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已經進入太陽這個老公公一年中最腎虛的日子,白晝變的越來越短,天氣變的寒冷。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而經過半年的休息期,我漸漸的又變的生龍活虎起來,陰曹地府那一趟匪夷所思的遊歷經驗彷彿存在了夢中,只是身上的那些傷疤宣告着它確實存在。
“老頭子,你老就大發慈悲行行好,別一直抽臉行麼!”脫離輪椅的我的日子是過的一天比一天悲慘,每天鼻青臉腫,有時候甚至連吃飯都端不住碗筷。
“哦,可以。”
“啪”的一聲,這次我屁股上捱了一棍子後,直接被抽飛,在一旁坐着板凳,端着蜜餞嗨吃的羅小胖在一邊拍手叫好。
這貨也早已丟掉柺杖,每天我捱揍的那幾個小時,就是他保持健康體態,維持樂觀精神的最佳時刻。
這一段時間,我也搞清楚了龍錦緞和羅匕盤的來歷,這兩件東西與我們這一脈淵源頗大。無根決就是我們這脈的第一輩祖師爺從龍錦緞上領悟而來,過程就像是莊周夢蝶,據口口相傳中得知,祖師爺本籍籍無名,是一個私塾先生,在一次無意中撿到了龍錦緞,當時布料極爲缺乏,綢緞之物在當時可是硬通貨,抵得上現在的黃金,見此布雖然品相不佳,卻極爲柔軟,便用來縫補自己的枕頭。
然而就是這無意之間的舉動成就了他輝煌的一聲,是夜在一次夢中發現自己猶如無根浮萍般飄飄蕩蕩經歷了世間萬態,美醜善惡,感嘆世界萬千之後腦中浮現了無根決這麼一段話,記憶深刻,之後怎麼也揮之不去,無聊之下悉心研下莫名其妙中闖進修行之道,而後成立一段傳奇,由於是在修行界中突然崛起,人又有些迂腐,並嫉惡如仇,人們都稱他爲無名書生。
無根決本無招式,無名書生以天作畫,以地作字,一出手便恢宏浩大,但是卻缺少了一些精緻,直到羅匕盤的出現才真正完善了這一不足之處。
羅匕盤的由來更爲荒唐,經老頭子口中所知,那個東西的名字是後來得到它的第三代祖師自己命名而來,那位祖師爺得到它的時候正值我們這一脈開始有些青黃不接的時代,那時由於無名書生的威勢,師門可謂是極爲顯赫。門中弟子頗多,龍蛇混雜,又沒有第一代祖師那種驚才豔豔之輩,在無名先生去世以後,沒有了他的震懾,很快門內衆人相互傾軋,宵小輩出,整個師門毀於一段,第三代祖師本是古時趕架的車把式,生性老實,因機緣巧合之下救下無名老人之子,爲報答恩情,便將這位天質有些愚鈍的憨厚車把式收入門下。
在經歷師門禍變之時,無名老人之子把龍錦緞交給了這位憨厚老實的車把式,由於師門局勢太過動盪自己實力又頗爲弱小,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他便隱姓埋名做起了老本行,在一次趕車途中,經過一家普通的茶水鋪喝水解乏,用那種普通的大肚茶壺倒水之時,壺蓋由於沒有蓋緊,自動滑落,他慌忙去接,接住之後卻指尖一疼,好奇之下,翻開壺蓋一看,原來壺蓋之下有一牙籤般的硬物橫貫壺蓋內側,扎破自己手指的就是這根不起眼的牙籤,不由苦笑,感嘆他這一生諸事不利,師門鉅變,自己也流連失所未有子嗣,如今就連這小小壺蓋都來欺負自己。
小憩之後,心灰意冷之下的這位祖師爺便起了送完這次貨物之後便自盡來了此殘生的死志,貨物送達之後之後,回程途中路過一條波濤滾滾的江河,便抱起路邊巨石,向河中緩緩走去。誰知河水洶涌澎湃,卻不是很深,橫渡整條河流卻只沾溼鞋底,正疑惑間,一團猶如石磨般大小的黑色圓形之物從河底浮起,漂泊在他眼前,不論江水如何澎湃,卻沖刷不走,猶自的打着圈兒。
