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軍元帥的孛魯當然知道,他們的大汗鐵木真率領蒙古兵四海征戰的時候,他們在野戰時根本就沒怕過任何人。
真正使得戰事曠日持久,動輒大軍征伐數年才能返回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在這一路上,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堅固的城池。
而每一次攻克堅城的時候,都會讓蒙古兵大傷腦筋!
他們想出了無數的辦法,甚至把死去腐爛的敵軍屍體用投石機向城內發射,用這種方法向着防守牢固的堅城裡傳播瘟疫。
就在花刺子模的都城撒馬爾罕城下,蒙古軍曾經頓兵許久。甚至成吉思汗最鍾愛的孫子圖莫根,都死於那場攻城戰中。
在金庸先生的《射鵰英雄傳》裡,都有關於成吉思汗攻破撒馬爾罕城漫長過程的介紹。
在其中大量的傷亡和艱辛,簡直是難以言說。弄得成吉思汗還沒等破城,就喊着要屠滅了全城!
在小說裡,最後還是靠着郭大俠的羊皮風箏載人戰術,才最後攻下了這座堅城
不過在歷史上,並沒有郭大俠來拯救整個撒馬爾罕城裡的百姓。
在城池攻破之後,城中的50萬人中,只有3萬工匠被帶走之後活了下來。剩下的無論是青壯年還是老人孩子,全都被蒙古大軍屠殺一空。
這些蒙古人在城內燒殺搶掠,姦淫擄掠。將城中人殺盡之後還拆毀房屋,挖掘地下埋藏的寶物,將這千年雄城弄得猶如鬼蜮一般。
通過這件事,就可以知道蒙古人有多殘暴。而他們對於攻克堅城這種事,有多麼切齒痛恨!
可是自從孛魯接觸到這支山東軍之後,他在屢屢吃虧之時,卻對敵軍的武器裝備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首先就是那種造成蒙古兵大量死傷的鋼臂弩,這樣的東西如果要是能奪得一兩把來,讓大汗的工匠仿造出來。那時整個蒙古部隊的實力,都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更何況,還有今天那種爆炸威力極大的武器。如果要是把它們用於攻克堅城上,天下還有什麼城池能擋住他們蒙古大軍的進攻?
到那個時候,蒙古軍的兵威一定會更加勢不可擋……想到這裡,孛魯的心裡似乎有一團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今夜過後,到了明天天明時分,他的部隊就要再次發起進攻。
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繳獲一些那種神奇的武器,甚至還有可能抓住對方軍中的工匠!
這一次孛魯出征而來,雖然是損兵折將。但是隻要他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並且把那兩種種軍國利器獻給大汗,到時這場作戰還是一場輝煌的勝利!
想到這裡的時候,孛魯忽然就覺得。帳篷外面一股大風吹過。
夜間陰涼的寒風透過了羊毛氈,吹得他桌子上昏黃的油燈忽明忽暗。
他一邊伸手護住了油燈的火光,免得它被風吹滅,一邊向着帳篷裡看了一眼。
就在他邊上的那張桌子後面,坐着東夏太子蒲鮮帖哥。
原本孛魯留下他,就是因爲他作爲本地王族,最瞭解這裡的情況,準備隨時向他問詢東夏國內的地形和軍情的。
不想這個蠢纔在孛魯沉思的時候,已經裹緊了披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到這個蠢貨的樣子,這時孛魯忍不住笑了笑。
等到這場戰鬥結束之後,他們收復了東夏國。到時蒙古人對此地缺乏控制力,說不得還要讓這個蠢貨繼續當東夏國王。
不過這個傢伙倒是讓孛魯分外放心,原本他老爹蒲鮮萬奴就蠢得沒邊兒了。而他這個太子,就更是蠢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把東真國放在他的手裡,我們蒙古人倒真是毫無後顧之憂……
正當孛魯想到這裡的時候,猛然間!
他似乎從外面的風聲中,聽到裡面有隱隱約約的喊殺聲!
當孛魯一皺眉頭,聚精會神向着外面側耳傾聽時。就見他的身體陡然便是一震!
他果然沒聽錯,從營地的遠處,正在爆發出一陣由遠及近的廝殺聲!
……
從沉重的馬蹄叩動大地的聲音來判斷,這明顯不是一支小股部隊,或者是自己的蒙古大軍內部產生了混亂,而是有一支人數衆多外敵侵入了他的大營!
孛魯立刻召喚衛兵披戴盔甲,這時的蒲鮮帖哥才從桌案後面迷迷糊糊的醒來。看他的眼神中一片迷茫,顯然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個時候孛魯,已經在衛士的簇擁下衝出了中軍大帳。
隨後,他就聽到從西北方向,孩懶水河邊那裡衝過來了一支敵軍!
這支軍隊現在已經殺聲四起的衝進了他的軍營,像是一把利斧一樣劈開了重重營寨,向着他們軍營正中的方向衝殺而來!
“怎麼回事?哪兒來的敵軍?”
就在這一刻,孛魯竟被這突如而來的敵情,弄得徹底蒙圈了!
……
隨後,他就聽見一片人喊馬嘶由遠及近,在他中軍大帳的位置呼嘯而過!
就見這支部隊全數都是騎兵,他們手上閃亮的馬刀在月光下閃耀着星星點點的寒光,他們正在以無比猛烈之勢突破一道道營盤,不斷的向前衝鋒!
在他們所過之處,猝不及防的蒙古兵接連不斷的被砍殺撞倒,無數的帳篷被拉倒踹翻。
孛魯才衝出來不久,就眼看着這支少說也有四五千人的部隊,一路猛衝到了中軍帳的位置。
他們將支撐這大帳的繩索盡數砍斷之後,整片中軍帳立刻便是轟然倒塌。
隨後趕來的敵軍部隊就像一列馬車隊一樣,不斷在倒塌的中軍大帳上踩踏而過……如果孛魯要是剛纔跑出來的慢一點,現在已經被踩成一片肉泥了!
以孛魯看來,對方這支部隊,明顯並不是爲了斬殺他這位軍中元帥而來的。只見他們這一路上行毫不停留的闖營破寨,伴隨着廝殺聲和慘叫聲,飛快的發出了轟隆轟隆的馬蹄聲,從孛魯的面前一衝而過!
隨後,這隻闖營的隊伍依然保持着筆直的一條線。他們從西北方向而來,直奔東南方的營地衝去。
就像是一匹闖進了宴會的瘋馬一般,他們在一路上留下了遍地的死屍和混亂,轉瞬間就向着軍營的另一個方向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