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諾蘭想要和我見一面,這是讓我相當意外的。
可是她既然主動來成都邀約我見一面,那必定是有事要談的,不管是什麼事,我覺得我都應該跟她見一面。
於是和對方確認了下來,我們約定了見面的地方,就在春熙路的一家茶餐廳裡。
掛了電話後,黃莉見我眉頭緊鎖,於是便向我問道:“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我輕輕嘆口氣,說道:“安瀾的母親說來成都了,要跟我見一面。”
黃莉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說道:“她這個時候找你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答應了,就看她要做什麼吧。”
說完,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又對她說道:“等會兒你就自己打車回去吧,晚上我就不回去吃飯了。”
“要我跟你一起去嗎?我不用出現,萬一有個什麼我也好第一時間幫你。”
我訕笑道:“沒事兒,她不能把我怎樣的。”
“那隨時給我打電話吧。”
“嗯。”
我們繼續坐了一會兒後,我便去結了賬,然後便和黃莉分開了。
我直接打車去了我跟閔諾蘭約定的地方,這是一家很高檔的茶餐廳,它不是最顯眼的建築,但卻是最豪華的地方,而且還是頂樓。
乘上電梯後,很快就來到了這家茶餐廳裡,餐廳的裝修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奢華。
餐廳裡的人並不多,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閔諾蘭。
她穿着一聲白色的小西裝,不得不說的是她身上的氣質真的是無與倫比的,所以在人羣中尤爲的顯眼。
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她的面前,準確說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
“到了啊,坐吧。”她伸出手指着對面的椅子,很乾淨利落的說道。
我不疾不徐地拉開椅子,坐下後並沒有叫她一聲“阿姨”。
我不想和她談什麼修養的問題,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她,安瀾也不會面臨這麼多麻煩,更不會因此被閔文斌害死。
換句話說,她也是我的仇人。
閔諾蘭也不介意我的無禮,她向我問道:“喝點什麼嗎?他們這裡的紅茶很不錯。”
“不用了,你約我來這裡不是來喝茶的,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她笑了笑,慢吞吞的說道:“我約你來這裡,就是想心平氣和的和你談一談,我看你還有些浮躁,喝杯紅茶吧。”
說着,她還是執意叫來了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紅茶。
我現在稍許懂茶,一看這茶水的顏色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好茶,這樣一杯茶再這樣一個地方,少說也是幾百塊。
可是我一口也沒喝,我也沒心情喝。
我對她說道:“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我現在坐在這裡跟你說話,我就已經忍了又忍,你最好趕緊說正事,否則就恕我不陪了。”
“性子那麼急,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成就大事呢?”
我冷笑道:“這好像跟你沒關係吧?”
“行,那我不廢話了,簡單說你直接說個數吧,我要安瀾在重慶的那套宅子。”
我心裡隨之一愣,爲什麼她們都想要那宅子?閔文斌算一個,閔諾蘭現在又來讓我開價。
那宅子雖然挺不錯的,可是也不至於他們三番兩次的來找我要房子吧?
一定有問題,那房子一定有大問題。
這都讓我隨便說數了,這還沒問題就怪了。
在我的沉默中,閔諾蘭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都這樣了,你也能猜出那房子很重要……但是對你根本沒有用,所以,你還不如直接跟我說個數,咱們以後兩清。”
我笑了,是苦笑。
“閔諾蘭女士,你是不是覺得你對安瀾做的那些事情就能瞞天過海了啊?”
閔諾蘭微微皺眉道:“我能對她做什麼?”
“別在這裡跟我裝無知,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安瀾也不會被逼成這樣,更不會因此喪生……你真覺得她的死跟你沒有關係嗎?”
“你真的覺得跟我有關係嗎?”她的氣勢很強,根本沒被我壓下去,反而要將我吞沒似的。
我還算冷靜,深吸了口氣後繼續說道:“我不想跟你掰扯這些沒有意義的,我只信一句古話: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
閔諾蘭似乎被我刺激了一下,不過對她來說似乎也是不痛不癢,她面無表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她放下杯子後,搖了搖頭繼續對我說道:“你現在憤怒是因爲你在乎安瀾,安瀾是我的女兒,這是無法改變的,我作爲她的母親,不可能親手害她的……她的死,我也很痛苦,但這就是一場意外。”
“意外個屁!”因爲心中憤怒,我的聲音加重了一些。
這本身是一家以安靜著稱的茶餐廳,可因爲我的憤怒,讓附近坐着的客人都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幾個保安也向我走了過來,示意我安靜一點。
閔諾蘭給那幾個保安打了招呼後,又對我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實在不信,那就把證據拿出來說話,拿不出證據,你就別在這裡跟一條瘋狗似的亂咬。”
“是,我是瘋狗,咬的就是你這種人。”
“與其在這裡跟我憤怒,不如多想想怎麼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我現在根本沒必要跟你這種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置氣。”
“呵呵,對呀!我就是一個小人物,您了不起,那您就別約我見面啊。”
她似乎也懶得跟我多說了,直接從包裡拿出一張空白支票遞給我,說道:“簡單點,你直接在上面填個數,那套宅子歸我。”
我看着支票,然後拿了起來,笑着向她問道:“隨便填嗎?”
她也笑了笑,似乎以爲我動心了似的,點頭道:“沒錯,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錢辦不成的事,趕緊填吧,我們就別浪費彼此時間了。”
雖然只要我一動筆就能成爲億萬富翁,可是我真的一點都沒有心動。
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我知道即便我得到再多的錢,我的餘生也不會好過,我將會在唾罵中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過完餘生。
所以,我拿起這張空白支票便毫不猶豫地撕成了兩半,再對摺繼續撕,如此重複了幾次後,支票被我撕成了碎片。
閔諾蘭人都看傻了,她似乎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做,也許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世界上還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我承認錢能買到絕大多數的東西,包括人心都能被收買。
可是人性卻買不到,我做不出來這麼畜生的行爲。
我將撕碎後的支票,直接朝閔諾蘭的臉上扔了過去,並站起身來對她說道:“拿上你的臭錢,滾遠點!”
罵完,我便轉身向餐廳門口走去。
閔諾蘭在後面咬牙切齒的說道:“陳豐,你會後悔的!”
我沒有再回答她了,我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會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