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室內的安靜。
淺憂一個沒控制住,剪斷一根山茶花枝,看着那根脫離本體的山茶花,眼中閃過一抹可惜。
拾起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讓她嫌棄地撇撇嘴。
算起來,從她被接回顧家開始,她的父親就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現在會撥通她的號碼,想必是言以陌已經都和他明白了。
淺憂玩味的勾着脣,到底是將電話接通。
“你在哪裡?!”顧父等得一肚子火,見電話終於被接通了,不禁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在哪裡有必要麼?當初不是說的明白,以後我和顧家沒任何關係,不管在哪裡你都不會管?”纖細的手指撥弄着山茶花,她的語氣懶洋洋的。
“你這是對待爸爸應有的態度麼?我只是罵了你兩句,你就真不想認我這個爸爸了?”顧父激動不已,越發覺得小女兒說的沒錯,淺憂一直僞裝成怯懦的模樣矇騙他們,讓他們放鬆警惕,背地裡做了很多危害家族的事!
“我一直都把你當作爸爸,渴望能得到你的關注。從小到大,我那麼那麼的努力,按照你和母親的喜好改變自己,就算那些東西並不是我喜歡的,我也努力去學。可到頭來呢?不管我做什麼都是不對的,你們看我的目光只有失望,甚至嫌棄!更是不只一次的說不想要我這個女兒……”
顧父聽不下去了,急急打斷:“我什麼時候說過?”
淺憂語氣裡充滿了悲傷:“你們每次都揹着我說的啊,只是沒發現我就躲在周圍,恰巧能聽到。第一次,我以爲是自己做的不好,你們說的是氣話。第二次,我也找着藉口爲你們開脫。可第三次,第四次……甚至你說出希望我當年被綁匪撕票呢?”
她語氣頓了頓,故意停下很長時間,說:“爸爸,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甚至,我懷疑這是你們故意想要我聽到,才專門挑選我在的時候說。”
顧父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不已,這些話他的確和妻子說過很多次,也從來不揹着人。可真到用得上淺憂那一天時,才發現對着她說出這些話是多麼大的隱患。
他清了清喉嚨,努力做出慈父的模樣,“那些都是我和你媽說的氣話,你這孩子想的太多了,我們怎麼會真的希望你被撕票呢?當年你被綁架的時候,我們可是傷心不已,你媽差點把眼睛都哭瞎了!等到你回來了,我們不也花了很多錢請老師,教導你各種禮儀風範,給你一張副卡,讓你使勁兒花錢麼?難道我們做的這些你都忘了?”
淺憂眼中閃過嘲諷,的確請來了老師,教導她的知識也不是什麼禮儀風範,而是讓她能有完美的姿態,成爲聯姻的籌碼。顧父一直失望自己沒兒子,便將注意打在兩個女兒身上,不遺餘力的教導她們,只是想讓她們與更上層的富豪家庭聯姻,爲家族做貢獻!當他發現大女兒性格怯懦,上不得檯面後,早就放棄她了。
至於副卡,主卡卻是顧倩然!每次她都透支額度全部花光,輪到她還有什麼?
所以,不管他說的再冠冕堂皇,也無法掩蓋對她不聞不問不關心的態度!
“父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現在也成年了,真話假話早就能聽懂。”潛臺詞就是,淺憂不想再聽顧父騙人話,快些說明來意!
顧父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手指收緊得差點將小小的手機捏碎。
他無法接受從來都不看在眼裡的女兒,會嘲諷自己!
頻頻喘着粗氣,將怒火壓下,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爲了言家的聯姻,這個女兒還有用!
“淺憂,上次是爸爸不對,爸爸不應該說氣話,你回來吧!爸爸很擔心你。”
“我不會回去的。”
“胡鬧!你若是一直住在言家,會讓他們家怎麼看待我們?”顧父怒了,這女兒怎就非要和他對着幹!
“就算我同意,以陌也不會讓我走的。父親,你有時間說通我,還不如試試說通以陌。”淺憂將剪下的山茶花扔到垃圾桶裡,“父親,你還有事麼?馬上到中午了,我要給以陌做午飯。”
原本還一肚子火的顧父,一聽到言以陌會回來和她吃飯,當即語氣變了:“什麼?以陌會回來吃飯?你做給他吃?他每天都回來麼?你們兩個的感情怎麼樣?你們已經同居了?”
顧父只以爲言以陌提供房子給大女兒住,像他冷冰冰的態度,未必是兩人會同居在一起。
現在看到女兒話裡話外的意思,怎麼好像兩人不但住在一起,還做飯給他吃?
難道言以陌是喜歡上大女兒了?
顧父靈光一閃,深深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理,當即說:“淺憂,我不管你使用了什麼方法,從今以後都要把握住言以陌,一定要讓他愛上你,不能脫離你的手掌心!這樣你就是我們顧家的功臣了!”
淺憂再也忍不了他理所當然的語氣,“父親,我和以陌的事不用手。別忘了,是你親口將我趕出的顧家。”
語畢,不想再聽他不要臉的說辭,她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關機。
接下來的幾天裡,她一直留在言以陌的公寓裡,每天做做飯,侍弄花草。像一個妻子,爲他打理着一切。
言以陌每天不管多晚,都會回來有她的家裡,兩人並沒有發生關係,可感情一天比一天升溫,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眼中的含義。
淺憂都意外兩人合拍得就像是認識了很久很久,有些小習慣熟悉的讓她心跳加快。
她的腿傷也很快恢復了,連醫生都讚歎她癒合的很好,讓人感到意外。
而一直安靜的顧家,終於再也等不下去,顧倩然再次找上門來,隨行的還有從穿越來開始,就沒見過的顧母。
顧母保養得宜,明明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多歲,站在顧倩然的身邊,好似一對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