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對於陳深來說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六點出頭,在天華秋水臺的別墅也就是陳家的別墅裡醒過來,然後在院子裡走了一圈纔開始跳繩。
這一年的渝州有點冷,據說主城區的大型山脈之上落雪了。
陳如璽這一脈到現在,也就陳芊語和陳深,姐弟倆昨天才回來,本來秦芳玉是不放假的,福利拉滿,畢竟才起勢,可徐茉走的時候決定放三天,於是,秦芳玉兩百多家店集體放三天,初三上班。
陳家的老別墅平時都是託管給家政公司,連個阿姨都沒有,比較冷清。
九點半,陳如山,也就是陳深的二叔帶着一家子過來了,不到十點,陳鳳芝也帶着一家子過來了,然後才慢慢變得熱鬧起來。
陳如璽是草根出身,不講究什麼格調,又是自己一大家子,團年飯也就自己做,恰好陳如山也是大廚,連帶着陳鳳芝三人都在廚房忙活。
小一輩之中,陳雯雯雖然有點小調皮,但總得來算算乖乖女類型,也在廚房幫忙。
事實上沒啥好幫的,這一年對於陳家來說很重要,爲了紀念一下,吃火鍋,幫忙也是備菜。
聽着大伯跟自己的父親一個勁聊着以前多麼多麼不容易,陳雯雯靠向陳鳳芝:“姑,我哥呢?”
“哪個哥?”
“深哥呀!”
陳鳳芝看了外面一眼,陳深也就大家來的時候露了一面,然後就上樓了。
陳如璽好像也聽到了,笑道:“補覺了吧,雯雯你想找他直接去敲門就好了。”
陳芊語不知何時出現了在廚房門口,白眼道:“有時候真不是我想說你,真當你兒子懶啊?大年三十,六點半就在外面跑步,我八點給他送早餐,就已經坐在電腦前工作了。”
陳如璽本來是站在陳如山面前看陳如山現炒火鍋底料的,跟陳雯雯說話才側身看過來,他這兩個月幾乎都在工廠。
“行行行,今天不跟你爭,你弟弟辛苦,爸爸反正也不辛苦。”陳如璽陰陽怪氣道。
“工作?今天還工作?”陳鳳芝問道。
陳如璽嘆氣:“昨天回來的,別說出門,連下樓都不下,與其說工作,還不如說創作吧,讓那小子自己折騰吧。”
陳鳳芝擼了擼袖子:“大哥,這事咱們還真不能不管,我琢磨很久了,也問過芊語,陳家至少得舉一次牌。”
陳如山雖然沒說話,但默默的掏了一張銀行卡出來,然後放到了陳如璽面前。
“這是幹什麼?”陳如璽瞪眼道。
陳如山小聲道:“鳳芝跟我私底下說了好幾次了,也不是現在才表態,是確實沒多少現金,湊到現在,也只有一千多萬。”
這一個月下來,那麼大的動靜,誰不知道歡悅和陳深撕破臉這件事。
不管是陳鳳芝還是陳如山,因爲陳火鍋困境,已經砸進去很多錢了,他們確實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錢,拼拼湊湊到了過年才說這件事。
“大哥,得想辦法,真的,徐總對深深怎麼樣,咱們都看着眼裡,對秦芳玉說是費盡心思不爲過,歡悅這邊說誇張一點,是真在一挑三,要是歡悅那邊最後失敗了,會是多大一筆債?就算成了,深深以後怎麼面對徐家人?人家不得說是他們幫深深撐起來的?能擡頭做人?我現在也沒法說一個準確數字給你,差多少你告訴我,我想辦法,這件事你和芊語不要有壓力,秦芳玉勢頭很猛,這些錢就算丟了也能賺回來。”陳鳳芝看着陳如璽說道。
陳芊語和陳如璽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暖意。
陳芊語走過來:“收起來吧二叔,我是他姐,怎麼可能這點都考慮不到,是徐總不讓,我的賬戶都在她手裡,這件事確實是深深早就有了想法,他拍戀綜剛剛結束就讓我買歡悅的股票,後來徐總幫我代操作了,第一波高位的時候,不僅收回了本金,還套了一千多萬出來,第二波爲什麼是蘇眠先一步舉牌?因爲徐總在用我的賬戶操作,那個時候我想過湊錢舉牌,跟徐總說了好幾次,她不讓,她說多多少少有點風險,給深深留一條他能自己做主的後路。”
陳鳳芝愣神,陳如山手上的動作不自覺都停了下來。
陳雯雯拉了拉陳芊語的衣服:“姐姐,我不是很懂,什麼意思啊?”
