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普通山狼,從其族類背後一躍而出,血盆大口張口,咬向面前金兵咽喉!
此時那金兵渾然不知大禍臨頭,手中腰刀正狠狠的揮向一頭山狼,那山狼卻也是怡然不懼,脖子一梗,腦袋跟腰刀狠狠撞做一處!
“誇嚓!”
鋒利的腰刀,竟然未能一舉將那山狼腦殼劈開,更爲誇張的是,這山狼還有餘力,四爪猛然發勁,撲向那金兵下半身,一張口就咬住那金兵的胯下。-叔哈哈-男人胯下中招,有幾個能夠忍得住撕心般的巨疼?
然而那金兵的慘嚎不過再一開口,隨即就戛然而止,只因爲他的咽喉,已落入狼‘吻’之中!
那咬住金兵咽喉的山狼,眼神之中的得意還未消散,瞬間就變成淒厲,只以爲其腹部,被一柄鋼刀‘插’入,幾至沒柄!
這一刀,乃是那死去金兵身後的同袍殺來,爲其報仇。
然而,這報仇的金兵來不及收回腰刀,就感覺手腕一麻,瞬間變輕,低頭一看,卻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頭碩大山狼,而且還是那種穿盔帶甲的山狼,一口將其手腕咬斷,當真是乾淨利落,半點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
“啊!”
慘叫再起,卻不滲人。並非是這斷手的金兵叫的不夠淒厲,實在是因爲同樣的慘叫此起彼伏,那斷手金兵的叫聲淹沒其中,卻是顯得有些不起眼了。
僅僅是那種穿盔帶甲的山狼出現,就已經能夠穩住堪堪要被打破的陣腳,然而等到那些穿着奇異盔甲的士兵上陣之後,金兵才知道什麼是恐怖!
從未曾見過的長刀揮出,不管金兵用什麼方式,幾乎都難以阻擋,腰刀,直接砍斷,盔甲,輕鬆撕裂,更不用說血‘肉’之軀,這樣的敵人,讓金兵由衷的產生出一種無力感。
不是他們沒有戰鬥的勇氣,實在是這樣的戰鬥,幾乎就是一面倒的自殺!
其實雙方能夠接戰的鋒線並不是很寬敞,嚴格意義上來說,金兵兩個人才需要面對宋軍一個人,然而妙就妙在宋軍這種有若筆畫出來的嚴謹陣型之上。
也不知是否出戰時上面的主將有所嚴令,總之宋軍是嚴守陣線卻不往前推進,彼此之間的一人縫隙,總是由穿盔帶甲的山狼來填補,而每個宋軍殺的三招兩式,立馬就會有下一‘波’宋軍從山狼身上跨過,填補縫隙,原本作戰的宋軍則是順勢而退,帶着自己的山狼夥伴到後面去休息!
什麼是‘精’銳,個體戰力再出衆,那都不叫‘精’銳,只有此時展現在衆人面前,這種進退自如,渾然一體的整體陣型,那纔是真正的‘精’銳。
狼騎兵一出,原本就士氣轉低的金兵,瞬間就遭到到沉重的打擊!雖說他們心中害怕,但後面的戰鼓之聲未曾有半點停歇,更是聽不到期盼已久的鳴金號令,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拼死一戰!
然而面對這樣的敵人,數量上的優勢完全不能彌補質量上的差距,加上金兵的心神早已經爲敵人所奪,戰鬥的局勢根本就是一邊倒,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這一片土地早已經被金兵的鮮血染紅!
當狼騎兵出刀之後,穿盔帶甲的那些山狼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配合作戰,而那些尋常的山狼,則是如沒了蜂窩的馬蜂,四面散開,尋隙而攻,或三五成羣,或是單槍匹馬,但卻絕對不會冒險輕進,只是遊弋在金兵陣型的周圍,伺機而動。
不得不說,這些山狼若是發動進攻,威脅或許不打,但這般遊弋伺機,卻是給金兵們帶來的沉重的‘精’神壓力,畢竟誰也不想被一頭狼給咬死,到了閻羅殿那也是很丟臉的事情!
“王爺,撤吧!”
雖說一開始讓金兀朮堅持的正是普風,然而當劉的狼騎兵出手之後,普風的眼睛很快就紅了,他不是被氣紅的,而是看到這樣一支軍隊,竟然不是出自他大金國,生生的嫉妒紅了!
嫉妒歸嫉妒,三萬大軍丟下去,衝殺了快一個時辰了,卻是連竹矛陣大陣都還沒有踏入幾步,而死去的人,已經上千了!更重要的是,這些金兵到目前爲止大多數都是死於狼‘吻’之下,骨‘肉’分離、殘肢斷臂,當真是慘不忍睹。
金兀朮一陣沉‘吟’,他剛剛就想暫時收兵,然而等到狼騎兵出來之後,他的想法卻跟普風有些不同了,他想讓三萬‘精’兵繼續打!
他承認,宋人派出來的狼騎兵很強,尤其是在跟那些穿盔帶甲的山狼配合之後,更是強的沒邊,然而金兀朮畢竟是個極有才華的統帥,他思考問題的角度,跟普風是截然不同的。
普風只是考慮到眼下,而金兀朮考慮到更加長遠!
