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 都爲他陪葬,包括你。”
青年的聲音有些顫抖,卻無比堅定。
他幽深黑暗的眼裡, 直直看着已經失去神智的黎民。
黎民雙眼無神地睜着, 汗溼的發凌亂的粘在額邊, 他的呼吸開始微弱起來。
身體雖然已經頻臨死亡, 但是也在緩慢的恢復……
黎民的意識開始虛空。
殷白臣對他百般折磨, 他本來應該恨殷白臣的,可是現在卻只剩下震驚。
就像晴天霹靂一樣,不敢相信殷白臣對他的感情。
身體已經承受不起殷白臣的折磨, 開始變得沉重,直到一股靈力又開始蘊養丹田, 黎民渾渾噩噩地昏了過去。
黎民最後的想法就是, 絕對不能讓殷白臣知道他的身份。
他不知道爲什麼殷白臣會對他執念如此之深。
這種感情讓他覺得很恐怖, 男主不是應該喜歡女人嗎?
不要這麼光明正大的和他說,他喜歡男人。
可是男主, 爲什麼會對他這麼迷戀?
黎民敏感地察覺到,這是一種禁忌,只要他一觸碰,就會永不見天日。
黎民不知道,他現在觸碰的就是一個被封印在深淵裡的惡魔, 只要他不小心, 這個惡魔就可能, 從深淵出來將他撕碎。
又或者, 他會被這個叫做殷白臣的惡魔, 拉入深淵,永生永世, 被同化在黑暗裡面。
“師兄……”
青年的臉被掩在黑暗裡,似魔似神。
夜永遠是最安靜,最寂靜的時候,對於黎民來說,他第一次覺得每到夜晚降臨的時候,就是他痛苦的開始。
就像現在,他蜷縮在巨大的牀上,聽到腳步聲則身體抑不住的顫抖……
“魔尊。”
黎民驚恐地看着靠近的殷白臣,他想要逃,後背刺骨的疼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青年只是站在牀邊,看着黎民顫抖着身體,微笑着。
青年俊美文雅,笑起來的時候總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可是在黎民眼裡,這就是個瘋子!
別過來!
從昨天被殷白臣折磨開始,他黎民就已經知道殷白臣已經徹底黑化了。
黑化主!
誰都惹不起!
“才過了兩天,你居然還能動,是我下手太輕?”
被囚、禁,被穿琵琶骨,,已經讓他痛不欲生了!
殷白臣他丫的就是個變、態!
呵呵,要不是他現在被困在這裡!!
殷白臣這小子就等着被他虐!
只要他知道涅生盤的咒語,可以解除太虛宮被下的禁術,或者他逃出太虛宮,就可以和12135它們進行溝通。
可是現在被殷白臣鎖在一個他都不知道在哪裡的地方,他也只能知道這是仿製魔宮的寢宮造的,大殿中央只有一張偌大的牀。
黎民知道殷白臣是想借此羞辱他,但是黎民他又不是真正的魔尊,他對於地位什麼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不管是誰,被當成罪犯一樣囚、禁,被折磨,好心態也會被磨光。
這雖說是牀,還不如說是刑架,肩胛骨上血肉模糊的傷口被寒冷的玄天鐵穿過,鐵鏈的另一端和牀腳熔鑄在了一起,黎民能活動的範圍也就只能在牀上,不過就他現在虛弱的樣子,也只能待着這刑架上。
被穿骨後的第一天,黎民低燒昏迷不醒。殷白臣沒有來折磨他,因爲殷白臣忙。
他現在已經是太虛宮未來的掌門人,自然是有許多事情要他親自動手。
就這短短一天,黎民得到了很好的恢復。
只是,他的胃開始隱隱作痛了。
一開始殷白臣爲了能折磨他,會給他輸送靈力,可是斷了一天,黎民原本的身體就扛不住了。
“只是兩天沒見,就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嗎?”
黎民瞳孔睜大,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連呼吸都停滯了。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黎民因爲肩胛骨劇烈的疼,原本犀利的眼色渙散着,站在牀邊的俊雅殷白臣譏諷地笑了笑。
“呵,就這樣就受不了了嗎?”
殷白臣走上去狠狠地拽起黎民的頭髮,黎民痛苦地哼了聲,渙散的眼神清明過來。
他厭惡地朝殷白臣吐了一口唾沫,殷白臣沒有避開。
“恩哼,就這點手段嗎?我可不需要你手軟留情。”
“手軟?魔尊,你覺得我會被激怒然後了斷你嗎?”
殷白臣冰冷的手指觸摸到黎民的身後的琵琶骨鎖,狠狠一拉。
“唔啊!!”