頗感好奇之下,這位祖師將其撈上岸,定睛一看之下立即認出此物,這竟然是就是原先刺傷他的那盞壺蓋,只是放大了許多倍,那根狀若牙籤之物,在放大之後竟是石劍之型,劍上石紋古樸,紋飾奇異,細看之下竟有點點流華溢出,頗爲不凡。173小說網
雖然天質愚鈍,但畢竟有過修行經歷的這位祖師一眼便知這個壺蓋不知凡物,上岸變爲原狀後,這位祖師歷經十載苦思專研這盞壺蓋,而後復出,以手中石劍斬盡原先師門叛變之人後,在名聲大噪之後卻急流勇退。
以一柄詭異莫測的石劍掃蕩整個修行界,對宵小之輩手段又極度殘忍,故而當時人稱這位祖師爺叫做血影鬥者,這也是我們這一脈被稱爲鬥魔者的第一任。
極爲厭世的這位血影鬥者在外人眼中是天下無敵寂寞隱退,其實只有我們這一脈之人才知道後來的密事,這位血影鬥者在斬盡師門宵小之後,一身殺氣過重,身心早就已經入魔,只是憑藉那無根決才能勉強壓制,卻再也不敢出劍,之後這位修行界中赫赫有名的血影鬥者便猶如一個孤寡老人帶着一個撿來的嬰孩在山中殘喘度日,日日壓制由於殺人過多而產生魔性的那把石劍,無意中發現原本毫無用處的那塊龍錦緞包裹羅匕盤之後,石劍魔性竟能逐漸消退,於是龍錦緞在後代之中緊緊是劍鞘般的存在。
血影老人最終彌留之際不願自己師門傳承斷絕,便把無根決和這兩件東西一併教給了收留的那個孩子,並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再讓羅匕盤再起殺戮,故而也沒有教他任何招式,並且爲了防止再次出現師門相殘的慘劇發生,不能再大肆收徒。
經過一輩又一輩兒的發展,不知是否無根決與天地中的陰暗面天生反衝,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每一代修習無根決的人見到宵小之輩就止不住心中的殺戮,於是鬥魔者這個稱呼漸漸的在修行界中傳了一代又一代。
而羅匕盤在經歷了漫長的年代之後,魔性已經消失殆盡,後人卻謹記先輩教誨,再也無人敢用那盤中劍來製造殺業,反而是一代又一代的對着石劍那奇異符文不斷的研究中發現,那神秘石紋中竟蘊含醫道易數,凡是用石劍原態,也就是牙籤之物醫病救人極爲見效,而後這柄曾飽飲人血的煌煌魔劍僅用作救人醫用,這當真是天道冥冥,難以猜測!
一路輾轉流連,最後我們這一脈落根漢城,傳承到了我師父這一輩,由於老頭子與師叔由於莫名原因的不合,以至於老頭子遠走他鄉,羅師叔繼續留守故里。老頭子口中的那羣沙比不知從哪知道羅匕盤的事由,在師門戰鬥力最強的老頭子遠走之際,搶走了羅匕盤,並打傷了羅師叔,殘了雙腿廢了修爲。
老頭子在收到消息後,立即趕回,常年不在家中的原因就是出外尋找羅匕盤的下落,害怕那羅匕盤中的魔劍再起殺戮,但卻始終無任何收穫,一夜之間羅匕盤便彷彿失蹤一般,徹底杳無音訊。
由於無根決與龍錦緞爲唯一壓制那魔劍之物,故而老頭子才漸漸改變心意,決定繼續由我將無根決傳承下去,這也是無奈之舉。
到了這裡,也許有人會問我,不是還有羅小胖嗎,爲何把希望只寄託在我一人身上?我只能說,親,你還是太年輕了,老天是公平的,給了羅小胖偉岸的身軀,卻沒有給他偉岸的靈魂,這貨壓根沒修行的天賦啊!
