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陳風在女娃的帶路下,來到位於半山腰的一戶人家門口,同樣是籬笆木門,小院子擺着石墩桌子,中間正廳,左右兩個偏房,正廳內亮着微弱燈光。
“希望白靈兒就在這。”
陳風心裡默默祈禱,隨着燕子拍響了對方的木門。
然而兩人在屋外敲了好一會,屋內始終沒有動靜。
“會不會裡面沒人?”
陳風看着燕子疑惑地問道。
“不應該啊,白弟外出後,耿大媽平時就一個人住,村裡這個點數,基本都在家,要麼就睡了。”
燕子解釋道。
“那咱們敲了這麼久,即便睡了也應該被吵醒啊,不可能沒人響應,而且燈也亮着。”
陳風提出了疑問。
燕子再次探頭看了看裡屋,撇着嘴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明。
“蕭旭家人只有他媽?”
陳風好奇問道。
“嗯,白弟他爸早年在山裡勞作發生意外身亡,這些年家裡就剩下他媽,他叔伯兄弟倒是住在山上,不住一起的。”
燕子淡淡說道。
“那會不會去了親戚家串門?”
陳風再問。
“我也不清楚,不過可能性很小。”
燕子看了看天空高高掛起的月亮答道:“村裡不像城裡,晚上沒娛樂節目的,一般過了九點串門就會被人視爲不禮貌,因爲隔天大家都要五六點就起牀耕作,沒人有閒工夫招待的。”
“好吧。”
陳風無奈地聳了聳肩,接着問道:“那我們能不能破門而入?”
事實上陳風也只是因爲緊張白靈兒纔出地餿主意,但燕子比較淳樸,居然信了,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無計可施,天色又比較晚,陳風心想實在沒轍就回縣城休息,明天再來。
兩人商量着離開,走到路口的時候,差點跟一個提着紙糊燈籠的老婦撞上。
老婦一聲驚呼,嚇壞了陳風和女娃。
“耿大媽,是我,燕子。”
燕子藉着燈光認清楚了來人,趕忙上前攙扶並道出自己的名字。
“哎,燕子,原來是你啊。”
老婦人捂着胸口緩緩順氣,跟着問道:“這黑燈瞎火的,你來這作甚?”
“大媽,我們剛去您家裡找您,可喊了半天門也沒人應,您這是去哪啊?”
燕子邊扶着老婦人邊問道。
“找我?找我作甚?”
老婦人狐疑問道。
“不是我找,是這位大哥想找您,我就是個帶路的。”
燕子活潑地努着嘴答道。
聽了對方的話,老婦人仔細審視着陳風,看到陳風一身裝扮,臉上神色突然緊張了起來,警惕地問道:“你…你是誰?找我作甚?”
“你好,我叫陳風,是蕭旭的朋友,這次來是想來找位朋友的。”
陳風禮貌一答。
“白弟的朋友?”
老婦人嘟囔一句問道:“白弟可從來沒提過他有什麼朋友啊。”
“嗯,這都沒關係,重點是我想問下,昨天是否有個很漂亮的女孩也來找過蕭旭啊?”
陳風直入正題。
“女孩?”
老婦人身子明顯一顫,夜色太黑,陳風也沒太看得清對方的表情,只聽到老婦人擺手道:“沒…沒有,我沒見過什麼漂亮女孩。”
“大媽,不是吧?昨天那個女孩是找我問路的,後來沒來找您?”
燕子聽到對方的話,驚訝地問道。
“沒…沒有……”
老婦人低着頭躲過了燕子和陳風的眼神,遲疑了一下說道:“你…你們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休息了。”
話剛說完,老婦人也不等兩人迴應,直接撇開了燕子的手,自顧自朝前走去。
“奇怪,耿大媽怎麼怪怪的,以前她對人可熱情了……”
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燕子自言自語嘟囔了一句。
然而對方無心的一句牢騷,陳風卻記住心裡,加上對方詭異的行爲,他堅信對方老婦人肯定有所隱瞞。
“那個…燕子,既然找不到人,我就先回去吧。”
陳風想了想,笑着對燕子客氣說道。
“哦,哦,好的,不好意思哦,沒能幫上忙……”
燕子撓着頭略尷尬地說道。
陳風擺了擺手表示無礙,將燕子送回了家再獨自一人靜靜離開了村子。
然而陳風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車旁抽了一根菸,估摸着燕子和老婦人應該放鬆警惕,他又原路折返回老婦人的家門口。
此時正廳裡依舊亮着微弱的燈光,左右兩間偏屋還是黑漆漆一片。
陳風繞着房子轉了一圈,最終在小院的後半段發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攀上去就可以看到小院的全貌。
陳風吹了吹手掌,後退兩步,對着牆壁衝刺,到達牆邊猛然一縱就攀上了圍牆。
此時的小院全貌一覽無遺,微弱月光下隱約可見,除了那個石墩圓桌,再左一邊是一個籬笆瓜棚,右邊的牆角邊有一堆高高堆積的柴火。
看清楚大概情況後,陳風又退回了原地,然後靜悄悄地四處搜索,最終找來了兩塊大石頭做墊腳。
再次攀爬上圍牆的時候,陳風發現圍牆上砌着一些尖銳的玻璃渣子,這是農村慣用的防盜手法。
因爲沒有合適道具,陳風只能脫下外套鋪在上面,輕手輕腳地翻過了圍牆。
着地後,陳風沒有停歇,躡手躡腳地朝着正廳走去,最終趴在窗戶邊上偷偷打量着屋內一切。
因爲天冷,小屋的窗戶緊閉,但這種老式的泥瓦房,窗戶即便關得再死,也不免留下一些縫隙,這就給陳風提供了便利。
透過縫隙,陳風環視着小屋的一切,雖然不能看到全貌,但大概的情況還是一目瞭然。
小屋不大,也就是三四十平米,邊上擺着桌子,桌面上擺着一套簡易茶具,再過去就是稀稀落落的一些老式傢俱。
老婦人並沒有如其所說的回家休息,而是端坐在桌子旁,手裡捧着一張照片正愣神地盯着照片,由於角度問題,陳風無法看到照片內容,但也沒看到白靈兒的蹤影。
陳風想了一想,又偷偷地轉到了兩個偏屋。
興許是老婦人也不會意識到家中有賊,兩個偏屋都沒鎖,陳風毫不費力就進入到裡面,可沒法開燈,烏漆麻黑的也不便勘查,唯一確定的是,兩個屋子都沒人,也沒能找到白靈兒。
“難道白靈兒真都沒來過這裡?”
黑暗中陳風越發焦急,忍不住低聲叨囔一句。
突然,陳風透過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瞄到了小屋一個案臺上擺着一個“大瓷盅”,雖然看不清楚,但外形足以提起陳風的興趣。
陳風趕忙上前細看,他豎起耳朵聽着外面聲響,確認無人前來,陳風快速地打開打火機一看。
果然,案臺上擺放着“蕭旭”的牌位,而“大瓷盅”跟白靈兒先前抱着的那個一摸一樣。
“白靈兒一定到過這……”
“只是她人呢?”
“老太太又爲什麼隱瞞真相?”
“難道白靈兒真遇難了?”
一時間,諸多問題在陳風腦海裡浮現,他越想越怕,不知不覺中,冷汗溼透了他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