跟我預想中的一樣,是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是幫兇,但一樣的致命。
“理解!”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戰死在紅河河灘,不管對這聯軍還是對姬侯你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對吧?”
“就是這樣沒錯。”姬月嵐露出讚賞的表情:“你活着回來,現在我反而傷腦筋了。”
“不勞姬侯你傷腦筋。你肯讓我進這個門,還願意賞我這一口酒,我就知道姬侯你是怎麼想的了。姬侯你欣賞我,但你更是西州府的主人,是聯軍的統帥,就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對吧?”我咬着牙說道。
“對!”姬月嵐嘆息說道:“我越來越不想看着你被毀掉了。王子錚,放棄中立之地那塊廢地,投效我西州府吧!你可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姬侯好意,我心領了!”我冷冷迴應說道:“我王子錚沒有給別人當奴僕的習慣,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姬月嵐悵然嘆息:“原來如此,那真是可惜了……那你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