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和殷白臣跟着山靈來到了密室。
各種各樣的靈器, 功法,還有很多奇珍異寶。
黎民眼睛亮了起來。
我揍,好多東西。
他看着殷白臣和白霧在說話, 咳咳, 他可以拿點嗎?
殷白臣回頭看了黎民一眼, 然後微笑。
“師兄, 這些都是無主之物, 師兄想要就拿走吧。”
黎民看着特別溫柔的殷白臣,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其實殷白臣說的時候,他都想抱住殷白臣的大腿了。
尼瑪這裡的東西都富可敵國了好不好!
黎民高高興興地開始摸這些看起來很閃很亮的東西。儘管他的面癱臉依舊辣麼高冷。
白霧:什麼無主之物!
這些都是他的好不好!
殷白臣:現在是我的了。
白霧:……你確定要讓你家師兄這麼拿嗎?
殷白臣:這些都是他的, 你有意見嗎?
白霧:……沒意見。那主上考慮考慮入魔的事情吧。
殷白臣:拒絕。
他又不蠢。
白霧的臉有些沮喪,而後在殷白臣轉身後, 暗沉地看着黎民高冷的背影, 露出了邪惡的笑。
嘖嘖, 只要這個人在,殷白臣總會入魔……
它不急。
總會有一天……
“這是什麼?”
黎民指着前面山頂洞上的巨大鏡子, 看見了裡面的自己。
放在這裡也太顯眼了吧。
肯定是好東西。
白霧虛幻地抖了抖,它飄到黎民的身邊,若隱若現,而後幻化的人臉彎起黑洞的眼睛笑眯眯,黎民覺得它笑的有些虛僞。
“這是溯世鏡, 可以看到將來發生的會改變你命運的事情。主上你也想要看看嗎?”
白霧鼓動着殷白臣和黎民, 在空中飄來飄去。
殷白臣走到黎民身邊, 詢問他, “師兄想要看看未來的事嗎?”
黎民皺了皺眉, 搖了搖頭。
“我想去看看,師兄陪我如何?就看看我們以後會怎麼樣?”
黎民瞟了一眼殷白臣, 搖頭。
“那我們就去吧……”
“嘖嘖嘖,或許以後,會發生很有趣的事情呢……”
白霧突然摻和了一句,黎民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一開始進來就不對勁,對他的考驗,殷白臣的考驗,還有白霧看着他,那種看透他的眼神,都讓他很不舒服。
“……”
黎民溯世鏡前,殷白臣站在他身後,溯世鏡到映兩個人的身影,開始運轉,黎民看着,眼裡有些複雜。
溯世鏡,追溯世之緣,清百年之塵。就憑一個溯世鏡,他又能看到什麼?
殷白臣沒有看溯世鏡,他一直看着男人的背影,突然,他覺得他應該阻止男人去看溯世境,總覺得什麼不對勁……
殷白臣掃了眼飄蕩在空中的白霧,今天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太順利了。
鏡子緩緩地出現了一個畫面。
黎民愣住。
他……
居然親手殺了簡雲馨……
簡雲馨臨死前死死地看着他,帶着怨念和迷戀。
而後,殷白臣的身影出現在男人身後,好像在說些什麼……
然後,殷白臣拿起劍對準了他。
殷白臣看着這一幕,眼神閃爍不停,最後有些驚楞。
黎民卻心神不定,他,爲什麼會殺雲馨,不可能,不可能,他轉過身來,看着殷白臣。
“師兄!”
殷白臣忙給黎民壓制體內暴走的靈力。黎民眼神有些暗淡,他還是不敢相信,他推開殷白臣,然後迅速地離開了大殿上。
殷白臣的眼神變的陰暗,他看着黎民慌忙地離開,他沒有去追,只是靜靜地站着,然後輕笑了一聲。
“我不會殺你的,師兄,你要相信我。”
可是爲什麼……那個女人永遠在師兄心裡都比他重要……
只是看到殺了那個女人,師兄就落荒而逃了……
後面的,不重要麼……
他眯起雙眼,回頭看着溯世鏡裡的場景。
鏡子裡,一個暗室裡男人只剩下白色的裡衣,跨坐在他身上,鏡子裡的他摟住男人緊實的腰,眼神幽暗,男人卻只是用迷茫的表情看着他,帶着情、欲……
可是,同樣的,男人推開了他跌跌撞撞地逃了……
場景變換,男人滿手鮮血,驚恐地看着拿着劍對準他的殷白臣。
殷白臣笑了笑,一道靈力狠狠地撞擊着溯世鏡,只聽進鏡子崩裂的聲音,瞬間碎裂一地。
“主上,真是豔福不淺……做戲也做的挺好……吾自愧不如。”
白霧咯咯地笑了起來,“沒心沒肺,無情無義,說的就是你吧,咯咯咯。”
殷白臣擡頭看着它,微微一笑。
帶着份無害的溫和。
他從一進來就清楚所有都是幻境,可是他也知道,男人一直在背後觀察。
真正的他,只會讓舅舅死,只會讓黎民死,因爲他知道是假的,沒有意義的東西他是不想理會。
可是,男人在,偶爾演演戲讓男人擔心他難道不好嗎?
