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那個身患絕症的小哥這件事之後,我開始思考人生,到底應該爲什麼而活?
而我的初心又是什麼?
毫無疑問,是安瀾。
我想變強,然後去倫敦找她,這纔是我的初心。
可是現在,我爲什麼變得墮落了,甚至忘記了遠在倫敦的安瀾?
這又是一個醉酒之夜,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王藝那裡。
我有些話想問她,早就想問了。
敲了半天門,王藝纔打開了門,卻是一臉漠然的看着我。
我醉醺醺地擠了進去,反手將門關上。
“你幹嘛?誰讓你進來的,你這個醉鬼!”她嗤之以鼻的看着我,一副很討厭我的樣子。
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定了定神,看着她道:“爲什麼我感覺你現在很討厭我?爲什麼總是對我避而不見?回答我!”
“沒有,你想多了,這段時間太忙了。”她邊說邊掙扎着試圖甩開我。
“你別動,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清楚的。”
“說歸說,你別動我啊!弄疼我了,你知道嗎?”
我放開了她,卻感覺身子有些支撐不住,便歪斜着靠在了牆壁上。
她仍是一副非常厭惡的樣子盯着我,說道:“你現在真的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陳豐,能不能別每次我見到你都是醉醺醺的樣子?”
“沒辦法呀,應酬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些飯局,可大可小完全可以退掉的。”
我揮了揮手,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來找你不是說這些的,我是想問你,這段時間爲什麼故意對我避而不見?我惹到你了嗎?”
“我說了啊,我太忙了,你對公司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我又要處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又要處理公司財務的問題,每天都很忙。”
“藉口,你說的這些都是藉口。”
王藝很失望的嘆了口氣,說道:“隨你怎麼想吧,另外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你說。”
“我太累了,等美姑縣那邊的養殖基地建設好之後,我就打算辭職了。”
我頓時感覺頭上像是淋下一盆涼水,澆了我一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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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在原地木納了許久,我才笑道:“開玩笑的吧?”
“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太累了。”
“你說的是工作上太累了嗎?那我再找一個財務副總監來協助你,你不能走,公司不能沒有你。”
“我走不走,不是你說了算的。”說完,她冷漠地轉身走開了。
我嘆息,然後在煩躁中點上了一支菸,卻忽然變得口拙。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才兩個月的時間,她就變得這麼冷漠了。
我忽然感到疲倦,甚至沒有力氣去阻止她,只是目光渙散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她。
“陳豐,我該做的已經做到了,如今你也賺到錢了,跟着現在的方案下去,不久公司就能上市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我也不欠你了。”
她說的這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正在一刀一刀地划着我的心臟。
我感覺到了恐慌和窒息,我甚至想不到公司如果沒有她會怎樣?
她又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從一開始你就把我當成一個替你賺錢的工具而已,現在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咱們好聚好散。”
我終於不能控制自己,幾步跑到了沙發前,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你不準走,我不允許你走!”我看着她,沉聲說道。
“你憑什麼攔住我?”
“我……公司不能沒有你。”
“呵呵,好一個公司不能沒有我,怎麼?就一定要我一輩子爲你的公司鞠躬盡瘁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藝,我求你了……如果是我陳豐哪裡做錯了,我改還不行嗎?”
她苦笑着,說道:“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當初不該讓宏盛資本進來……現在你完全變了,變得自大、狂妄、目中無人、得意忘形……”
“是嗎?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卑劣嗎?”我雙眼發緊地盯着她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累了,我要睡覺了,麻煩你離開我這裡。”她冷漠的說完,便站起身來準備回到臥室裡。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抓了她,並用力一帶,將她死死地抱住了。
王藝掙扎着:“放開我!你幹嘛?”
“別這樣好不好,別走……”
“你給我放開!”她怒吼。
藉着酒勁,我將她抱得更緊了,已經有些哽咽:“不要走,不要走……你剛纔說的那些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她逐漸冷靜下來,不再掙扎了。
我又繼續說道:“你下來吧!求你了,你要是走了公司就沒辦法了,公司已經離不開你了,王藝……”
我這句話說完,她又開始掙扎起來,很用力地推開了我。
我看見她緊緊咬着嘴脣,眼中隱隱含淚,目光憎恨的看着我。
我不顧一切地再次撲向她,一下子頭腦發熱地吻住了她,她拼命拒絕。
我的臉在不經意間與她的臉貼在了一起,那溼潤的淚水讓我瞬間清醒,漸漸停止了動作。
再次擡起頭看着她,她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卻撇過頭不看着我。
這一幕,讓我迅速冷靜下來。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半晌才說道:“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很用力地瞪了我一眼,咬牙說道:“我恨你,陳豐!”
丟下這句話她便跑回了房間裡,“咚”地一聲巨響,將臥室門關上了。
我落寞地站在原地,開始有些耳鳴,兩邊的太陽穴開始不停地跳動着。
心中一下子泛起一陣鋪天蓋地的無力感,我無力去束縛她,讓她繼續留在公司。
我甚至不知道剛纔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親吻她?
我從她家離開了,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我沒有洗漱,沒有睡覺,一個人獨自在沙發上枯坐到了天亮。
我漸漸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真正的陪着你,更沒有真正的朋友。
是我把身邊的人幻想得太美好了,事實上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罷了。
想清楚這些後,我終於感受到了睏意,就這麼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中午時分才醒來,然後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遊蕩在房間裡。
一會兒站,一會兒坐,一會兒又走兩步,我甚至不想去公司。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我才抓起茶几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是高勝打來的。
電話接通,高勝隨即向我問道:“老大,你和王總怎麼都沒來公司啊?今天下午兩點有一個重要的立項會議啊!”
我一巴掌拍在額頭上,這纔回道:“我馬上來。”
“嗯,王總呢?她跟你一起的嗎?”
“沒有,你……你通知她一下吧。”
“我通知?”高勝很奇怪的問道,因爲平時都是我聯繫王藝的。
“嗯,你通知她一下,告訴她這個會議很重要。”
“老大,我多一句嘴,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別打聽這些,就這樣,掛了。”
洗了澡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我纔出門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