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開連鎖店並沒有那麼簡單, 去工商局註冊,被告知個體戶不能開連鎖店。需要註冊成公司才能開分店,可是她的花店註冊的時候就弄成個體經營, 現在也無法改。
除非, 有一個公司願意收購念清花店。那就不屬於個體戶了, 想開多少個連鎖店都可以。
可是, 哪個公司願意收購呢?
她聯繫了多家帝都名氣大的園藝公司, 要麼被直接拒絕,要麼想要低價吞下這塊肥肉。最後只有一家叫石木公司給出的價格合理,盡湮跟他們的負責人約好, 談談具體收購款項。
地點居然是一個酒吧。
酒吧也有不同的,盡湮去過的酒吧就只是單純的喝酒, 舞臺上有歌手唱歌助興。而有的酒吧, 就沒有那麼單純了, 正如她走進去的這個。
一進門,除了閃眼的燈光, 到處是穿着暴露的女郎。盡湮一身工作服在酒吧裡就格格不入,一路上引來許多側目,只好加快腳步,往約好的25號包廂過去。
包廂是一個大型包廂,裡面坐着四五個男人, 每個男人旁邊都坐着兩個性感女郎。盡湮再次確定是這個包廂, 敲敲門, 問道:“請問哪位是王總?”
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看過來:“是江小姐吧?過來坐。”
盡湮坐在禿頂男人旁邊, 禿頂男人另一隻手還摟着一個女人, 她渾身的不自在,只想趕緊把事情談完離開:“王總, 我們之前談的收購花店,我這裡擬了一份協議,您看看哪裡需要修改?”
王總把她遞過去的資料又推回來:“江小姐,這可就不懂事了,你遲到這麼久,是不是該自罰三杯?”
他說着,他摟着的女郎就倒好了三杯酒。
喝酒嘛,盡湮千杯不醉,自然用不着怕。笑道:“是是,是我不懂禮貌了,該罰。”說罷不帶任何喘息將三杯滿滿的白酒飲幹。
這時,原本只關注跟小姐調情的另外三個男人也看了過來,其中一個站起身,端着一杯酒:“江小姐酒量真不錯,初次見面,我敬江小姐一杯。”
“謝謝。”
第四杯白酒喝下。
剩餘的那兩個男人也找了不同理由來敬她,盡湮也都一一喝下。
這時,那個王總道:“江小姐,我考慮了一下,念清花店發展前景很不錯,所以,我決定由之前的400萬提高到550萬,但是,有一個條件。”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盡湮問:“什麼條件?王總儘管說。”
“收購之後,江小姐可以入股公司成爲股東,但是,不能參與花店的任何營運工作。”
盡湮臉色變了,這不就相當於,她白白把花店拱手相送嗎?果然,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而人的慾望也是無窮盡的。
盡湮提起包微笑道:“謝謝王總的好意,只不過,我還需要考慮一下。”她看了眼手機:“不好意思,我還約了另一家公司,先告辭了。”
“等等!”那王總伸手攔住她,笑道:“江小姐別急嘛,我也只是說出我的想法,江小姐覺得不公平,我們可以商量嘛,是不是?”說着一隻手就伸了過來摟住盡湮的肩膀。
她覺得今天來這裡就不是正確的,推開那隻髒手準備走,這時包廂門口出現了一羣人。穿着黑衣戴着墨鏡的保鏢衆星捧月地圍着一個男人,包廂裡的四個老闆包括王總,紛紛推開懷裡的女郎站起來對那個男人媚笑着相迎。
“白總您來了,快快請!”然後對着包廂外喊:“經理,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和姑娘們叫過來!”
因爲保鏢和酒吧經理帶來的姑娘人數較多,一時間把包廂圍得水泄不通,盡湮躲在角落裡,儘量地低着頭,不想被那個衆心捧月的男人看到。
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站成一排給裡面的那個男人挑選,可是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似乎沒有一個是他滿意的。那個王總急得滿頭大汗,眼色質問經理,經理也在那裡急。
這時,王總卻看到那個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角落裡,王總看到了角落裡的江盡湮。忙道:“對了,白總,這位是江盡湮小姐。”然後走過去把盡湮拖過去:“快過來,發什麼愣,這位是白總,楚晉集團的董事長。”然後一把將她推了過去,按在白楚河旁邊的位置上。
說着:“白總,真的不好意思,我也是好久沒來這個酒吧,不知道服務會變得這麼差,下次換家,絕對不來這家了。”
“不是什麼大事。”白楚河兀自喝着酒,不再看她。
那個王總和白楚河聊着,盡湮坐在那裡,左邊是王總,右邊是白楚河,往哪邊挪都不是,只好坐着不動。
兩人聊了一會兒,那個王總小聲對盡湮說:“你旁邊那個是個大老闆,討好了他,你的花店別說入股再加上經營權,就是翻倍收購都不是問題。”然後又推了推她。
盡湮想想也覺得好笑,既然白楚河裝作不認識自己,不如她也裝作不認識白楚河。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轉過身去:“白總,王總剛纔跟我誇您呢,說您年輕有爲,事業有成,我敬你一杯。”
白楚河盯着她,一時沒說話。盡湮自己把酒乾了,然後又倒了一杯:“王總跟我說,只要討好了您,念清花店別說入股再加上經營權,就是翻倍收購都不是問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總在旁邊瘋狂地擦汗。
包間裡也因爲這句話氣息凝固,另外幾個大老闆也停下手裡的動作,膽戰心驚地望着白楚河,和他旁邊不知好歹的女人。
在所有人即將窒息而亡的時候,白楚河悠悠地開口了。
“是。”
衆人鬆了一口氣。
他盯着盡湮染上潮紅的臉:“不知道江小姐,要用什麼樣的討好法?”
這句話難倒了盡湮,對啊,要怎麼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