呵……
只是這鏡子打破了這一切。
簡雲馨死了不是很好嗎?爲什麼師兄要心慌?連他拿着劍對着他心愛的師兄,黎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手段。”
“可是,主上會在意嗎?一直以來,您不是把黎民當作無聊時消遣的東西嗎?”
殷白臣抿了抿脣,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
他跳下懸崖,快要死了的時候,是男人出來救了他,不管是不是好心,那時候的他太脆弱了,所以暴露了自己的內心,想要得到什麼,不管是什麼,只要可以溫暖他的東西就行了。
而黎民,就是他唯一的寄託。他還清楚地記得,男人去而復返,一直在旁邊看着他,沒有離開……
他雖然看不見,可是,那氣息他已經聞過很多遍了……
每次想要加快修煉的時候,他總想將男人的血吸個乾淨……
每次看到男人的身影,又莫名其妙地下不了手……
一直拖着……
直到墜入懸崖……
他墜崖的瞬間,賭了一把。
男人驚訝的表情,想要救他的動作,眼神深處濃郁的情感,讓他賭了一把。
他賭,男人會來救他。
他重傷後,在崖底掙扎,既期待着,開始慢慢地失去對黎民的期待。
三天……
男人還是沒有來。
在崖底最絕望的就是,明明有份期待,明明知道不可信,卻還要堅持的感覺,讓他很崩潰。
事實證明,他殷白臣賭錯了。
黎民不是舅舅……不是……
黎民怎麼可能會是舅舅……
他真是異想天開。
無法阻止眼淚開始蔓延。
“主上,入魔吧……”
白霧的聲音有些縹緲不清,就像它掩藏再縹緲的霧裡,給人模糊不清的概念。
殷白臣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微笑不語。
他有混沌石,除了舅舅和魔尊,沒人知道。
而師兄知道。
師兄隱瞞着很多很多事情,可是就是不會告訴他。
比如,師兄有潔癖,最不喜歡別人碰他。就像舅舅。
每月十五出來的舅舅,除了會靠近小時候的他,誰也不能親近。
比如,師兄最不喜歡吃腥味的東西,比如師兄那種高冷的性格,太多太多的都暴露出來了……
可是,師兄卻在極力撇清和他的關係,不認識他,故意懲罰他,暗地裡卻又偷偷地照顧他。
“我不會讓你死。”
“殷白臣,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
他聽到了,所以緊緊抓着不放。
“舅舅,是你嗎?”
“……嗯。”
黑暗裡,他笑了。
只是醒來的時候,他好恨這個男人騙他,他好恨男人不認他,他好恨男人現在是他的師兄,不是他的舅舅。
男人的離開,讓他慌了。
緊緊抓住男人,只要男人是他的,就好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入不入魔都不重要,不是嗎?”
他看了眼白霧,眼神沒有溫度。
“我們簽訂的是主僕契約,就算我入魔了,你也不能離開我。”
“呵呵,真是聰明。可是,只要你入魔了,這個世界,就會被毀掉……可惜它們都不知道,你雖然沒有入魔,卻已經有魔心,入不入魔都已經無所謂了……”
它們?聽起來有意思。
“宿命,就是如此無常,既然都已經固定了,又何必給人希望……”
白霧的聲音到處飄蕩,它看着殷白臣,似不甘心卻又服從一樣,然後化爲一絲白煙注入到殷白臣眉心的硃砂裡。
殷白臣歪着頭,嘴角開始泛起邪魅的笑,嘴脣也如嗜血般鮮紅亮麗。
他站在陰影裡,似魔似邪。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