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來,吹起了安瀾額前的髮絲,讓她在五彩繽紛的彩燈下,顯得更加風情萬種。
她擡手攏了一下額前被風吹亂的頭髮,失神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前段時間我去看樑靜了。”
“是嗎?”
“嗯,她真的好可惜。”
“是可惜,想來,我也好久沒去看她了。”
“你是怕去看她吧?”
我沉默,因爲被安瀾說對了,我就是害怕去面對,害怕去回憶。
樑靜永遠是我心底最深的傷,她真的死得很冤枉。
直到此刻,我都恨透了閔文斌這個雜種!
要不是他,樑靜不會死。
如果樑靜沒死,而我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樑靜若是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拼盡全力的幫我。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善良且從一而終。
可是善良的人,終究是沒有好的命運。
她這一生是辛苦的,生命也被永遠定格在了29歲。
“我們爲她乾一杯吧,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安瀾舉起手中的杯子,說道。
我也端起裝滿果汁的杯子,說道:“這事不怪你,你沒有任何責任,要怪就怪閔文斌。”
……
就在我們一起喝下這一杯果汁的時候,院子外面忽然傳來一個讓我頭皮發麻的聲音:“陳豐,你太讓我失望了!”
聽到這聲音,我感覺像是被一道驚雷給劈中了。
我機械地轉頭朝院子門口看去,真的是王藝站在院子門外。
她就像一隻刺蝟,雙眼發紅的看着這一幕,呈現出一種進攻的狀態。
在我和安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一腳便踹開了院子的木門,兩步衝了進來,又一把將石桌上的兩個餐盤摔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餐盤被摔得稀碎,沒吃完的牛排也摔在了地上。
“你對得起我嗎?我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跑這裡來跟她約會!你對得起我嗎?……”她喘着粗氣,衝我大吼道。
我真的懵了,也說不出尷尬,半晌才站了起來,向她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她冷笑道:“我不來,我要是再不來,你們都滾到牀上去了吧!”
她的聲音非常大,吼得嬰兒車上的孩子都哇哇哭了起來。
安瀾隨即去安慰孩子,我知道事情糟糕了,現在只有儘快帶她離開這裡,等回去再和她慢慢解釋。
我上前拉着她說道:“走,回去我跟你慢慢說,你別在這裡吼,這裡還有孩子。”
“孩子?呵呵……你還想着她呢?”
這時,安瀾接過話,對王藝說道:“你誤會了,我是讓陳豐留在這裡的,他本身不願意的,我……”
安瀾話沒說完,王藝便狠聲打斷道:“你還要點臉嗎?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嗎?你都結婚了,還這樣來勾引他,你是狐狸精變的嗎?”
王藝這話說的真的有點過了,可我也並沒有發脾氣,因爲確實是我不對。
我繼續對她說道:“你別鬧,我們回去說,行嗎?你冷靜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你告訴我你出去辦點事,就是藉口吧?就是故意來這裡找這個狐狸精的吧?”
說着,她又聲嘶力竭的吼道:“我還挺意外的,是說這房子怎麼這麼快就賣出去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孩子還在哭,安瀾也還在安慰,一下子搞得我有些頭大了。
王藝還在憤怒之中,她擡頭看着那些閃爍着的彩燈,以爲是我們在製造浪漫,於是他更加憤怒了。
她從地上撿起剛纔被她扔在地上的餐具,然後一股腦地扔向那些氣球和彩燈,扔完不出氣,她又抓起那些能被單手拉起來的綠植,通通扔向樹上的彩燈。
只是片刻,我和安瀾精心佈置了一個多小時的成果,就這麼被她幾下給破壞了。
彩燈不再發亮了,一些氣球也破掉了,院子裡狼狽不堪。
安瀾看着王藝,眼神裡透着一股殺氣。
我趕忙對安瀾說道:“你趕緊抱着孩子進屋去,我來跟她解釋。”
安瀾這才向屋裡走,而王藝卻上前一把抓住了安瀾,說道:“走哪裡去?今天你們不跟我解釋清楚,誰都別想走。”
“請你放開我。”安瀾的語氣還算平靜。
“給我一個說法!別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就不得了了,我告訴你,我王藝沒在怕的。”
安瀾眯着眼睛,我看得出來她已經很生氣了,但一直在壓制。
她並不是一個擅長吵架的人,但是遇到這種事她也不會怕的,簡單說,王藝在她面前就跟玩具一樣。
我真不想因爲我,而將事情鬧大了,急忙又對王藝說道:“你聽我說行嗎?別聽風就是雨的行不行?我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要給我解釋,她也不準走!”王藝緊抓着安瀾不放。
我想將王藝的手從安瀾身上移開,可是她卻抓得很緊,好似手指甲都要嵌入安瀾的衣服裡了。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放手!”安瀾冷聲道,“我進去把孩子放下,我再出來。”
“不行!”王藝依然寸步不讓。
這讓我有點惱火了,人安瀾都說了把孩子放下再出來,可她就是不聽。
推搡中,她狠狠拉了安瀾一把,而安瀾又抱着孩子,本來就重心不穩。
這一下,就將安瀾摔在了地上。
她拼命地護着懷中孩子,寧可自己頭着地,也沒讓孩子受一丁點傷。
孩子大哭起來,王藝也沒想到安瀾會摔在地上,她當即愣住了。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急忙去將安瀾扶起來,向她問道:“怎麼樣?有事沒事?”
“我沒事,看看孩子。”
我將孩子從她身上抱起來,仔細查看着孩子,幸好是沒有傷着孩子,要不然王藝真的嚴重了。
安瀾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目露兇光的瞪視着王藝,然後從我懷中將孩子接了過去,轉身便進了屋。
王藝還愣在原地,我倍感失望的看着她。
她顫抖着嗓音說道:“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別說了,跟我回去。”
她低着頭似乎還不想走。
我真的生氣了,從她吼道:“你到底還想怎樣?不是說好了信任嗎?你是不是覺得你看見是怎樣,真實就是怎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耽誤了你,要不是我一直不讓你接觸安瀾,公司也不會遇到這麼大的麻煩,你也不用那麼操心……是我沒用,我連她的一半都比不了。”
我真的相當無語了,我攤開雙手,半晌又無奈的放下。
這時,安瀾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沒有再抱孩子了。
“既然你找到這裡來了,那麼就說明了是有人告訴你陳豐在這裡,我知道是誰……但凡你聰明一點,你就應該知道那個人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如果你真的爲陳豐想的話,請你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