但是這貨在受到如此大的打擊卻依舊不依不饒,一副命運由我不由天的不屈精神,誓要當做二十一世紀的大法師,所以虎比比的自己做了個木靶子,天天拿着個石子射靶,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任督二脈打通,渾身充滿查克拉,大手一揮便萬箭齊發“biubiu”的團滅全軍萬馬。
而身負師門使命的我,那日子過的叫一個悲慘,由於我對棍子有念念不忘的初戀情結,老頭子便從棍子開始,教我學習怎麼捱打。
被虐了兩個多月,我連老頭子的毛都沒有摸到一根,每天準時操練兩個小時,然後扎馬步,走梅花樁,更過分的是老頭子竟然要求羅小胖拿小石子不停地彪我一個小時,每到那個時候,那貨兩眼發紅,水準都能超水平發揮,比射靶子準多了!以至於後來每天一有空閒就虐他一頓報仇解恨,並美其名曰:不要太感激哥,哥甘願當一塊助你成爲終極近戰法師的無聞石頭!
冬天既然已經到來,夏天還會遠嗎,在老頭子的“悉心”教導之下,又過了一個年頭,我和羅小胖已經長成了一個半大小夥子,並且天天練習捱打的我被磨鍊的異常結實,眼見我實力在一天天之中慢慢增強,羅小胖的神色卻變的越來越萎靡,扔石頭砸靶的次數越來越少,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
直到林家凶宅過後的第二年夏天的某一天,發生了一件事,那天鼓足勇氣的一段話徹底改變了羅小胖的人生。
那是一個炎熱的傍晚,由於我一年來基本是完全沉浸在無根決的練習之中,已經輟學,羅小胖不能修行又太小隻能繼續上學,所以我們兩一起在外的時間變的很少。那天我正在院子裡隨意的耍着從陰間帶回來的那根黑色棍子,羅小胖頭上頂着一個大窟窿汨汨的冒着鮮血,鮮血幾乎迷住了眼睛,而這貨毫無察覺耷拉着腦袋進了門。
“我草,羅將軍,你這是跟島國鬼子幹架輸了?”我一臉詫異的對着胖子問道。
“啥?”聽到我的喊叫,胖子一臉茫然的回道。
“我草,你這頭上都被整開瓢兒了,還啥啥啥的,趕緊麻溜進去包紮,還在晃悠啥?”我急急的拉着羅小胖的手給拽進屋裡。
“哦,見紅了啊!我說咋這麼疼哩!”羅小胖摸了摸頭上,沾滿一手鮮血後吶吶自語道,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他,特別的淡定,甚至可以說是麻木。
被我喊出來的蘭姨,一看見胖子那個慘狀,心疼的手腳開始哆嗦,想罵又不敢罵,好不容易簡單的包紮好後,屋裡的人已經團團圍了一圈,七嘴八舌的問羅小胖到底發生啥事兒了。
羅小胖起先是一臉茫然,接着眼睛開始失焦,最後直接暈了過去,這一下把我們大家都嚇了一跳,羅師叔把脈所出的脈象是氣衰血弱,蘭姨怕他因爲愛子心切,一些嚴重的隱疾沒有發現出來,不敢馬虎的她急急的將他送到醫院,做了一個全面檢查,最後檢查的結果還是失血過多,也沒什麼生命的危險,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之後,便讓他好好休息。
“小琊,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小水又跟人打架了?”終於安置好了羅小胖,蘭姨向我問起羅小胖傷口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啊!他沒跟我說,現在我也納悶捏!以他的脾氣遇到打不贏的早就開溜了,根本不會讓人逮着機會給腦袋上砸個瓷實兒的,應該不是打架。”我一臉不解的回答道。
“哎!別操心了,醫生也說沒有大礙,等他醒了問下他就知道了。”坐在輪椅上的羅師叔發了話。
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正確結果,我們只能在病房裡等着羅小胖的甦醒,等了一會兒,見天色已晚而羅小胖呼吸也比較平穩,蘭姨回去給一家子做晚飯,便推着羅師叔一起離開,只剩下我一人守着病牀上的胖子。
蘭姨做好晚飯後,便匆匆來到醫院,見羅小胖還在沉睡,便和我有啥沒啥的聊起天來,幾乎是到半夜時分,羅小胖才幽幽醒來。
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媽,我想好了,我不想讀書了!”第二句話是“我要去少林寺,我要學功夫。”
聽到羅小胖的話,我和蘭姨直接懵了,良久,蘭姨從詫異中緩過神來,摸着羅小胖的額頭說道:“小水,你先點東西,別說胡話。”
“媽,我沒犯迷糊,我真的想學功夫。”
“爲什麼?”蘭姨看見羅小胖堅定的話語,非常詫異的問道。
“那天晚上我看見那羣人了。”羅小胖頓了頓,一臉嚴肅的對着蘭姨說道。
蘭姨聽到這句話以後愣了一下,直接發飆吼道:“胡鬧,我告訴你羅水,你想都別想!我不答應!”吼完之後,突然又淚流滿面,抱着羅小胖急急的說道:“小水,算媽媽求你了,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聽話昂!媽可只有你一個孩子啊!你再出事了讓媽可怎麼活啊!”
