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裡,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安瀾一起做一頓晚飯。
她主廚,我打下手,我們默契得就像一對生活了很久的小夫妻。
我記得安瀾以前是不太會做飯的,可是現在她不僅會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很快,熱騰騰的飯菜便端上了桌,香氣四溢。
屋子裡流動着溫馨的氣息,只因爲有了心愛的人,這一桌子的菜,便有了愛的味道。
安瀾夾起一塊紅燒牛肉放進我碗裡,然後向我問道:“好吃嗎?”
說完,她便目不轉睛的盯着我,似乎在期待什麼。
我慢慢咀嚼着,臉上漸漸地擠出一個苦難的表情。
“怎麼了,不好吃嗎?”她本來期待的臉色瞬間變了。
說完,她又趕忙夾起一塊自己嚐了起來,繼而說道:“也沒有那麼難吃吧?”
“騙你的,笨蛋!”
安瀾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後便笑了起來。
於是我又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今晚的菜非常合我的胃口。
一口氣幹下了兩碗米飯,桌上的菜也幾乎被消滅一光。
我是真餓了了,在醫院這半個月太折磨人了,每天都是那清湯寡水的醫院餐,吃得我都反胃了。
吃飽喝足後,我打了個飽嗝,這是對做飯人最大的尊重。
安瀾也很滿意,不過她在我面前還是很斯文的,這不是她故作的矜持,而是她原生家庭培養的。
吃完飯後,我主動去洗碗,我們的氛圍很好,真的就像一對生活很久的小夫妻。
我甚至能感知到等我真正和她在一起之後的生活,肯定比我想象中更美好。
飯後我們就在小區裡散步,他給我講這半個月公司裡的一些事情,我跟她分享我在醫院的所見所聞。
走累了,我們就在小區找個長椅並肩而坐,哪怕不用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坐着,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美好。
“安瀾,你愛我嗎?”我突然向她問道,這個問題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她。
雖然我知道她曾不止一次向我表達過愛意,但這麼久了我真的沒有聽她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你覺得呢?”她扭頭向我反問道。
“我想讓你告訴我。”
“爲什麼?”
“你說不出口嗎?還是你沒那麼愛我?”
安瀾眉頭一皺,說道:“我只是覺得這三個字對於我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這是我認識你的第三年,這三年我們經歷了太多風雨了……而我也已經不再是那個說愛的年紀了,你對於我來說更像是親人。”
雖然她還是沒有對我說出那三個字,但這句話已經夠讓我滿意了。
我悄悄地朝她身邊挪了挪,然後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而安瀾也順勢將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夜幕正在慢慢降臨,小區的路燈驟然亮起,就在我們的頭上,倒映着我們的影子,像一個愛心的形狀。
“陳豐,你認識我這麼久了,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恍惚中,安瀾突然向我問道。
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問我這種問題,在我心裡早已經有了定位,所以我並沒有絲毫猶豫便說道:“你是一個外表堅強內心柔軟的人。如果和你接觸不深,一定會認爲你是一個冷酷無情,巨人千里之外的女人……可一旦瞭解之後,才覺得你其實是一個很柔弱需要保護的女人,你身邊朋友很少,你從小到大幾乎都是一個人。並且你的膽子其實也很小,你還很單純……”
她笑了起來,笑得很好看。
我又向她問道:“那我呢?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呀!”她停頓一下才說道,“你是一個表面上吊兒郎當,內心卻嚴肅的要命的男人。你對朋友仗義,對工作負責。你還是一個娛樂自己,幽默大家的人。”
我哈哈一笑,拍着自己的大腿說道:“是嗎?我怎麼沒有發現我是你口中說的那樣呢?”
“那你覺得你自己是哪樣?”
“呃……”我沉吟片刻,才說道,“我覺得我有時候挺任性的,自己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去做,還是一個特別愛轉牛角尖的人……我上學那會兒,原本文科比較好,老師都讓我報考文學方面的專業。可是我偏偏選擇了理科,還是計算機編程……”
說着,我自己都笑了起來,然後又繼續說道:“後來畢業了,我寫了一個特別好的程序,有一家大公司來找我賣給他們,我偏不,就成立了工作室……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特別執着的人?”
安瀾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就像現在,絕大多數人都不贊同你在這個時候成立大病醫療的項目,可你卻還是要堅持做。”
“對,我從小就是這樣,我覺得我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其實吧!我覺得這也不是壞事,你覺得這是你的缺點,可在我看來這是優點……因爲很多人只敢想,而不敢去做,你不僅感想還敢做,就這一點就很讓我欣賞。”
“不說了,越說我越臭美了,還是不要給我甜頭,我這人窮慣了,喜歡吃點苦頭。”
“你呀!就是太跟自己較勁了,前三十年過得那麼不如意,現在生活好了,你就該享受。”
“嗯,我覺得也是,那我現在先享受一下吧!”說着,我便朝安瀾撲了過去,將她壓在了長椅上。
安瀾“呀”的一聲驚叫,說道:“你壓着我頭髮了!”
“我親一下,一下就好。”
“別呀!這在外面,被人看見了……”
我纔不管那麼多,直接湊了上去,品嚐到了她那香甜的脣瓣。
只一下,我便感覺全身都通電了似的,從頭麻到了腳。
安瀾將我撐了起來,她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橫了我一眼說:“你別這樣啊!你看旁邊都有人。”
“怕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
“那裡還有小朋友……”
我隨着安瀾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兩個小孩子,好在應該沒有看見我們。
我尷尬地揉了揉鼻子,訕笑道;“還好,應該沒看見。”
安瀾一副窘迫的樣子,卻向我問道:“什麼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就……”她似乎有些說不出口,於是用手指了一下我的嘴巴。
我這才反應過來,笑道:“沒感覺到,再來一次,我再告訴你什麼感覺。”
她又白了我一眼,然後突然正經起來,說道:“別鬧了,跟你說個事兒。”
將她嚴肅下來了,我也不再鬧騰,坐端正後向她問道:“說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