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堵了一個小時了,依舊沒有任何疏通的跡象,而且甚至連救援車都沒見到通行。
也不知道是應急車道被堵住了,還是從另一個方向去的,反正我們堵在這裡那麼久沒有見到任何救援車輛通過。
我們都有些無聊了,於是我便和安一峰下車去抽了支菸,消磨這無味的時光。
安一峰站在高處朝我們後方望了一眼,頓時罵了一句:“這些傻逼全都堵在應急車道了,難怪看不到救援車通行,這完全堵得水泄不通了。”
我也朝後面的方向望了一眼,確實如安一峰所說,應急車道都被堵住了。
是被一輛開奔馳大G的大哥故意堵住的,這大哥估計也是性情中人,見不得這些傻逼走應急車道,所以一輛車橫穿兩個車道,將那些走應急車道的車全堵住了。
我只能說好樣的!
當然那些被他堵住的司機也是一個個的按着喇叭,示意他讓開,他關了車窗,就像沒聽見那些喇叭聲似的。
直到交警來一個個開了罰單,他這才讓開了道。
誠然,他被那些司機罵了個遍,不過我覺得這大哥估計也無所謂。
能有這膽子堵住那些走應急車道的人,就不是一般人,這些人也奈何不了他。
兩個小時後,救援車輛終於通過了,有急救車也有消防車,交通警察的車輛在前面開道。
但是這也不知道還要堵多久,也許快了,也許事故比我們想象中更復雜。
回到車上,稍微暖和了一些,不過要是一直這樣堵下去的話,這個寒冷的夜晚都不知道如何度過了。
好在,出發前安瀾特意去超市買了一些零食和水,至少我們不會捱餓。
可那些和我們一樣堵在路上的人呢?
這時,天上突然升起一架無人機。
操作這架無人機的正是我們旁邊車裡的人,他好像藉助這架無人機去看看前面什麼情況了。
我也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因爲距離救援車輛過去已經有一個小時了,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而現在天色也快要黑了。
我向旁邊那輛大衆suv走了過去,然後拿出煙遞給車裡正在操作無人機的兄弟,說道:“哥們兒,前面啥情況啊?”
他接過我的煙,然後看了眼手機上的顯示,說道:“還沒飛到,已經飛出去快兩公里了,這賭得有點嚴重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手機屏幕轉向我,示意我看。
看見他手機屏幕上那些堵成長龍的車流,我心裡頓時升起一陣悲觀的情緒。
因爲事故不止一處,那些被堵住的車也發生了大大小小的追尾。
這場面真的堪比春運,甚至比春運更爲嚴重。
這也是我人生中所經歷的第一次大堵車,而且還是在這低氣溫的山區裡。
無人機大概飛出去四公里多,才終於到達了第一事故地點。
之前安瀾在導航裡看說是連環追尾,這看了現場的畫面才得知原來是一輛重型掛車發生了側翻,橫跨在車道兩邊,將兩邊的道路都堵得嚴嚴實實。
再加上這是一輛油罐車,裡面的油全部泄漏出來了,以至於後方的車輛發生輪胎打滑,再次造成二次事故。
又因爲積壓的車太多了,事故還真不小,吊車也沒辦法進入現場救援,便形成了一個死局。
目前看來只有等消防打開一條應急車道,讓一部分車先通行,只有這樣的辦法才能讓吊車進場。
“完蛋了!這不知道還要賭多久,哎……我老婆就要生了,我特意從重慶趕回去,早知道就坐高鐵了!”駕駛無人機這小哥有些懊惱的說。
我也輕輕嘆了口氣,對他說道:“看着情況,交通警察應該會想辦法先疏通一部分車流的,到時候你跟交通警察說明情況,直接走應急車道吧。”
“等下再看情況吧,現在急也沒用了。”這小哥心態還是挺不錯的。
和他聊了一會兒後,我纔回到車上,然後將前面的情況告訴了安瀾和安一峰。
她們倆也是一陣唏噓,都說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嚴重的車禍。
……
時間,繼續一分一秒的過着,車裡的氣溫也隨着暖氣的消失而開始下降。
不敢再開暖氣了,因爲油箱裡的油就還剩不到一半了,最近的加油站也在六十公里以外的。
我們只好關上車窗,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來取暖。
安瀾是真的有先見之明,她帶了一件羽絨服,這多少可以抵禦一些寒冷。
她卻將羽絨服遞給我說道:“你把羽絨服穿上,暖和一些。”
“我就不用了,你自己穿吧,我還行。”
“別犟,我裡面還穿着毛衣的,你裡面就一件打底衫,太薄了。”
安一峰也對我說道:“姐夫,你就穿上吧,我把我的外套給安瀾姐。”
安一峰說着便準備脫外套,安瀾卻又制止道:“你自己穿着,我還不冷。”
“沒事,姐,我抗凍……以前當兵是,寒冬臘月也就一件動機作訓服加以一件短袖。”
安一峰說着,便將他的外套脫了下來。
我終於開口對他倆說道:“你倆都穿上吧,現在還不冷,如果等會兒要是真冷起來了,再想辦法。”
就這麼商量了一會兒,最後他倆也只好贊同了我的決定。
這車窗全部關死了,似乎也不怎麼起作用,隨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氣溫好似也下降了許多。
好在車裡的空間小,加上我們三個人的體溫,多少要比車外好一些。
車窗和擋風玻璃很快就起了一層霧氣,根本看不見外面啥情況了,只知道還是沒有通車。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絕望的了!
不過絕望的不止是我們,至少我們也沒有那麼趕時間,像我們旁邊那個小哥,他老婆就要生孩子了,他應該比我們更急。
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八點,從我們堵在這裡已經過去了四個半小時了。
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所有的車幾乎都熄火了,因爲誰也不知道還要堵多久,即便寒冷,也不敢再開熱空調。
這種一切都陷入沉悶中的感覺很不好,車外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狂怒。
我打開車門開了一眼,那個怒吼的男人就在我們前面不遠,他站在車頂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揮動着手中衣服大喊着,似乎在發泄心中的憋屈。
這誰都憋屈,可這就是無能狂怒,能解決事情嗎?反而將自己弄得狼狽。
許多旅客都下車看了,還有些人在問:“誰那裡還有煙啊?我幾個小時沒抽菸了,誰有,我買。”
“誰有吃的啊!我快餓死了。”
“誰有水?什麼水都行……”
各種聲音隨着那個男人一聲狂怒後紛紛響起,看來大家都不怎麼樣。
我們車裡好在有吃的,有喝的,不過煙好像是真的沒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