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家機械加工作坊後,我便上前和一個正在操作機器的小哥招呼道:“你好,打擾一下。”
“有事嗎?”那小哥轉頭看了我一眼,繼續操作機器。
我拿出煙,上前遞給他一支,友好的笑着說道:“向你打聽個事兒,方便嗎?”
他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遞給他的煙,並沒有接,而是有些冷漠的說道:“我現在挺忙的,沒時間。”
我苦笑一聲,收回煙,向這家機械作坊看了看,這裡面挺亂的,到處都是機械的油漬,很大一股味。
而且這裡除了這小哥一個人外,沒有別人了。
見我還不走,他又向我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我不幹嘛,你別對我那麼大的敵意,我就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事兒。”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暫停了機器,轉而又向我問道:“說吧,什麼事?”
“抽菸。”我再次上前將煙遞上前。
這次他終於接了過去,我又急忙拿出打火機替他點上,然後向他問道:“不久之前,你發現這外面有一幫人打一個女的嗎?”
那小哥明顯愣了一下,卻搖頭道:“沒看到。”
“帥哥,我真的很急,如果你看到了,請如實告訴我好嗎?”
說着,我又從兜裡掏出剛纔去取的五百塊錢,悄悄地遞上前。
他看着錢,又愣了一下,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拜託,如果你看到了,請告訴我……被打的那個女的是我女朋友。”
那小哥眯了眯眼睛,遲疑了片刻後,將錢接了過去,這才說道:“我的確看見了,是有好幾個男的圍着一個女的打。”
我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繼而又向她問道:“你有看清那幾個男的長相嗎?”
“當時看清了,但是現在有點忘了,我也沒去仔細看,人家那麼多人,萬一發現我在偷看反過來打我咋辦?”
我嘆了口氣,又問道:“他們大概幾個人?”
小哥沉默一會兒說道:“估計有四五個人吧,打完之後他們就騎車跑了。”
說完,他停頓一下後,又補充道:“你還得感謝我,還是我替你女朋友打的120。”
我又拿出貳佰元遞給他,說道:“是,多謝了!”
他猶豫一會兒後,又把這二百塊錢收了過去,繼而又對我說道:“大哥,你女朋友這是惹了什麼人啊?我看你幾個人不像善茬啊!更像是道上的。”
“你確定嗎?”
“看他們那做派挺像的,”停頓一下後,他又小聲對我說道,“對了,這附近都沒有監控的,如果你想找到那幾個人,我可以去前面那個路口調取監控,他們騎着三輛摩托車離開的,一定會經過前面那個路口。”
我急忙點頭說道:“行,多謝了小哥。”
“沒事,剛纔他們人多,是一兩個人我可能還會去幫幫忙,你也別怪我不幫忙。”
“沒怪你,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就已經給我很多信息了,謝謝了。”
“去吧去吧,我做事了。”說完,他又繼續操作起機器來。
我先去那小哥說的前面那個路口看了一下,確認是有攝像頭後,我又去了警察局。
我將孫驍驍被打的事情跟警察複述了一遍,並告訴他們打孫驍驍的那幾個人可能會被那個路口的監控拍下來。
於是我便又跟着警察去了交警大隊,調取了孫驍驍被害大概時間段的監控畫面。
果然看見了騎着三輛摩托車的幾個男子,一共有五個人,他們都戴着頭盔,看不見臉,甚至連三輛摩托車的車牌都沒有。
警察先將這段視頻保存了,然後告訴我他們會去調查的。
我不知道又要調查多久,就像和孫驍驍籤合同的那個人,到現在一點音訊都沒有。
可現在我又能做什麼了?
就剛纔那監控畫面,雖然都拍下了那幾個毆打孫驍驍的人逃離現場的畫面,可是根本沒有他們動手打人的視頻。
而且連幾個人的長相都看不見,這想找到他們無疑是大海撈針。
我又回到了醫院,孫驍驍剛好輸完液,不過還留在醫院觀察。
見我回來了,孫驍驍急忙向我問道:“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被打的那個地方沒有監控,而且前面路口的監控也沒有拍到那幾個人的長相。”
“也就是說讓他們給跑了嗎?”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選擇了沉默。
孫驍驍卻着急道:“你說話呀!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幾個人?”
“警察說等消息。”
“又等消息,這到底要等多久?”孫驍驍開始不安起來。
其實我知道那夥人很可能就是閔文斌派來的,那夥人並沒有對孫驍驍下死手,就足以證明閔文斌是想給我提個醒。
這孫子簡直太卑鄙了,可我硬是拿他沒一點辦法,怎麼始終陰魂不散啊!
沉默中,孫驍驍又是一聲哀嘆道:“要不算了吧!我們還是妥協吧!我們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妥協吧!”
我心裡真的不甘心啊!可也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一切。
心裡那種窩囊是無法用語言說出來的,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此刻閔文斌有多得意。
可可能樑靜說得對,我根本不是閔文斌的對手,在他面前我就是一隻螻蟻。
孫驍驍又哭了起來,我認識她這麼久以來,這兩天是我見過她哭的次數最多的一次。
她是真的怕了,而且看着她這面目全非的樣子,我心裡也很是難受。
原本她和閔文斌一點交集都沒有,可就因爲我,導致她受到傷害。
也許,我真的該選擇妥協。
一陣極長的權衡後,我終於對孫驍驍說道:“你哭了,我現在就去找閔文斌,我去跟他妥協了。”
孫驍驍一聽到這話,瞬間來了精神,激動的問道:“真的嗎?”
“那還能怎麼辦?”
孫驍驍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他不就是想要安瀾那套宅子麼,你給他吧,以後我再給你買一套更大的。”
我苦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了。
離開時,我叮囑他好生休息後,便離開了醫院。
我站在醫院大門外的馬路邊上,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車流,還有那些時快時慢的腳步,又是一陣極長的失神……
真的要向閔文斌妥協嗎?真的要把安瀾唯一留下來的不動產讓給他嗎?
而且我總覺得安瀾留下的那套宅子沒那麼簡單,閔文斌也絕不是單純想要那套宅子。
可現在我還有什麼辦法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選擇隱忍,選擇妥協,選擇向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