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藝,你到底什麼意思?”
王藝在電話那頭冷笑了一聲:“陳老闆,你給我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意思?你沒搞錯吧?”
我強忍住心中涌動的情緒,極力鎮靜地道:“法院的傳票,我收到了。”
“哦,你是爲這事兒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明說行嗎?”
她依然平靜的笑道:“陳老闆,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都是公司法務部在處理。要不,我幫你問問?”
她就是在和我打太極,她不可能不知道,我斷定這就是她的手段。
我也沒和她繞彎子,直說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們能約個時間聊聊麼?不會耽擱你很長時間的……我可以來成都找你。”
“沒這個必要吧?陳老闆。大家都很忙,時間對於我就意味着財富。我們還是法庭見吧!”王藝在手機那頭道,語調依然很輕鬆。
“兩敗俱傷對你來說有意思嗎?”
我擔心她直接掛斷我的電話,又趕忙搶白了一句道,“王藝……我想問一句,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
“抱歉!陳老闆。我不是十萬個爲什麼!我們還是法院見吧!”
“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希望你明白,到了法院,你不一定有勝算。”
“哦,是嗎?”她又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笑得非常大聲。
繼而又對我說道:“不過你說的有道理,那要不聊聊?”
“我馬上來成都。”
“不必了,我現在就在你公司大門口,還麻煩陳老闆出來一趟吧。”
我愣了一下,隨即走到窗臺向公司大門口處看了看。
果然,門口停着一輛白色的suv。
同時,電話也被她掛斷了。
高勝這時向我問道:“什麼情況?”
“王藝就在公司門口的,我現在就去找她聊聊,看看她到底要幹嘛。”
“我跟你一起去不?”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快步來到公司大門口,往那輛suv車裡看了一眼,果然看見王藝坐在駕駛室裡。
她將車窗放了下來,衝我道:“上車。”
我猶豫了一下,果斷坐上了副駕駛室。
而下一刻,她便發動了車子。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她嘴角微微向上一勾,有些輕佻的說:“怎麼了,陳老闆怕我把你綁了?”
我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而她也不急和我說正事,反而有些悠閒地點開中控屏上的音樂播放按鈕,放起了歌來。
我可沒什麼心思聽歌,哪怕這是一首能讓人心靜下來的歌。
“王藝,咱們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嗎?”
“說啊。”
“爲什麼起訴我公司?”我開門見山道。
“都說了,是我公司法務部在負責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的。”
“你放屁!”我實在有些受不了她這態度,當即怒喝一聲,“你會不知道?你是真當我是傻子唄?”
她卻哈哈大笑起來,一邊說道:“陳老闆你想事情的角度還真是另類啊!我們起訴雅蘭服飾,自然是有道理的,你來這裡問我爲什麼要起訴,你難道不知道嗎?”
“抄襲,我哪兒抄襲你們公司的設計了?”
“資料我都發給你了,你沒看嗎?”
“你這完全就是誣陷!”
“哈哈……誣陷,這個詞用得好。那陳老闆還來找我聊什麼呢?咱們直接法庭上見唄。”
我真被她搞得沒脾氣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裡的情緒後說道:“你知道那些設計品是怎麼來的嗎?我發佈這批產品的時候,你應該還沒出來吧?你現在來告我抄襲,你憑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知道這些設計是誰的嗎?”
“我用得着你說嗎?”
“陳老闆,你冷靜一點,我說個人你應該認識。”
她停頓一下,又才接着說道:“古麗薩,認識吧?”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眉頭也下意識皺了起來。
“什麼意思?”我問。
“她現在就在我公司做事,這些設計都是她的,要不要我找個時間約她出來跟你聊聊?”
我心下一沉,這下我終於知道怎麼回事了。
古麗薩是李勝的女朋友,她自然也擁有這些設計手稿,而且大概率李勝也在她公司。
這就麻煩了啊!
不行,我得問問李勝到底什麼情況,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應該背叛我吧?
我當即掏出手機,正準備給李勝打過去時。
王藝突然開口道:“陳老闆,我知道你要給誰打電話,不過我勸你別打,因爲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愣了愣,那這麼說來,是古麗薩背叛了李勝了?
我沉默下來,也沒有再繼續給李勝打電話了,開始整理腦子裡的思緒。
事情一下就能解釋通了,古麗薩現在在王藝的公司裡,但是李勝並不在,而且他也並不知道這件事。
古麗薩有那些設計原稿,包括設計理念,因爲這批設計當時是李勝贈予給我的,也並沒有做任何版權歸屬。
換句話說,只要是誰掌握了這批產品的設計原稿,那就可以進行商用。
而現在我們雅蘭服飾和安瑞服飾都擁有這批設計的原稿,那麼這官司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如果真上了法庭,就算最後我們贏了,可是事情鬧大了,客戶都知道真相了,我們的品牌聲譽也會下降。
只能說,王藝這招真的狠啊!
不管最後結局如何,我們雅蘭服飾都將陷入兩難的局面。
“陳老闆,怎麼不說話了?”見我久久不語,王藝突然開口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你真狠啊!”
“彼此彼此,陳老闆,我說過了,我會讓你嚐嚐監獄裡的滋味,你肯定也很期待裡面的日子,對吧?”
“何苦呢?”
“好玩啊!你讓我進去了三年,三年啊!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
“那是你咎由自取,跟我沒有關係。”
“哈哈,好一句沒有關係,陳老闆你可真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啊!”
“王藝,你用不着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我只奉勸你一句,你如果真想這樣繼續下去,我奉陪。”
她突然一腳剎車,將車停了下來,轉頭看着我道:“好啊!那陳老闆請下車吧!我們法庭上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