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敵人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敵人。
旭子聽完我說的答應了一聲,衝着那裡就跑過去,對着一個人的屁股就是一腳踹去。不過,他好像踹錯人了。他踹的那個傢伙是華仔的小弟,那次在臺球館跟紀揚打架的時候我見過。
旭子衝得快,一腳踹完之後緊接着又想用拳頭砸被他踹的那人,我趕忙跟上去阻攔他。本來華仔那幾個小弟對旭子還是眼熟的,因爲一開始見過嘛,但是旭子攻勢太狠,那幾個人也急眼了,還好我及時趕到。
旭子知道自己也犯了華仔那樣子的錯誤之後,就想着彌補,現在彌補的方法就是幫着去對抗外敵。所以旭子絲毫不猶豫的衝着郭賓請來的外援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特別的響。不過,這平時特引人注目的啪的響聲在啪啪啪啪聲響此起彼伏的籃球場上卻沒有什麼特別。
旭子這一巴掌打完我們兩邊本來就準備開乾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句,殺人了,殺人了!
這一聲叫聲讓整個籃球場都停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喊聲讓我們皆是一愣,這聲殺人了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幾乎是短短的十秒鐘,我們雙方的人都開始自覺的退到了之前集合的位置。籃球場中間空出一大塊區域。在那片空出的區域處,有一個人躺在了地上,在他的肚子上,插了一把長度三十釐米左右的片刀。鮮血染紅了他的肚皮。
看到那把片刀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一下,自己剛剛的猜想應證了,還真尼瑪是華仔搞出來的事情。
之前我有提到過,四中打羣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無論怎麼打,雙方都不準帶武器,只能肉搏。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一直被遵守着,四中的人也很認同這個規定,沒有任何一個人去破壞它。就算是那些個混得再牛逼的人也不會。不過今天華仔身上卻帶了一把片刀。那是他用來恐嚇余文晶的。而現在,那把刀卻原原本本的插在那個躺在地上的人的肚子上。
“華仔!”我們退後後我想到了那把片刀,趕忙呼叫華仔,連聲音都變調了。剛剛只顧着自己打自己的了,華仔跟紀揚那裡打成怎樣我也不知道。他又是怎樣用刀把那人插了的我也不知道。
“陽哥!”華仔聽到我喊後擠過人羣走到我身邊來。
“你怎麼這麼魯莽啊,怎麼就動刀了呢!”我看着前方躺在地上的人問他。
“麻痹,不是我!”華仔惱怒的罵到。
“不是華少,我跟他一直在一塊,沒見他動刀子。”紀揚也走到我們身邊來。
這時候郭賓那邊反應過來了,被插的是他的人,他不可能袖手旁觀啊。所以郭賓他趕忙帶着好幾個人過去查看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我們離得遠也沒有走近看。等想到過去看看那傢伙怎樣的時候,人已經被郭賓他們擡走了。估計是送到醫院去了。
那人一被擡走郭賓他們也就散了,這一場不分勝負的羣架以郭賓那邊的人被插而告終。
郭賓散了之後我們沒有散,華仔滿臉怒火的站到籃球架底座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們,大聲呵斥是誰用刀子刺的人。這時候我才明白,那片刀雖然是華仔的,但是在他打架的過程中不小心給弄丟了,因爲跟紀揚在搞郭賓,也沒想那麼多。但是打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喊殺人了,他們停下來往回退的時候華仔一摸衣袖才意識到自己的片刀丟了。然後就看到那刀插在郭賓小弟的肚子上了。
華仔站在籃球架底座上大聲的呵斥,但是卻沒有人迴應。這一下是真搞大了,壞了四中多年的規矩倒不要緊,要緊的是那一刀到底會造成什麼傷害還不得而知。萬一被插的那傢伙命不硬一命嗚呼了,那華仔肯定要被抓。他已經滿十六歲了,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你們誰特麼乾的就給老子站出來,別有膽動刀子沒膽承認,我陳衛華沒你這種懦夫兄弟!”華仔大聲的喊着。
我們下面還是沒有人站出來承認,都嘰嘰咋咋的議論着。動刀子的人肯定就在我們中間,只不過他不敢出來承認而已。
華仔這句話說完沒起到效果他抓着頭髮來回的踱步,肺都要氣炸了。這時候不遠處的幾個籃球場地邊有好多人在圍觀着。這些看客們在羣架結束後還是不願意離開,他們想看一看表面上獲得勝利的高一是怎麼來慶祝“這場通過破壞規矩動刀子砍人獲得的勝利。”
華仔本來火氣就盛着,這會見到這麼多人還在圍觀,當即從地上撿起幾塊細小的石頭衝着那些看客丟過去,“我看你們媽個逼!都特麼的給老子滾!”
“我現在之所以這麼生氣,不是因爲你們用刀子插了人,是因爲誰特麼的動的手卻不敢承認!”
“老子陳衛華把你們當兄弟,你們看的起我,叫我一聲華哥,都是跟着我幹郭賓的,所以你們就算是殺了人我陳衛華也會把它給抗下來!”
