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灼絕愣了一下之後,隨即就反應過來。
到底還是一位豪傑,他的腦筋也真是足夠快!
當他意識到塔海已經死亡,整個西夏大軍處於羣龍無首的境地之後,就見他猛然間劍眉一挑,開口大聲說道:
“塔海將軍已被蒙古人所殺,如今大夏軍隊主將空置。李某不才,願接過塔海將軍的大纛,繼續指揮戰鬥!”
“你憑啥啊?”就在李灼絕這番話剛剛說出口之際。只見他的身邊好幾個跟他平級的西夏軍州將領,幾乎同時對他的話發出了質疑!
“就是!你才穿幾天不開襠的褲子?老子從軍的時候還沒你呢!”
“想要讓我們聽你指揮,失心瘋了吧你?”
一時之間,就見左廂宥州路、右廂甘州路、還有靈州路方面的將領都在斜着眼看他,不屑一顧的向他表達了蔑視。
“好吧,蒙古人已經停止撤退了。”
這個時候,就見李灼絕用馬鞭指着前方蒙古大軍的軍陣,向着他們這幫人說道:
“蒙古人誘敵追擊的詭計沒有得手,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捲土重來。”
只見此時的李灼絕面色冷冷的向着眼前的三個軍將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聽從我的指揮,那就請幾位自便!”
說着,就見李灼絕的馬鞭一揮,命令他自己手下的4000弓弩手以及其餘的2萬餘名賀蘭軍戰士,向着後陣的方向撤退!
在他的命令之下,那些弓弩手立刻就撥轉了馬頭,飛快的向着陣後撤去。
與此同時,就見一排士兵跳下馬來,十幾人一組擡着那些沉重的鐵絲網架子,就往後面走!
“哎!哎!別走啊!”
只見這幾個西夏軍將,一見李灼絕居然說走就走,帶着兵毫不猶豫的就開始撤退,他們這幾個人立刻就慌了神兒。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纔想了一件事!
如果李灼絕要是不合作的話,沒有了這支強勁的弓弩兵,那麼他們這十來萬人在蒙古大軍的攻擊之下,還能剩下幾個?
想到這裡的時候,這些人這才意識到一點。
如今塔海死後,李灼絕已經成爲了他們中間最不可或缺、堪稱舉足輕重的一位!
就見這三員大將紛紛開始後悔剛纔自己說話孟浪,無緣無故的得罪了這位李將軍。
“讓誰當主將又能怎麼樣,反正和自己又沒什麼關係!”這時候,這幾名將官的心中暗自想道:“即便是讓那個李灼絕帶領大軍,那好歹也比自己手下的軍士,全軍覆沒了強吧!”
想到這裡的時候,那幾個人暗自跺腳,一個個心中懊悔不已。
而這時,當他們眺望着遠方的蒙古軍大陣。只見那些蒙古人已經停止了撤退,正在整頓軍馬,向着這邊再次緩緩壓來!
顯然,蒙古人已經意識到,他們剛纔的誘敵之計已經被識破。
所以他們要想另一個方法,來戰勝這支西夏大軍!
……
沈墨的這一槍,將這支西夏軍,從生死邊緣又重新給拯救了回來。
而此時此刻,沈墨看到李灼絕領兵開始向着白銀峽谷的谷口退去。他們聚兵在狹窄的谷地入口,4000弓弩手擺出了一個防禦陣型,並且在陣前飛快的佈置好了鐵絲網。
只見這時候的沈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顆心才徹底的放了下來。
現在的局面已經很清楚了,那個李灼絕是個明白人。
看見他領兵運動的戰術動作,沈墨就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如今在李灼絕身後兩側的白銀峽谷,長長一線入口異常狹窄,地勢易守難攻。李灼絕的4000弓弩手只要佔據了白銀峽谷的入口,那麼蒙古兵就失去了可以迂迴進攻的空間。
如果蒙古人要再想攻打西夏軍隊的話,他就只能順着白銀峽谷的入口,一條線向裡面硬衝。蒙古人要是真頂着4000支鋼臂弩這麼做,那他們純粹就是瘋了!
而此時此刻,下方的西夏人軍陣之中,隨着賀蘭軍在李灼絕的帶領下後退,剩下的那三個軍將的軍隊,卻是傾刻間就暴露在了蒙古人的衝鋒威脅之下。
於是他們也忙不迭的領着各自的隊伍,趕緊向後撤。
與此同時,那三位軍將還快馬趕了上去,圍着李灼絕一通好說歹說,又是賠笑又是賠禮。終究還是讓李灼絕取得了統領這支大軍的權利。
眼看着敵進我退,西夏人退入白銀峽谷之後,蒙古人就飛快的佔據了原本的戰場。
他們在那裡撿拾屍體,收拾傷員,收攏着戰場上四面亂跑的馬匹。
在將戰場上打掃得一乾二淨之後,隨即蒙古人就在原地駐留了下來。
沈墨居高臨下,向着下方看。
只見下面蒙古人的中軍那裡,主將正用號角召喚諸將議事,一時間戰馬來回驅馳,顯得分外熱鬧。
而這個時候,趁着得了個空兒,就見狼人阿旺趴在沈墨的身邊。他用胳膊肘拱了拱沈墨說道:
“那塊可有一個蒙古人的大官兒!爲啥不給他來上一槍?”
“你不要命了?”這時候,就見沈墨回頭向着阿旺笑了笑。
“我剛纔打那個塔海,”只見沈墨笑着說道:“那是因爲有那個西夏小將李灼絕,替我着背黑鍋呢!”
“塔海一死,李灼絕勢必接過帥印。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塔海被殺是他下的死手,哪怕就是他再辯解也沒用。”
“可是我現在動手的話,引起了蒙古人的警覺,你覺得咱們四個能打得過下邊的六萬大軍嗎?”
沈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把個質樸的阿旺說得騷眉耷眼的低下了頭。
而這個時候,就連不怎麼懂軍事的李凌傑,也看着下面那些蒙古人皺起了眉頭。似乎連他都看出來,這些傢伙在戰場上絕不好對付!
而此時此刻的老兵王桐,則是一臉憂慮的看了看沈墨。
“要是跟這幫人打起來,咱們可懸了!”只見王桐的眉頭上皺起了一個大疙瘩,憂心忡忡的向着沈墨說道:“咱們怎麼對付他們這幫人?先生心裡有章程沒有?”
“當然有了!不過……我也得能做得到啊!”這時候,就見沈墨苦笑着搖了搖頭,嘴裡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個誰也聽不懂的詞兒:
“……武裝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