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弓,具體什麼情況?”
陳風緩了下心神問道:“好端端怎麼被抓了呢?”
“具體情況暫時還不清楚,我是今天剛午休吃飯聽到廠裡很多工人在議論,仔細打聽才知道覃培康上午被警方帶走了。”
郭奇偉毫無保留地答道。
“具體什麼原因呢?”
陳風追問道。
“聽說是覃工偷取了萬盛什麼機密被發現,所以公司報警。”
郭奇偉如實回答。
“偷取機密?”
陳風默唸了一句,想了想碎了一口:“艹,不會是因爲我們的事連累了他吧?”
“瘋子,你說的也正是我擔心的。”
郭奇偉心存愧疚地嘆了口氣:“他女兒還在醫院等着救命,這下罪過大了。”
“彈弓,別慌。”
陳風安慰了一下說道:“我會找人嘗試去接觸覃工,最好能跟他聊聊,只有知道細節才能幫他;至於他女兒,下午我讓喇叭帶着錢,你們倆去找他老婆,第一期手術先給安排了。”
“瘋子,這…這樣行嗎?”
郭奇偉有些拿不定主意。
“行了,人命關天,別猶豫了。”
陳風呼了口氣嘆道:“事實上是我們害了人家,這錢省不得,錢沒了可以再賺,過河拆橋的事不能幹。”
“行,我明白了,我代他們一家謝謝你。”
郭奇偉矯情地說了一句。
“艹,你再胡說八道就不是我兄弟。”
陳風碎了一口罵道:“趕緊給老子滾去幹點正事。”
郭奇偉被陳風罵了一頓,不但不生氣,反而傻乎乎嘿嘿笑着閒扯了一番,然後掛了電話。
掛斷了電話,陳風將覃培康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了柯宏澤,對方聽完也是眉頭緊鎖,悶悶不樂,但對於出錢幫助覃培康女兒的事,對方也是表示支持。
“瘋子,這事你覺得會不會有些蹊蹺?”
柯宏澤抓着下巴想了想問道:“你昨晚剛跟覃工接觸,今天他就被抓了,有沒有那麼巧?”
“你的意思是我們有內奸?”
陳風擰緊眉頭問道:“這事就你我和彈弓三人知道,你覺得誰最可疑?”
“艹,肯定不是我們三個之一。”
柯宏澤吐槽了一句說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你們其中一人被人監視,才導致信息泄密?”
陳風沉默不語,陷入深思。
“瘋子,我覺得最有可能被監視的人就是你,最近有沒有察覺異常?”
柯宏澤直勾勾看着對方問道。
“異常?”
陳風眯着眼睛冥想了一會答道:“沒什麼特別的,按理說萬盛廠是南宮家的產業,我們彼此間沒交集,應該不會那麼快結怨,再則我們辦電子廠,除了我們三個,也就是白靈兒知道了。”
“白靈兒?女人?”
柯宏澤睜大了眼睛看着陳風:“你說她會不會是幕後黑手?”
“不可能,我信得過白靈兒,不可能是她。”
陳風堅決反對。
“瘋子,別怪兄弟說話難聽,你不會是對白靈兒有什麼吧?”
柯宏澤皺着眉頭問道:“小心當局者迷。”
“艹,我跟她清清白白。”
陳風踹了對方一腳:“我相信她,就跟相信你和彈弓一樣,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我,你們倆出賣我,我打死也不會信,即便……”
“即便什麼?”
“即便是你們三個出賣我,我認了。”
陳風堅定不移地說道。
聽到陳風的話,柯宏澤愣住了,傻站了一會說道:“行吧,不猜了,辦事去了,他孃的,要是讓我知道誰在背後陰我,老子絕對殺他全家。”
就這樣,柯宏澤邊走邊罵罵咧咧,慢慢消失在陳風的視線內。
“絕不會是你的,我堅信。”
看着發小離去的身影,陳風深呼了口氣自念道,隨後他撥通了白靈兒的號碼。
一小時後,陳風在白靈兒和律師的陪同下,來到了江城開發區警局,覃培康被拘留的地方。
“陳先生,稍等一下,一會他們就會把覃培康帶過來。”
隨行律師跟警局交涉了一會,恭敬地看着陳風說道。
“好的,謝謝。”
陳風點頭致謝。
“陳風,別擔心,康律師是我們白氏集團的御用大律師,一般問題,他都可以解決的。”
白靈兒微笑着安慰着陳風。
陳風看着對方,微微一笑。
“哐啷”一聲,隨着鐵門開啓,覃培康被一個警員帶進了洽談室。
此時的他依舊穿着昨晚的風衣和襯衣,只是面色更加凝重,估計是過於擔憂,神色有些呆滯。
“覃工,你怎麼樣?沒事吧?”
