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舒心是在“落蓮居”過的夜,二十這天早膳過後,早已準備好的一行人坐上了南下的馬車。
從灃縣到南城坐馬車按正常速度需要十天,除了南宮嵐、洛茲鴻、舒心,還有百里凜夜同行。隨行的侍者以許山爲首,帶着四名南宮嵐身邊照顧的小廝,秋兒與小逐四人。雖許山決定親自培養舒愷,但現在舒愷還處於初學階段,許山這次回南城便先由下面的人教帶舒愷。
明裡跟隨着六名侍衛,薛梓涇帶着暗衛於暗中跟隨。
一行人除了侍衛其他人均坐馬車,南宮嵐、洛茲鴻、百里凜夜各一輛,舒心帶着秋兒、顏兒、笑兒坐一輛,許山單獨一輛,南宮嵐的四名小廝一輛,再加上一輛運貨物的馬車與一輛運行李的馬車。
此次南下沿途的城鎮衆多,但有星鎮間的距離行走需要大半天時間,有些則需要一整天,按正常情況整個路途不會出現風餐露宿的情況,但爲了以防萬一許多東西都要準備好。
八輛馬車同時出行,這隊伍不算浩大,出現在街上並不稀奇卻也引人側目。
灃縣基本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熱鬧過後的平靜總讓人感覺特別沉悠一些,隱隱透着一種難言的落寞。
馬車一路行至南城門,灃縣四個城門不管出城還是入城都有兩條通道,因正是出城的高峰期,出城的隊伍排得有肖,舒心百無聊賴的從車窗看外面的街景,一陣風吹來,吹起旁邊同樣等待出城馬車的車窗簾,看到馬車內一抹月色的身影,那般溫潤繾綣、清貴俊逸正是雲牧。
車窗簾在風中起起落落,透過窗,若隱若現的看着端坐於馬車內安靜看書的雲牧,這種畫面帶着一種十分特別的沉靜美感,舒心忍不住一直欣賞着。
直到雲牧若有所感的擡頭看來。舒心心下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偷窺被抓個現行,舒心多少有些尷尬。但轉念一想她看一看也沒什麼吧?反正都是認識的,既然被對方發現了,那就該正好打個招呼嘛！幹嘛要心虛的移開眼呢?
舒心懊惱的呼出一口氣,小心的朝雲牧看去,正對上雲牧的瑩瑩鳳眸。眸光彷彿含着春雨般柔軟,卻讓舒心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她總感覺雲牧如畫的眉目,雲淡風輕之下帶着一絲犀利,刺得人心慌。
“牧公子這也是出城呀！”舒心努力穩住心神淺笑着朝雲牧頷了下首。
舒心以爲雲牧不會理她,卻不想雲牧微微加深面上的淡笑點了下頭道:“是啊ｆ姑娘這也是出城呢！”
“嗯。”舒心點點頭,鬆了一口氣,開心的想,能正常聊天,便多說了一句:“我們要去南城。牧公子呢?”
“去涇城。”雲牧大方的告訴舒心,目光閃過一絲意味深長。
舒心捕捉到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雲牧。
雲牧微微一笑:“在下去涇城確認姑娘告訴在下的消息,舒姑娘可得想好到時跟在下要什麼獎勵。”
若不是她給的消息,雲牧也就不用跑一趟涇城了吧?舒心“呵呵”一笑道:“我會用一路的時間好好想的。話說去涇城跟南城好像有八天是同路吧！咱們還真有緣分啊！”
“那一路上可得就要請舒小姐多多關照了。”雲牧像模像樣的朝舒心抱拳一禮。
舒心沒想到雲牧會有此一說,呆了下,笑笑道:“牧公子客氣了,咱們相互關照,嗯,相互關照。”
馬車緩緩前行。舒心跟雲牧的對話也就此結束。
馬車出了城,一路走官道,經過一個又一個分叉路,與舒心他們同路的馬車越來越少。大城鎮間的官道寬敞得足夠四輛馬車並行,不過一般馬車邊上還跟着騎馬保護的侍衛,一條路佔下道來基本只夠三隊車隊並行。
出了城後舒心與雲牧他們一直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雲牧他們只一輛馬車,在前,舒心他們八輛馬車在後。因都不趕路馬車的速度都不快,只是馬匹慢跑地正常速度,距離便也就一直沒有拉開。
今日天氣晴朗,吹南風,給人感覺特別悶熱。
馬車內放了裝着千年寒冰的盒子降溫,多少讓人感覺舒適一些,秋兒在繡花,顏兒在做髮簪,笑兒在看食譜,舒心則膝蓋上放着一本話本,單手撐着頭看着窗外的景象。
從灃縣南下到經過的第一個城鎮榕縣需要一天時間,這一天的中餐就得食用自帶的乾糧。
很快半天過去,馬車停下休息。
第一次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舒心感覺坐得屁股有點疼,腿有孝酸,馬車一停下休息便跳下馬車活動舒展身體。
休息了半個時辰,吃飽喝足,繼續上路,雲牧他們沒有停下馬車休息,如此便將舒心他們甩開了一大截。
舒心想,同行、關照什麼都只是客氣的說說而已吧?
上了馬車沒多久舒心便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雨聲將她從睡夢中吵醒,舒心眯着眼看着窗外先是豆大的雨點一點一點落下,陽光漸漸被遮擋在了陰雲之後,雨點越來越密集,很快就成了傾盆大雨。
下了大雨,空氣清新了許多,這場雨下了一個多時辰,因大雨的關係,舒心他們到榕縣時天已大黑。
已經有人提前定了客棧,舒心他們到了便可直接入住,一番洗漱收拾過後,舒心去旁邊南宮嵐的房間跟他一起用晚膳。
這家客棧的住房呈一個回字,兩層樓,每一面都有五間房,四條迴廊在裡,相互連接,四個接角都有下到一樓的樓梯,舒心他們包下了左面上下的十間房。
坐了一天馬車舒心感覺有些疲累,用過晚膳後再跟南宮嵐坐了一會兒便回房休息。
下過雨的夜很涼爽,這樣的溫度非常適合睡眠,舒心爬到牀上躺下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睡了沒多久,舒心就被一陣打鬥聲吵醒,本着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舒心拉了拉被子繼續睡覺,卻在正要睡着時聽到對面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舒心嚇得猛的坐了起來,跳下牀跑到窗邊打開窗看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