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嘭!”
冷不防,趙與芮手裡的槍突然一發泥彈射出,正好打在沈墨膝蓋下的迎面骨上!這把沈墨給疼得,立刻就是一抱腿……話說這泥彈要是沒有盔甲擋着,打在身上跟彈弓也不差!“哎呀!不好意思走火了,你看這事兒鬧的!”
這時的趙與芮一邊不懷好意的笑着,一邊假裝過來要給沈墨揉腿……結果讓沈墨一巴掌給開到了一邊兒。
這位沈郎君聰明得連眉毛都是空心兒的,天子這一槍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更何況天子剛纔“哼哼”那兩聲,分明就是故意給他聽的……沈墨纔剛用豬做了個不恰當的比喻,肯定被趙與芮聽了個正着!……“居然敢拿槍打我?”
這時的沈墨氣急敗壞的一邊往邊上看,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回頭咱倆單挑一場,看我不把你打成個豬頭……”完顏承麟一見沈墨的目光轉向了自己,他連忙把步槍牢牢抱在懷裡,死也不肯撒手。
他是怕沈墨氣急敗壞之下把槍搶走,用泥彈向着大宋天子開火。
“你看你!怎麼還生氣了呢?
剛纔真走火兒了……不騙你!”
這時的趙與芮一邊辯解一邊還笑嘻嘻的,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你們這倆人,感情倒是真好啊!”
旁邊的完顏承麟看見他倆鬧得不亦樂乎,心裡不由得又是羨慕,又是暗自好笑。
等鬧了一陣,趙與芮讓人把通州新出的啤酒冰了拿上來。
然後他叮鈴咣啷卸下了盔甲,三人找了個陰涼通風之處落座。
隨即趙與芮就向沈墨問起,今天因爲什麼事進宮。
於是沈墨原原本本的把稅制在朝堂上放開討論之後,在朝野之間引起儒生反彈的事說了一遍。
聽了沈墨的話,就見小趙笑了笑道:“你動了人家錢袋子,這跟要人的性命也差不多!”
“這幫官宦世家、地方大儒,每每家中資產鉅萬,名下良田不計其數。
他們之前都是不用納稅的,可是你這命令一下,這幫人要交的稅銀可不是個小數!他們不找你拼命纔怪呢。”
“那你說怎麼辦?”
這時沈墨知道趙與芮一下抓到了事情的癥結,他點了點頭向趙與芮問道。
聽到沈墨這麼問,趙與芮笑了笑道:“今天既然雲從來找我,顯然你想出來的辦法是和我有關的……讓我想想。”
說着趙與芮的劍眉挑了挑,示意沈墨彆着急。
然後他端起冰酒來,一口氣吃了大半盞。
沉吟了一會兒,趙與芮隨即向沈墨說道:“既然全大宋的儒生都因爲交稅,對雲從的新政不滿。
他們攻擊你的理由,我想不外乎也就是尊卑之分這類的藉口。”
“所以這件事,朕這個天子不妨率先做個樣兒出來,這個大宋權貴納稅的第一人,就由我來做!”
“若論身份尊貴……哼哼!什麼世家能比得上我趙宋皇室?”
說到這裡時,趙與芮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他見沈墨暗自點頭,然後又笑着說道:“我身上的尊榮和財富,都是來自萬千黎民,所以回報百姓也是應當。
從今後我名下的田產礦山還有工廠,全都按照新法納稅,藉以回報黎民。
這一點卻是正合我的心意,除此之外……”趙與芮想了想後,又笑着說道:“我再給雲從寫篇文章,登在臨安日報上。
只管借我的口,替你把那些捨命不捨財的假儒生、守財奴痛罵一番!”
“這樣他們沒了法理上的憑據,也就沒有藉口對雲從口誅筆伐,就算想要詆譭你也張不開嘴……你看如何?”
“那是最好!”
沈墨聞言立刻笑着點了頭,隨即趙與芮就讓人伺候筆硯去了。
這時的沈墨看了看趙與芮,心裡不由得暗自嘖嘖稱奇。
說實話,這位天子自從交卸了政事後。
別看他成天玩得不亦樂乎,可頭腦卻清醒了許多,看問題時的目光也日漸深遠。
顯然這小趙跳出了泥潭後,回身再去看那個把自己屢屢絆倒的朝堂,卻是洞若觀火,有了更精深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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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位天子心胸日漸開闊,對於天下事的見解也很透徹。
假以時日,沈墨也不會讓這樣一個身負才華的年青人總這樣玩下去,終究他還是要出來做點事纔好。
想到這裡,沈墨倒是有了個辦法,於是他笑着向趙與芮說道:“與芮的管理才能,也別光用在橄欖球隊上,多少替我分擔點好不好?”
聽到這話,趙與芮不由得一愣。
說實話他並不是不想出來做事,老這麼閒着也不是辦法,只是他的身份實在太敏感了。
他這個趙宋皇室的身份,只要一接觸政務,就難免會讓人想到爭奪權位、君王復辟之類的問題。
而且他在沈墨的朝堂裡不管幹什麼工作,和他配合的人也都會對他心存忌憚。
所以趙與芮之前也不是沒想過,跟沈墨要點事來做。
但是仔細思慮,這位皇帝卻是幹什麼政務都不妥當。
“我倒是有個主意!”
這時沈墨笑着說道:“即便大宋治理得海晏河清,天下也難免會有災荒。
到時各個受災之地就需要籌措錢糧,過去賑濟……”“我明白了!”
沈墨纔開了個頭,就見趙與芮接過了話頭,哈哈大笑道:“這個職務真是非我莫屬!”
此刻的趙與芮也和沈墨談到這裡,完顏承麟看起來還是有些發懵。
見到他滿眼小星星,好像沒搞明白的樣子,趙與芮連忙笑着向他解釋道:“我說這個職務正好適合我,你還不知道爲啥吧?”
見到承麟點了點頭,趙與芮笑着說道:“首先就是事關賑濟災民的事,裡邊肯定涉及到錢糧和銀子,而且數目巨大。”
“這事要交給別人幹呢,難免要有人質疑他中飽私囊。
可主事之人要是我,你說我能不能去貪墨那幾錠災民的救命銀子?”
見到完顏承麟連連點頭,趙與芮又指了指指自己鼻子笑道:“更何況要說到銀兩籌措,到各處去募捐,全天下誰有我這張比城門還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