從狼騎兵使用的武器,還有那些山狼配備的盔甲來判斷,金兀朮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肯定,劉必然是跟他一樣,把騎兵當成步兵使了。不得不說,這是騎兵的悲哀,然而在竹矛陣之中,騎兵確實沒有絲毫髮揮的餘地,反而遠遠不如步卒好用。
金國最引以自豪的,就是他們的騎兵隊伍,至少在今天之前,金兀朮始終還是堅信,金國的鐵騎是無敵的,宋軍哪怕能夠獲得一定程度的勝利,但也不是因爲金國鐵騎的失敗,而是各種各樣的原因,真要是大家野戰,放出騎兵來,金兀朮甚至覺得,五千金國鐵騎,可以正面對抗三萬宋軍騎兵,這還是金兀朮保守的估計。
然而今天,現在,狼騎兵的出現,讓金兀朮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
先前的弓騎兵,已經讓金兀朮心中隱隱有些擔憂,擔憂弓騎兵的出現會剋制金國引以爲傲的鐵騎,等到此時狼騎兵再現,那種彪悍的戰鬥,以及跟山狼配合之後所向披靡的氣勢,讓金兀朮不得不重視起來。
山狼,那是標準的食‘肉’動物,而戰馬是什麼?說難聽一些,戰馬若是沒有人類的照拂,那就是山狼的口糧,故而對於戰馬來說,山狼就是天敵,而且還是難以對抗的天敵。
一頭狼自然無法對付一匹戰馬,可是一羣狼呢?當一羣戰馬對上同樣數量的一羣狼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不用腦子都能想到,必定這一羣戰馬會恐慌,會不受騎士的控制。
金兀朮是個聰明人,是個合格的將領,所以他一下子就推算出,幸虧今天是步戰,而劉也是被‘逼’的沒法才亮出狼騎兵這張底牌,否則若是野戰,恐怕金兵吃的虧更大!
故而此時金兀朮心中已經沒有那種窩囊,他反而感覺自己很幸運。幸運的‘逼’出了劉的底牌,也幸運的沒有使用騎兵!
金兀朮更是一個有魄力的將領,也是個爲了獲取勝利不擇手段的將領,在他想明白這個狼騎兵的威脅之後,腦子裡轉的念頭,竟然是在考慮,要不要利用前面的三萬‘精’兵,去把劉僅有的兩千狼騎兵,給拼光了!
雖說到現在爲止,狼騎兵的勢頭仍舊是猛地很,但金兀朮相信,那些狼騎兵始終還是人,總不是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就算他們的耐力很好,那麼那些山狼呢?
金兀朮是來自大草原的人,對狼,狼羣他當然是很不陌生,所以金兀朮也知道,狼這種畜生,其實耐力並不好,他們往往需要依靠族羣的戰鬥,才能獲取勝利。
正是因爲金兀朮覺得自己瞭解狼‘性’,所以纔會無視前方的那些損失,咬緊牙關要堅持到底。
而與此同時,站在仙人關上的宋軍將領,大多臉上除了驚訝之外,就是興奮!
能不興奮麼?劉昨夜裡才接收進來的新兵,竟然一來就創造出如此令人驚訝的戰績!
兩千人,加上幾千頭狼,不僅僅讓金兵難越雷池一步,更是在自身幾乎沒有傷亡的情況之下,大量的殺傷了金兵的有生力量!
要知道,今日衝鋒的可不是昨日那些奴隸兵,眼前的這些兵馬,那絕對是金兀朮麾下的‘精’銳,然而這些‘精’銳,跟劉麾下的兵馬相比,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難道說,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當真是要因爲劉這個妖孽的存在,而發生重大的變化麼?
當然,仙人關上的將領之中,也有人臉‘色’不是那麼好看,比如說吳階。
倒不是說吳階就不希望獲取最後的勝利,只是因爲他需要考慮的,絕對比下面的那些將領更多,更全面。
劉的兵馬錶現的確是出衆,然而圍繞仙人關的戰鬥這纔剛剛開始,劉的兵馬總共就多少人,五千!其中又有多少狼騎兵?兩千!即便剩下的那些弓騎兵仍是戰力不弱,但這裡卻不是其發揮最大戰鬥力的環境,而此時吳階已經看出金兀朮的打算來了。
畢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名將,金兀朮的心思,吳階豈會猜不到?明知不划算的戰鬥,金兵那邊始終不曾發出鳴金收兵的信號,豈不是說明,金兀朮是打算要將這派出來的三萬士兵用光?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劉那些‘精’銳的狼騎兵還能剩下多少?
至少在目前看來,吳階不認爲真是那樣,這些狼騎兵就有一個能夠活下來,如同金兀朮的想法一致,吳階同樣認爲,這些狼騎兵的耐力,始終是有限的!
“快,去把劉將軍請來,本官有話跟他說!”眉頭一皺,吳階也顧不上是否會影響到劉指揮戰鬥,轉身就向自己身邊的親兵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