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我們把允兒送回了公寓,我也打算回租處了,可孫驍驍卻跟了我一路。
不管我怎麼說都沒用,甚至被我關在門口了,她還死皮賴臉被不肯走。
我以爲等她鬧夠了自己就會回去了,可是我低估了她的堅持。
一個小時過去了,她還在我門口守着。
我不敢開門只好隔着門用一種十分生氣的語氣對她說道:“我說你煩不煩啊!能不能給我一點私人空間。”
“你跟我回去,你想要什麼空間我給你什麼空間。”
“你不就是怕我想不開自殺麼,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不可能的,我還沒活夠呢。”
“我不管,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信,除非你跟我走。”
我一聲重嘆:“你愛咋咋地吧!我睡覺去了。”
哪知道我剛一轉身就聽到門外傳來哭聲,我通過貓眼向外面一看,她還真哭了起來,看上去特別委屈的樣子。
我還是沒打算理她,因爲我知道這就是她使出來的小伎倆。
可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姑娘,你怎麼了?是沒帶鑰匙嗎?”
“我男朋友把我鎖在外面了,他不給我開門。”
一聽到孫驍驍這回答我當時就傻逼了,我忘記了這丫頭就是個天生的演員。
緊接着門外又傳來那婦女的聲音:“怎麼回事呀?小兩口吵架了嗎?”
“嗚嗚嗚……”孫驍驍還在哭泣着。
片刻門外就傳來敲門的聲音,還有那婦女的聲音:“小夥子,你開下門啊!吵架歸吵架,你別把人姑娘一個人關在門外呀!你像什麼話呀!”
我真的快崩潰了,一把將門打開,怒氣沖天的看着孫驍驍,說道:“你鬧夠了沒?”
看到我出來了,孫驍驍還撇着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旁邊那個婦女大概五十來歲,他見我開門後便又對我說道:“小夥子,兩口子吵架很正常,我和我老頭子也常期吵架,但不會像你這樣把人姑娘關在外面啊!這大晚上的多危險呀!”
孫驍驍跟着附和道:“就是,多危險啊!”
我特無語道:“大姐,首先聲明一點,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是她男朋友。”
那大姐愣了一下,看向孫驍驍。
孫驍驍卻哭着說道:“親愛的你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讓我進去吧,外面可冷了。”
那大姐又一聲嘆息道:“小夥子,有什麼話好好說嘛,鬧成這樣多不好看啊!”
我真是受夠了,只好一把將孫驍驍給拉了進來。
正準備關門時,那大姐又提醒道:“小夥子你要好好說啊,別動手,家暴犯法哦。”
說完,她又對孫驍驍說道:“姑娘,我就住這隔壁,有什麼事你就叫我,啊……”
“好,謝謝大姐。”她還挺有禮貌的。
等我關上門後,孫驍驍就不哭了,衝我一個勁的傻笑。
我揚起手好像給她一巴掌,可卻又無可奈何地放下了手,倍感無力的說道:“孫驍驍,我求你別搞了,你再這樣搞,信不信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不要這樣,活着不好嗎?”
“你讓我感到崩潰,你知道嗎?”
“我就是想讓你跟我回去,這很難嗎?”
“我也明確的告訴你了,我需要私人空間,你幹嘛要這麼逼我?”
孫驍驍忽然不說話了,看着我的表情也慢慢變得冷靜起來。
半晌後她才又說道:“你覺得別人在逼你的同時,其實你也在逼別人。”
我沒再回話了,點上煙狠狠吸了起來。
沉默中,孫驍驍又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個女人安安穩穩過日子了,我自然不會來纏着你,因爲那時候證明你已經徹底從陰影中走出來了……”
我無語的笑着,說道:“我走沒走出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是我媽嗎,這麼管着我。”
“你要覺得我是你媽,我也不是不可以。”
“你……”
“要不你就打我一頓,讓我記恨你,這樣我就不勸你了。”
“你別以爲我不敢打女人。”
“我知道你敢,那你打吧,我保證不還手。”
我雙眼發紅的等着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孫驍驍,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再來打擾我,否則我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那你爲什麼欲拒還迎?”
“我什麼時候欲拒還迎了?”
“很多時候。”
我冷笑道:“我覺得你這個人說話不經過大腦,我他媽什麼時候對你欲拒還迎過?”
“我知道,你對我已經正經到不能再正經了,連我穿着內衣站在你面前,你都沒反應……而且你來成都的目的我也很清楚,你就是爲了錢。”
“沒錯,我就是爲了錢,別跟我談什麼夢想,我現在只想賺錢。”
孫驍驍忽然沉默了下來,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又向我問道:“你確定不跟我走嗎?”
“確定以及肯定。”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好吧,那我不勸你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
“我很好,你放心。”
“嗯,那我走了。”
“慢走,不送。”
我就這麼立在原地看着孫驍驍離去的背影,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就是覺得她挺煩人的,這種煩人的程度不亞於樑靜。
我也真是醉了,走了一個樑靜,現在又來一個孫驍驍。
不同的是樑靜這個女人太精了,很多時候我都會跳進她給我挖的坑。
而孫驍驍則有些傻白甜,她對我沒什麼套路,就是女人常用的那三招:一哭二鬧三上吊。
但這些招數對我起不了作用,我知道她想對我好,而我也不想和她走得太近了。
我相信一句話:同一個屋檐下,就算沒有感情,時間久了,也會產生感情的。
洗漱之後,我躺在了牀上,但遲遲都找不到睡眠的狀態。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去想,可就是莫名覺得煩躁,然後又莫名覺得哀傷,覺得活着沒有樂趣。
這又是抑鬱症在迫害我,我又只好從牀上坐了起來,試圖抽兩支菸來緩解一下,可不管我抽多少支菸,數多少隻羊都無濟於事……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自己剛從孫驍驍那裡搬出來就會變成這樣。
相反是我住在她那裡的時候,我反而沒那麼痛苦。
而此刻,就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面對自己的心魔……
想來想去,我似乎想通了孫驍驍爲什麼執意讓我住在她那裡了,她好像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