陳芊語伸手揉了揉陳雯雯的臉,陳雯雯雖然讀大學了,但還是娃娃臉,很可愛。
“意思就是,伱深哥這輩子都理不清這筆人情債,以後你的嫂子會姓徐,明白了吧。”
陳雯雯是藝術生,學畫畫的,對於金融方面確實不太懂,只有一個大概的概念,但芊語姐的解釋就很好懂了。
可是可是眠眠姐姐呢?眠眠姐姐也幫深哥了啊。
相比較陳家的熱鬧,蘇家略顯冷清。
不是蘇家沒什麼親戚,是蘇國君不喜歡在過年這個時刻把七親八戚聚到一起。過年的休息對於蘇國君來說,是真正意義上的休息,自己放鬆,也陪陪老婆孩子,以前過年甚至還會一個人去一些地方安安靜靜的走走看看。
明亮的客廳裡,蘇眠和羅倩琳坐在一起看電視,不是看劇,是看一些所謂的訪談節目。
自從在抖音上有人開始以訪談節目的形式聊歡悅和陳深事件吃到甜頭後,蹦出來好幾個類似的節目。
有些是帶有目的性的,給這件事上價值,說陳深他們胡鬧,有些就是純粹的蹭熱度,只講這件事誰對誰錯,當然,也有些就是純客觀視角聊這件事。
算是那個私生子,蘇國強有三個孩子,但是,目前只有蘇眠在身邊。
蘇眠的哥哥在國外創業,另一個弟弟,她壓根就沒見過面。
羅倩琳雖然也在看電視,但眼角餘光一直在看眠眠,沒上戀綜之前,想讓女兒陪自己看看電視,那可太難得了。
逢年過節回家,也是呆在她自己的房間裡。
可能是感覺到了媽媽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蘇眠回神,然後把遙控器給了羅倩琳。
“就看這個吧,我也想看看這件事的走向。”
“哦。”
沉默了一會兒後,蘇眠還是看向了她媽媽:“大哥今年又不回來?”
羅倩琳點頭,然後笑道:“要回來早會就回來了,前段時間還跟我哭窮呢,我讓他找你爸去了,不知道又坑了多少。”
蘇眠皺眉,但沒說話。
羅倩琳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解釋道:“他做AI本身就是個燒錢的行當,與你無關。”
蘇眠還是不說話,怎麼可能與自己無關,舉牌歡悅的事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大概率就是拿着這個理由找家裡要錢的。
“你你最近有聯繫陳深嗎?”羅倩琳轉移了話題。
蘇眠立馬來了興致:“有啊,他昨晚還跟我一起玩了遊戲呢。”
“那那他有沒有說什麼關於我們的事?”
“你們的事?”
蘇眠看過來,羅倩琳打了個哈哈,然後就把目光轉向電視那邊了。
蘇眠像是捕捉到了什麼:“你們是不是去找他了?”
羅倩琳舉手做投降狀:“沒有,我可沒有。”
蘇眠立馬轉頭看向廚房那邊,然後哼了一聲,就起身上樓了。
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蘇眠抱着一個鼓起來的揹包又下了樓。
羅倩琳還以爲女兒要跑路,可蘇眠又坐回了沙發上。
揹包很鼓,左右兩邊類似於羽毛球拍插着兩個精緻的畫筒,有點長,露在外面,像是古代俠客背的劍。
羅倩琳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幹嘛?”
蘇眠咬牙道:“我要分家,這些他以前就說是留給我的,我現在要拿走了。”
羅倩琳樂的不行,別說包裡面的東西,就是這兩幅畫也是能上拍賣會的級別。
她問蘇眠不是要給老蘇添堵,是真的想知道陳深有沒有跟眠眠聊老蘇去找他的事。
這件事在羅倩琳看來,是不可能聊的愉快的,陳深如果跟眠眠說了,是要減分的。
“我要是現在不拿走,遲早得被我大哥敗了。”蘇眠又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