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着車離開公司後,我沒有立刻就回住處,時間還早,我想在我離開這座城市之前,好好的逛一逛這座城市。
這幾個月我一直忙碌於工作中,每天都被公司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得心神不寧,我還真沒有好好放鬆下來感受一下這座城市。
成都有一個別稱叫“天府”,之所以叫天府,是因爲這裡真的太適合宜居了。
有句話叫:少不入川,老不出川。
這裡的生活節奏不僅緩慢悠閒,而且文化氛圍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
有著名的錦裡、武侯祠、寬窄巷子,還有杜甫草堂,這些都是非常著名的景點,我卻一個也沒去過。
如今閒下來了,我倒想去走一走,看一看,哪怕就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先去了坐落於浣花溪畔的杜甫草堂,這是一個富有詩情畫意和竹林風光的園林。
杜甫中年時期,他所在的唐代發生了震驚中外的“安史之亂”,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年代,杜甫攜全家老小來到成都,建起了這座草堂。
杜甫還曾爲這所茅屋寫下了一首詩,名叫《茅屋爲秋風所破歌》。
詩中寫道:“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安史之亂”時期好不容易有個住處,還如此簡陋,以至於大風捲走了屋頂,雨天屋中連一塊乾的地方都沒有。
直至我來參觀了這所草堂,才真正明白杜甫詩中所描述的那種“悲慘”命運。
與之相比,我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
從杜甫草堂出來後,我又去了錦裡,這裡恐怕是每一個外地來的遊客必來之地。
錦裡也是西蜀歷史上最古老,最有商業氣息的街道之一,它吸引着全世界各地的人們慕名而來。
即便不是節假日,錦裡依舊人涌如潮,幾乎沒有空閒之地。
曾經有人說,在這裡人不會摔倒,因爲沒有地方。
雖然是一句笑話,但更是說明了錦裡的熱鬧。
而我這個人其實並不怎麼喜歡熱鬧,可是這一刻我將自己融入進了人羣之中,街道兩邊各種各樣的商品玲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大聲的吆喝聲不絕於耳,讓人不由自主地左顧右盼。
但因爲這裡臨近武侯祠,錦裡主打的還是三國文化。
裡面彙集了兔頭、鉢鉢雞、粉蒸牛肉等各種成都的經典傳統小吃,只要來了這裡,沒有個半天是別想走出去的。
走累了,就找一個可以掏耳朵的地方,躺下,泡上一杯清茶,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悠閒。
俗話說:來了成都,不享受一下這種銷魂的快感,就等於白來一趟。
那種麻酥酥的感覺,說不出的心裡美的感受。
一把竹椅,一杯香茗,一下午的悠閒時光就這樣慢慢流逝,這纔是真正的慢生活。
就在我掏耳朵的旁邊就有一個流浪歌手正抱着一把吉他彈唱着,說真的,這種安逸的享受,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此時,那位流浪歌手,唱的《一生所愛》,正是出自於一部經典電影。
他改編過了,雖然聽上去有一絲雲淡風輕的味道,但又莫名感覺悲傷和隱忍……
尤其是唱到那句“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近竟不敢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時,有明顯的撕裂感。
就在我以爲他要爆發的時候,卻又突然平息了下去,彷彿剛剛的情緒,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聽着這首歌,莫名的讓我想起了自己這多舛的命運,可是我又無法與命運做對抗。
就像這首歌裡唱的一樣: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我沒有小說裡那些擁有逆天改命的本事,面對命運,我只能逆來順受。
wωw●тTk дn●C 〇
我也想掙脫命運,可命運卻變成了一個更大的陷阱,就藏在我的腳下。
這時,我的手機鈴聲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電話是周沫打來的,其實我不想接的,因爲這個時候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我,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通了。
“喂,你在哪呢?”
“怎麼了?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問問你在哪?”
“我在……”我遲疑了一下,對她說道,“我在寬窄巷子這邊掏耳朵呢。”
“哈?”周沫很是詫異道。
“怎麼了?”
“沒事,你沒事就好,也好,好好放鬆一下吧。”
我應了一聲便結束了周沫的通話,繼而又閉上眼睛,繼續享受起來。
我其實不是真的在享受,而是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平靜一些。
那個流浪歌手又開始唱起了第二首歌,依然是一首比較悲情的歌。
《一生所愛》我忍了,這又來,我真的有點忍不了了。
我對給我掏耳朵的師傅說了句“抱歉,等我一下”,然後走到了那位流浪歌手面前,向他面前的吉他箱裡放了一百塊。
我對他說道:“兄弟,麻煩唱一首快樂一點的。”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後笑着向我點點頭。
在金錢的作用下,他終於換了一首稍微快樂一點的歌。
這首歌是真的快樂,也比較老了,是小虎隊的《愛》。
我只感覺這前後差距太大了,讓他唱一首快樂些的,沒想到這也太歡樂了。
“向天空大聲地呼喚,說聲我愛你,向那流浪的白雲,說聲我想你,讓那天空聽得見,讓那白雲看得見,誰也擦不掉我們許下的諾言……”
給我掏耳朵的師傅,竟然也跟着着歡樂的調調,哼唱了起來。
於是,我的聽覺就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音,一方來自給我掏耳朵的師傅那有些五音不全的聲音,一方來自旁邊流浪歌手那動情的演唱。
這也太歡樂了!
等那師傅幫我掏完耳朵後,我就在旁邊的露天茶館找了個地方坐下,讓服務員幫我續上茶水。
那位流浪歌手又繼續演唱下一首歌,他倒是也不怕累,一首歌唱完根本不休息就開始下一首歌。
下午的陽光暖洋洋的地灑在我的身上,讓我產生了一種想睡覺的感覺。
不自覺間就這麼靠在竹椅上,閉上雙眼打着盹……
此時此刻,我是真的將自己放鬆了下來,沒有想任何事情,就讓自己全身心的放鬆了下來。
直到那位流浪歌手的歌聲變成了一個女人的歌聲,演唱的還是趙雷的《阿刁》。
等我聽見這歌聲後,我幾乎是一瞬間睜開了眼睛,看向正在唱歌的人。
我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此刻站在流浪歌手旁邊的人竟然是安瀾!
我就說,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我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