“媽,媽,您先別哭,你聽我說。”羅小胖一向愛護蘭姨,看見蘭姨哭了反抱住她說道:“那天晚上您把我反鎖在房屋裡,其實我從窗子縫隙裡看的一清二楚的,爸完整無缺的出去,回來卻是滿臉鮮血,當時我非常害怕,我更不敢面對這一事實,可是不代表我不想並不代表它沒發生!我爸被他們整瘸了!我這個當兒子的卻只是一個縮頭烏龜!我忍了這麼多年,我真的不想再忍了!以前還小,可是如今我已長大,自從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後我便想了很多很多,憑什麼我爸的仇要讓師哥幫我頂?師哥既然能頂,爲什麼我不能自己扛?難道我要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不孝兒子?我想清楚了,就算我不能修行術法,但是我還有拳腳,一樣能夠揍人,修行人也是人,拳頭砸在身上他也會痛,所以,媽請你支持我,我真的想學功夫給爸報仇!”
羅小胖這一席肺腑之言說的我感動的眼淚汪汪的,一向覺得羅小胖這貨膽小猥瑣,打架只會用嘴,並且智商頗低。說實話,很多時候我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小孩子,弟弟一般的人來寵他,完全沒想到在不經意間他也開始長大,有了自己內心的獨白,有了屬於男人執拗堅毅的那一面!
這天晚上說了很久,蘭姨最終還是被羅小胖說服,欣慰孩子已經長大的同時也同意他學功夫,只是絕對不可能是少林寺,畢竟她可不想老羅家絕後!
羅小胖出院以後沒過幾天,老頭子就外出回來,依然是一無所獲,休息幾日過後,蘭姨便委託老頭子將羅小胖帶回她的孃家,並親手寫了一封家信讓一併帶回。
一向沒有聽過蘭姨回過她的孃家,甚至沒有提起過,我潛意思裡便以爲蘭姨娘家人已經不在世上,這次我才知道原來蘭姨娘家在川中,竟是那裡的望門大族——蜀秀唐家,與大名鼎鼎的四川唐門很有淵源。但是卻不知爲何蘭姨提起它的時候,滿臉思念中卻帶着深深的愧疚。
羅小胖就那麼走了,走的那年他十四,我十五。
一年過後,剛滿十六的我也被踹出家門,被老頭子一言不發的給發配“邊疆”——西藏,也就是華夏最美麗而神奇的地方,那裡有雪山也有高原擡手就能摸到天。
華夏兵役法規定,男子必須年滿十八才能服兵役,而老頭子不知走了哪方面的關係,某一天直接將我拎到火車站,我正莫名其妙之間便直接一腳給我踹上火車,只留下了在陰間帶回來的那根棍子和一句話“自己照顧好自己!”便飄然遠去。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在火車“動次動次”的聲叫中來到了藏邊,幸好火車上全身軍人,並且首長點名的花名冊上也有我的名字,不然我還以爲我直接被老頭子給賣了。
更可憐的是,別的新兵都是大包小包,最起碼還有一身新軍裝,而我當時就身穿一套休閒衣,手拿齊眉黑棍,褲袋裡裝着可憐的十七塊五毛,再無其他之物。
當時,我真的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