黎民極盡痛苦地嘶鳴起來,他掙扎着,不顧手腳被鐵鏈勒出血痕……
“我知道你就算淪爲階下囚,也很有骨氣。”
“可是,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和你說話的東西是什麼?我就不折磨你了……”
不,爲什麼殷白臣會知道這麼多……
黎民瞳孔縮了縮,死死咬着牙,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
殷白臣不僅能看到系統對話框,還能聽到系統的聲音……
很不妙。
黎民肩胛骨那裡的傷口裂開了,流出很多血,黎民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黎民的聲音虛弱無力,
殷白臣冷眼看着,他對魔尊的一切不感興趣,只是師兄……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知道小狗蛋死前出現的東西,舅舅出來救他出現的東西,還有師兄能看見的以及在用涅生盤原本要殺死魔尊爲他被毀掉的一切報仇時出現的東西……
一定有某種聯繫。
那些話他也只是聽得很模糊……
什麼魂魄,什麼身份,還有會被男主殺,什麼控制……
殷白臣既能隱隱約約明白,這些東西都和他有關,可是,他想不透這和他有什麼關係,但是魔尊肯定知道。
而且,還和他師兄有很大的淵源。
他堅信如此。
因爲,他找遍過崖底,沒有師兄的屍體。
他已經開始在接觸那模糊不清的網了,只要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他自然會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
殷白臣看着黎民痛苦的表情,只是呵了一聲。
當他是傻瓜嗎?剛剛那種反應分明就是知道,魔尊看起來也就這樣。
殷白臣覺得可能是因爲和魔尊近距離接觸,這幾天的感覺他覺得魔尊其實是個很隨遇而安的人。
或許,魔尊是個很會僞裝的人。
那種心狠手辣,只有眼前這個裝病弱的男人才會有的。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殷白臣的脣輕輕動了動,他微微彎起嘴角。
“今天我不會動你,還會好好替你療傷。”
黎民的身體忍不住的抖着,他本能的知道,殷白臣又要喪病了。
這種日子,到底還要過到什麼時候……
靈力開始充溢丹田,殷白臣又給他輸送靈力,媽蛋,這樣換着法子虐他,還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黎民胃疼的要死,受不了的只好瞥了眼殷白臣。
他踢了踢殷白臣,在殷白臣冰冷的眼神下,依舊不怕死的說了句:
“我要吃飯。”
殷白臣:……
挑挑眉。
wωω⊙t tkan⊙¢ ○
殷白臣才發現原來凡人是需要吃飯的。
而魔尊現在是個凡人。
殷白臣走了出去。
黎民:……
不會不給飯吃吧!
難道殷白臣不管他死活了?
好吧,就算不死,他還是會疼的。
黎民抿了抿脣。
等殷白臣回來的時候他拿回了一個飯盒。
黎民卻看到了殷白臣放在懷裡雪白色的初靈獸,怔楞了一下,而後匆忙地移開了眼神。
殷白臣還養着那兩隻初靈獸?
黎民不知道爲什麼心情很不好,煩躁。
殷白臣細心地給初靈獸餵食,黎民看了看飯盒裡的菜飯,沒有了胃口。
黎民皺着眉,看着眼前的飯,直接踢翻在地。
這種東西他不要吃。
殷白臣擡起頭看着他,眼神陰冷。
“不吃就算了。”
殷白臣冷笑,正要帶着初靈獸離開時,卻停在原地。
“魔尊,你沒有殺死我師兄對不對?”
黎民氣息有些不穩,男主是開始懷疑他了嗎?
“呵,你師兄是誰?我爲什麼不殺他?要我仔細給你說,我怎麼殺死你的師兄的嗎?”
……
黎民看了眼殷白臣僵直的身體,怎麼了?
殷白臣的聲音很平靜,黎民聽不出殷白臣現在是什麼情況。
殷白臣背對着黎民,沒有人看到他一瞬間失去血色的臉,殷白臣的脣有些顫抖,他卻極其平靜的說:
“我剛剛改變主意了,本來想留着你折辱你。”
“可是明天師兄頭七,而我想用你的頭顱,爲他祭奠。”
黎民:……
ωωω ¤тt kǎn ¤CO
媽的!!
頭七!!
他還沒死,操,現在真的要死了,說不定死了系統們就可以收集他的魂魄,然後讓他重生了。
殷白臣,你他媽的狠。
黎民只顧着明天是頭七,他就要死了這件生死大事。他沒有注意到殷白臣迅速離開,幾乎是逃跑的感覺,離開時腳步慌亂。
師兄……
沒死,是不是……
這就是一場戲,對不對……
魔尊和師兄是認識的。
殷白臣的眼裡血紅一片,卻帶着一層水汽。
那報信的煙花彈,決然的眼神,魔尊的掩飾……
原來,傻的是他而已。
殷白臣笑了笑,看着手裡的初靈獸,如果他猜的沒錯,那麼就算天涯海角,想要逃開他的,他一定會追回來。
而魔尊,就是引子。
師兄,你到底是死是活……
殷白臣溫和的撫摸着初靈獸的身體,他看着這兩隻小東西微笑。
“你們說,你們的主人會不會騙我呢?嗯?”
要是騙他,那就別怪他無情。
殷白臣知道,他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只是,有時候,真相總是最殘酷的。
“吱吱吱——”
初靈獸叫了幾聲,像是迴應殷白臣。
殷白臣眼神幽遠,薄脣輕啓。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