陳風一看到來人,直接站起身關切問道。
覃培康聽到對方的聲音,猛然擡起了耷拉的腦袋,嘴脣輕啓,可最終沒說出話來。
“半小時哦,抓緊時間。”
警員將人帶了進來,冷冷說了一句然後退了出去。
律師跟對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覃工,事情究竟怎麼回事?時間不多,趕緊告訴律師,我們才能幫你。”
陳風看到警員離去,趕忙催着覃培康。
“陳先生,抱歉哦,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覃培康看着衆人,嘆了口氣,緩緩將前因後果如實告知。
經對方一解釋,陳風才明白此事是萬盛電子從覃培康向公司提出借錢之日起,對方就提防着覃培康攜帶資料離開,早早在他電腦動了手腳,只要他一用U盤或者郵件私自挪用資料,他們就立馬知情。
“你是說你剛用U盤拷貝了資料,還沒走出廠區,就被人抓了?”
康律師整理了一下思路,看着對方認真問道。
“對,我猜佘智文那邊應該有什麼警報裝置,否則不會來得這麼快。“
覃培康悶悶說道。
“沒事,這個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只關心的是你拷貝的資料有沒有給第三者?”
康律師再次問道。
“沒有,我根本沒任何時間。”
覃培康堅定地回答。
“行,那從現在起,你堅持說拷貝資料只是爲了回家加班,其他的,打死也不能認。”
康律師囑咐了一句。
“康律師,覃工會沒事吧?”
陳風擔心地問道。
“不好說。“
康律師沒隱瞞,直接說道:“對方既然設下這個局,那肯定沒那麼容易破,可好在資料沒經他人之手,我們一口咬定是工作疏忽忘記規定,頂多就是行政處罰,只要不構成刑事犯罪就行。”
“康律師,請你務必幫忙。”
白靈兒聽完律師解說,也站起身對着律師認真說道。
“放心吧,白小姐,白董已經再三交代過了,我知道怎麼做的。”
康律師微笑着答道。
“覃工,你不用擔心你家人的情況。”
陳風看着對方垂頭喪氣的樣子,再次說道:“下午我交代了奇偉帶錢去找你老婆,估計這會已經交了錢,準備排期給你女兒做手術呢。”
“真的?”
覃培康突然迴光返照,半信半疑地看着陳風。
陳風沒猶豫,笑着點了點頭。
“爲什麼?”
覃培康不可思議地看着陳風問道:“陳先生,事實上我幫不了你了,爲什麼還要幫我?”
“因爲你我都是爲人父親,而且你出事,難說與我無關,我不能過河拆橋。”
陳風微笑着淡淡回答。
覃培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眼眶有些泛紅,臉色慘白地低垂着頭,呆坐了好一會他才沉沉說道:“謝謝您。”
“不用客氣,是你對家庭的情義打動了我,所以謝謝你自己吧。”
陳風擺了擺手回答:“請你要牢記律師的話,務必配合我們,相信我們,你一定會沒事的,我期待我們的合作。”
聽完陳風的話,覃培康再次擡起頭,打量了一會陳風,重重的點了點頭。
“覃培康,探訪時間到了。”
此時,鐵門再次開啓,門外傳來了警員的聲音。
覃培康頓了一下,深呼了口氣,低着頭站了起來,緩緩朝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覃培康突然扭頭看着陳風,頓了一下說道:“陳先生,麻煩您暫時幫我照顧妻兒,大恩不言謝,如果我能出去,從今往後,我一定對您鞠躬盡瘁、無怨無悔。”
說完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雖然對方的話很沉重,也卻不及陳風的心情沉重,事實上話說得再冠冕堂皇,可如何才能完好無損將對方順利救出,還是一個很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