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幾天,我和周沫幾乎都是同樣的狀態,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
我們就像是契約婚姻,表面看上去真的像一對正常生活的夫妻,可實際上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幾乎每天我和她能說的話,用手都能數的過來,只要她不找我說話,我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找她說話的。
不是我要故意冷落她,而是她讓我感覺自己像在坐牢,每一天都讓我過得無比壓抑。
事實上她對我挺好的,甚至還會幫我整理房間,幫我洗掉髒衣服。
可偏偏就是她的這些好,讓我感到無所適從。
我只想快點結束春節假期,我只想快點回到工作的狀態,至少這樣就不用每天過得如此壓抑了。
在春節假期臨近結束時,我和付志強一起去找了楊曼的繼父。
我準備和他談了一下關於楊曼的事情,包括那個孩子。
他住的地方也很簡陋,就是一個棚戶區。
那裡的環境簡直比印度某些街道的環境還差,到處污水橫流,老鼠隨處可見。
一般住在這種地方的都是外地來的農民工,或者是一些遊手好閒之輩。
因爲農民工們節約錢,所以選擇這種便宜的住處。
而那些遊手好閒之輩則是因爲沒錢,所以才住在這種地方渾渾噩噩。
其實在成都這樣的地方,只要你好手好覺,不怕辛苦,即便送外賣都能過上好點的生活。
我並不是瞧不起住在這裡的人,只是瞧不起住在這裡的某些遊手好閒之徒。
在付志強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楊曼繼父的家裡。
這家裡可謂是家徒四壁,並且裡面很大一股臭味,也說不上來是什麼臭味,並且潮溼。
在這種地方住久了,我感覺就算不生病也會患上嚴重的抑鬱症的,因爲一點陽光都看不見,到處陰暗漆黑。
好在,我們來找楊曼繼父時,他孩子不在家。
當我見到楊曼的繼父時,我真的被嚇到了。
那張臉幾乎都變形了,一看就是燙傷,並且比較嚴重,乍一看還挺嚇人的。
他先前已經和付志強見過了,一直以爲我們是楊曼的同事,還熱情地招呼我們坐。
待我們坐下後,他還拿出煙遞給我們。
爲了表示尊重,我接過了他遞過來煙,同時向他問道:“你是楊曼的繼父吧?”
“是,你們都是楊曼的同事嗎?”
我點點頭,沒有和他閒聊,直接開門見山的對他說道:“我來找你是爲了楊曼和這個孩子來的,我知道這個孩子是你和楊曼所生,但是楊曼始終不想承認。”
他重重嘆了口氣,用力吸了口煙,說道:“她不想承認跟我有關係,我害了她,害了她呀!”
“你現在抱怨沒用,楊曼的確被你害得很慘,她現在還是花一樣的年紀,原本應該找一個她自己愛的人結婚生子……可是現在,她根本不敢,她對婚姻感到恐懼,包括這個孩子也成了她終生的鐐銬。”
我字字見血,說的他低下了頭。
我又繼續說道:“我跟楊曼聊過,想讓她放棄這個孩子,可是她放不下……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放下這個孩子。”
他似乎沒太明白我說的,於是我又加重了語氣對他說道:“很簡單,你親口告訴這個孩子,你不是他的親生父親,而楊曼纔是他的親生母親……之後,楊曼會帶着這個孩子離開這裡,從此以後你們將再無瓜葛。” Wωω ▲tt kan ▲¢o
“不,這不行……孩子就是我的命。”他連想都沒想,便對我說道。
我已經猜到他會這麼說了,楊曼也跟我說過,她幾乎不會同意的。
我也想好了下策,繼而又對他說道:“我曉得,你想讓孩子以後替你養老,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孩子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你覺得他還會認你嗎?”
他再一次沉默。
我又繼續說道:“咱們暫不提這些,就說孩子的事……據我瞭解,你今年已經五十好幾了,難道你的鄰居們都沒有懷疑過孩子不是你的嗎?包括你現在能給孩子提供什麼保障?……就你住的這個地方,又能給給孩子帶來什麼樣的生長環境?”
稍稍停頓下後,我又補充道:“如果你真的想爲孩子好,我勸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把孩子讓給楊曼,因爲只有她才能帶給孩子美好的生活環境,能讓他健康成長。”
我的話似乎說中了他的內心,以至於他臉上的表情開始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時,付志強又開口說道:“如果這件事你答應了,我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筆錢,這筆錢能讓你度過晚年了。”
等付志強說完後,我們就徹底不說話了,因爲得給他一點時間好好想想。
這時,那孩子突然回來了。
“爸,家裡來客人了啊?”
那孩子一進門就發現了我和付志強,頓時認出了我們來,驚訝道:“咦!你們不是楊阿姨的朋友嗎?”
我笑了笑,向他回道:“你是吳悔吧?我們是你楊阿姨的朋友。”
“爸他們是楊阿姨的朋友,上次還帶我去遊樂園玩的,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那孩子隨即又對他爸爸說道。
他爸爸也只是勉強一笑,然後對他說道:“作業做完了嗎?沒做完快去寫作業,爸爸跟這兩位叔叔聊點事情。”
“嗯,好。”那孩子聽話地回了房間。
而他這才終於對我們說道:“兩位,我們去外面聊吧。”
我覺得這樣也好,不然在屋裡聊這些事,恐怕會讓吳悔聽見。
於是我們一起來到外面,邊走邊聊。
他對我說道:“你們剛纔跟我說的那些話,我考慮了一下,覺得你們說的有道理。”
“那你怎麼抉擇?”
他又沉默了片刻,說道:“爲了吳悔能夠生活好一點,我可以答應,但是……”
“但是什麼?”
“我希望以後我能每個星期見孩子一面。”
我想都沒想便拒絕道:“這不可能。”
“那一個月見一面總行吧?”
“不行。”
“一年呢?”
“你不要再說了,我剛纔說的很明白,從今往後你都別想再見到孩子。”
這是楊曼和我說的,她所希望的就是孩子永遠也不能見她繼父。
他再一次沉默下來,我又繼續對他說道:“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好考慮的,這個孩子本生就不應該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是你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我沒有資格代表法律來懲罰你,你也得到了相應的懲罰了,難道你還希望孩子以後也籠罩在你的這種陰影之下嗎?”
他笑了起來,可是笑得比哭還難看,到最後真的哭了起來。
我想,此時的他應該已經認識到自己當初的錯誤了,可是人生根本沒有後悔的機會。
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一輩子也休想得到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