“對於今晚的事我也不去追究是誰動的刀子,管特麼的是誰,都是兄弟。我只說一句,要是那混蛋死了,牢,我一個人去坐!要是那混蛋沒死,要賠錢什麼的,我們這麼多人,一人拿一百就特麼的四五千了,賠什麼賠不起?”
華仔慷慨激昂的在籃球架底座上面講完這一堆話,他所有的小弟全部都澎湃起來,嘩啦啦的鼓掌。沒有人說一句話,就那麼自覺的鼓掌。嘩啦啦的手掌估計都拍腫了。
那天晚上我們打完羣架,華仔、吳偉陽,紀揚跟趙世秦以及旭子、小波還有我,加上華仔那邊四五個忠實的手下,十來個人在四中外面的大排檔喝酒。也不知道是慶功酒還是悶酒,反正大家就那麼無腦的喝。除開趙世秦這酒量驚人的人喝了個二五八,其他人都差不多喝了個大醉。
那天晚上我們是在四中睡的,兩三個人擠一張牀,就那麼睡下了。第二天早上我跟紀揚他們一早就走了,我回我的一中,紀揚回他的職高。至於昨晚的事,我們只能等以後再做了解。
回到一中的時候還沒有上早自習,我酒也沒怎麼醒,就那麼趴在教室裡睡了。
上午一上午很平淡的就過去了,期間跟李夢瑤說了昨晚的事情,當然,這其中省略了我跟華仔帶余文晶去後山的事。李夢瑤聽到華仔那裡惹出大事情後很是着急。想打電話問又苦於沒有手機。一來二去,媽蛋,這堅強的女漢紙竟然哭了出來。
李夢瑤一流淚唐婉兒也跟着不開心了,看着看着眼睛也跟着溼潤了。我嚴重懷疑這兩個妮子是心連着心的。張愛玲好像說過這樣的話:通往女人心裡的通道是。媽蛋,我實在搞不懂這兩個妮子都是兩條大路,沒輛兩個軲轆的馬車怎麼能通往彼此的心裡。
我陳陽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啼哭,沒辦法,中午的時候在李夢瑤的央求之下,陪她去了一趟四中。其實也不能說是央求,因爲我自個也特想去四中打探下消息。
雖然那天做好了中午去醫院看張子靜的準備的,但是想到下午就放假了。明兒個週末一天的假期我就哪也不去的待在張子靜身邊,以彌補自己這兩天操蛋的沒有去看望她。
我跟李夢瑤去的四中,唐婉兒沒有去,她自個一個人去了醫院看望張子靜。這是在我們從四中回來的時候王澄他告訴我的。
我跟李夢瑤去了四中,下了摩的後我偷偷的從路邊撿了兩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放在口袋裡。現在四中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搞不好在路上走着就會有兩個人蹦噠出來艹我一頓呢!
我帶着李夢瑤毫無阻礙的進了四中,那門衛昨兒個華仔打過招呼了,以後要是我或者我帶人進都不要攔。
這一次我帶着李夢瑤來四中情況比第一次好了很多,雖然樹敵多了,但是我也認識路了,直接帶着李夢瑤去到昨晚我們睡覺的寢室,叫李夢瑤在外邊等着,我一個人進去找華仔。
進到寢室後發現裡面有好幾個人躺在牀上抽菸,一看我推門先是一愣,繼而特恭敬的給我發煙,叫着陽哥。我接過煙問他們華仔在哪他們說還在辦公室待着呢。已經去了一上午了,他們班主任整個上午都在處理這事情。
我又問了問昨天打架的事,華仔的小弟告訴我謝天謝地,那被插的人命挺硬,沒死。而且更讓人覺得奇特的是,那被插的傢伙本身有闌尾炎,只不過還沒發作。昨天那一刀竟然不偏不倚的插在那傢伙的闌尾上,那傢伙被送到醫院去的時候醫生連開刀都沒有開,直接藉機切除了闌尾,接着在隨意的縫了針。壓根就沒有救治啥的。
這事聽的我愣了好久,華仔小弟手舞足蹈的跟我講了三遍我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我便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媽蛋,這也太巧了!
我將這個消息帶給了李夢瑤,她聽後先是一愣,但卻怎麼着都不肯相信我,覺得我是在給她編織善意的謊言。
我又找了華仔的小弟帶我們去辦公室,在辦公室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華仔他們出來親口告訴我們李夢瑤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那滿臉的擔憂才慢慢消散。擔憂散盡之後李夢瑤對着華仔的胳膊上就是一擰,720度大旋轉。華仔胳膊上立馬青了一塊。
李夢瑤這一下子擰完華仔叫着哎喲就跳了起來,我見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李夢瑤看到我在一旁笑的春光燦爛的繼而就將罪惡的手伸向了我。就在這個時候,從辦公室樓上下來一箇中年男子,他正怒氣衝衝的瞪着華仔。
“舅舅?”李夢瑤一看那個男人驚訝的喊道。沒錯,這從辦公室下來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華仔的老爸。被叫來學校收拾華仔留下的爛攤子的。
“瑤瑤?你怎麼在這呀!”華仔他老爸很顯然的特別喜歡李夢瑤,本來兩隻眼睛冒火的盯着華仔,但是一轉移到李夢瑤身上去的時候頓時就充滿了慈愛。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