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勝這話,我和王藝頓時警惕起來,原來還有別人知道,這個人是高勝的女朋友,也是在公司上班。
我登時火就上來了,加重語氣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這是公司戰略機密麼,你爲什麼要說出去?”
“老大,我當時喝多久了,迷糊了……而且,關鍵是安安她不可能泄露吧?她又不懂。”
這話說的倒也是,安安只是公司裡負責後期的一個員工,她怎麼可能懂這些事情?
可怕的就是安安又出去和別人說,這種事情就想病毒一樣,一旦風口透露了,那就包不住了。
“趕緊把安安叫過來。”王藝立刻說道,她的語氣已經明顯有些生氣了。
“好,我這就去。”高勝應了一聲,連忙跑出辦公室。
“現在好了吧!搞不好這個安安出去就說了,現在一傳十,十傳百,估計都知道了。”王藝頓時抱怨起來。
我也很是生氣,這個高勝,太讓我失望了!
一分鐘後,高勝便帶着安安來到了辦公室。
高勝應該跟她說了什麼事情,她一進辦公室,就對我說道:“陳總,那件事情我沒有向外面說過,我真沒有。”
我和王藝對視了一眼,王藝開口道:“你沒說,那爲什麼別泄密了?”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安安一臉的委屈。
高勝連忙說道:“老大,王總,我覺得這件事還有待考察,安安她什麼都不懂,她也沒出去說,會不會是另外的原因。”
這就令人難辦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付志強也還沒有排除嫌疑,就怕他狗改不了吃屎。
另外高勝可以確定他沒有背叛我,估計就給安安說過,只是安安到底有沒有泄露就不得而知了。
我閉上眼睛,讓思緒安靜了一會兒,才終於說道:“我跟你們說,這件事關係非常重大,如果你們有說謊,那就別怪我了。”
高勝和安安都不敢說話了,我也只好讓他們都先出去了。
因爲這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找到內鬼,而且想辦法去應付明天的投標彙報。
高勝和安安相繼離開後,王藝才向我問道:“現在怎麼辦?”
“先別管這些了,好好想想明天的答辯會吧。” Wωω. тт kan. C○
“時間那麼急,現在公司裡還有內鬼,怎麼搞?”
可真是讓人頭疼,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戰場上,我部署好戰略,剛端上槍,卻被敵人狙擊了。
內部出了叛徒,我們的一切行爲估計都被對手掌握着。
不好搞,實在是不好搞。
可不好搞也得搞,大戰在即,容不得我多思考了。
我長吁口氣,下定決心般的說道:“既然已經被泄露了,那就完全說出去,這是一場硬仗,我們在明,敵人在暗。”
“確定要這樣嗎?”
“只有這樣了。”
說完,我看了下表,說道:“現在通知主管以上到大會議室開會討論方案,另外叫上家居廠的馬東。”
這是一場硬仗啊!
是成是敗,就看明天的答辯會了。
會議上,無數個方案被提出來,又無數個方案被否定。
晚上12點,會議還在繼續。
我給大家夥兒叫了外賣,今天晚上哪怕幹到通宵,也得給我把方案拿出來。
會議室的燈還真就亮了整整一個通宵,直到黎明時分,所有參會人員都直接在辦公室找地方睡覺了。
我和王藝是最晚結束的,等到交流完畢,王藝也倒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過去。
這一個晚上實在是太難了,我們那麼多人,提了無數的方案。
最終終於敲定了一個可行的方案,並整理成PPT,好在今天的答辯會上嶄露頭角。
也許是疲憊過頭,也許是大戰前的興奮,我沒有絲毫睡意,腦子無比地清醒。
我看着王藝在晨曦微明的光線中微閉的雙目,她的睫毛很長,像蝴蝶的翅膀一樣。
我真的很感謝她,這一個晚上,她是最忙碌的那一個。
她雖然是負責財務的,可是在公司大戰略上,她比誰都認真。
我現在真的感覺很幸運,她能來我公司工作,給了我太多太多幫助。
我蹲在沙發旁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才起身緩緩走到玻璃窗前,天邊那一抹淺灰漸漸地發白,直到雲層透出斑斕的色彩,朝霞滿天。
這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我們的成敗在此一舉了。
而我們,沒有退路!
上班時間快到了,辦公室外面已經傳來員工陸續上班的聲音了。
我看了看錶,已經是8點25分。
答辯會是在上午十點,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可我還是睡不着,我的思緒太多了。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我又把昨晚熬夜討論出來的方案優化了一下。
直到王藝醒來,她看着我,還有些迷糊道:“你是一宿沒睡,還是已經醒了?”
我看向她,笑了笑說道:“沒睡。”
“怎麼不睡會兒?你扛得住嗎?”
“以前上學時,和宿舍哥們兒出去上網,一個星期連着兩三個通宵都沒問題。”
王藝白了我一眼,又切了一聲,說道:“那時候你纔多大,現在你多大?”
“現在是比不了以前,不過一晚上還是沒問題的,辛苦你了,熬了這麼一宿。”
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了看手錶說道:“九點過了,該準備準備去那邊開會了。”
“我都準備好了,你要不要去洗手間洗把臉?”
她點點頭,便走出了辦公室,我等了她一會兒,又等她化好妝之後,我和王藝便一起向招標方出發。
來到招標組設立的會議室,通過身份確認後,我們便進了毀一生。
巨大的會議大堂裡已經坐了很多人,圍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彼此交談着,人聲鼎沸。
我大概掃了一眼,果然藝煌傳媒的陳昌平在場,和他一起的還有從我公司離開的鄧越超。
鄧越超看見我時,明顯有些尷尬,他沒有看我,或者說他不敢看我。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只要在行業內時間沉澱久了,大多數人都能混個臉熟。
商場其實是和戰場一樣殘酷的。
眼下大家彼此寒喧,臉露微笑,不久後就會變成一場無聲的廝殺與搶奪。
這裡,是一場兵不血刃,不見硝煙的戰爭。
“陳總,沒想到你們也參加了這次競標會啊。”
我正側頭與王藝低聲說着話,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仰臉一看,和我說話的人正是陳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