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理我了?”
“沒有,只是不想說話。”
“是不想說話還是不想理我?”
“是不想說話。”
“真的嘛,那你爲什麼不理我?”
我們的對話就這樣終止了,應該是我的詢問沒了結果。
“你爲什麼不理我?”我再問。
他還是不理我。
十七歲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叫夏昊的男生,那一年裡,我的淚水成了別人眼中的洪澇,我的堅強成了別人眼中的傷感。曾經我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從此一掃而光。
“大頭,你怎麼又哭了?”
那是一年裡,我聽過最多的話。那一年裡,我的眼睛,嚴重的時候像饅頭,又白又胖,輕微的時候像核桃,又大又硬。
夏昊總是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理我,弄得我也莫名其妙,眼淚也掉得莫名其妙。
距離那次因爲三好生班委會我哭的事情,已經半月之餘,他再也沒有跟我說過話。
我基本上每天都哭,因爲每次傳給他的類似上面對話的紙條最後都是無疾而終。
“大頭,你又哭了?”李佳如擔心地問我。
“沒有。”我連忙擦乾眼淚,騙她說。
她看了一眼我的日記本,然後拉着我說:“大頭,你聽我說,你這樣每天寫日記是沒用的,他又不會知道,你要他直接跟你說清楚就行了。”
我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日記本,她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不看我的日記了,不會知道我是怎麼想的。跟他說什麼呢?在別人的眼中,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只有我還傻傻的以爲他只是跟鬧着我玩的,等他鬧夠了就會理我。
2007年6月17日。
那天是父親節。
在夏昊不理我的這半個月裡,我可以是雪上加霜。
“爹就這樣說你了,你要怎麼說?”李義龍嬉皮笑臉地對我說道。
“你說什麼?”我咬牙切齒地說。
“我說爹就這樣對你了,你能怎麼樣?”他還是不改他的嬉皮笑臉。
“你行,你有能耐。”我感覺我的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了,我說完就回了教室。
“爹——呵呵——我爹死很多年了。”我在心裡悶悶地說。
然後趴在桌上痛苦起來。
“大頭,你怎麼了?”是朱亦晨。
“沒有。”我沒有擡頭。
“不要哭了。”
“恩。”他走了。
“大頭,你怎麼了?”是陳林。
“沒有。”我勉強地擡起頭來。
“那你幹嘛哭啊?我跟你講啊,今天是父親節,我給我爸和鄧師家爸買了很多東西,你給你爸買了什麼?”她興高采烈地在我面前說着。
我定定地看着她,難怪我不喜
歡她,她一點都不懂我。
“姐,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我冷冷地說。
“好吧。”
看着她走了,我繼續趴在桌上哭泣。
爸爸,你在哪?我好想你。
“大頭,這是你的信。”一個同學把一封信交給我。
那是一封沒有信封的信,折成心的形狀。
我納悶地拆開信,一看到他的字我就快煩死了。
又是徐道明。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前是朋友的時候,多開心。他這樣來一刀,我直接把他排除朋友行列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習慣了不去吃飯,他就每天給我買一些亂七八糟我一點都不喜歡甚至是討厭的食物。爲了不浪費,他們有喜歡的就給他們,不喜歡的我就扔掉,真不知道他看到會不會殺了我,但是他真的不是我的菜啊。不過,想想我,每天對人家死纏爛打,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每每想到這,我就真心地鄙視我自己,從頭到尾地鄙視一遍。
這時候我就會想,如果夏昊對我也這樣好,該多好。
走廊上是大家的必經之路,我想去找羅芪,卻遇到了他和朱亦晨。
我沒有看他們就繞了過去。這次朱亦晨似乎識趣了,沒有像上次一樣跟我“打招呼”了。但是他很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夏昊,我聽到他悄悄地問夏昊“咦,你怎麼不跟她說話啊?”但是他是怎麼答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剛好看到羅芪站在門口,我直接過去就抱着她哭起來。
“咦,你怎麼了這是?”
我搖搖頭。
“搖頭?肯定是那個夏昊了?”
我搖搖頭,再點點頭,又搖搖頭。
“肯定是他,我說你啊,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人家不喜歡你就算了唄,有什麼好哭的,是吧?”
我沒有理她了。
“哎,好了,不說了,你哭夠了沒有?”
我搖頭,繼續哭。
“上課了。”
我離開她擦擦眼淚就朝教室走去。
“你走路慢點,晚上還是不開心的話,晚上來找我。”她在我的身後大聲說道。
我木訥地回到教室繼續上課。想着羅芪的話,眼淚就掉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特別早。或者可以說是我最近睡得不好,所以早上起得很早。大清早也沒什麼呆的地方,我想,不如去教室。
其實,我覺得我起得不是很早了,因爲好多人已經在教室裡讀書了,只是我們班的人相對要少一點而已。
我默默地走在走廊上,看着這些教室裡的這些人,真***佩服他們。
“你起得那麼早啊?”猛然一個聲音嚇到了我。
我轉身一看,正是夏昊和朱亦晨,但是話卻是夏昊說出來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我沒有聽錯
吧,他問我?他跟我說話了?
“恩,還行了。”我慢慢地說。
“你走那麼慢幹嘛?還在人家門口看什麼呢?”朱亦晨問我。
“觀摩觀摩,學習學習。”我小聲地嘟囔着。
“你就趕緊回教室實戰演練吧。”夏昊笑着說完,摸摸我的頭就向前走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們走了,然後自己仍然慢慢地跟上去,心裡一直在嘀咕着,我不是在做夢吧。
也不知道這是死纏爛打的結果還是他又想幹嘛了,總之我們就這樣戲劇地和好了。
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手上的刀疤問我:“這是你劃的?”
“恩,你不理我的時候劃的。”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劃了28條,我要數數。”
“你的名字有幾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着伸回了我的手。
“以後不許這樣了。”他嚴肅地看着我。
我在心裡盤算着要如何回答他的話,有人卻救了我。
“大頭,有人找你。”我向他笑了笑,然後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出去一看,原來是李在賢。
“好久不見。”我笑着說道。
“好久不見。”他也笑着說道。
“你們放假了?”我很驚奇的樣子。
“這個月放了。”
“哦,那麼早回來啊?”
“是啊,來看看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幾個小時?”
“可是可以,不過我要問一下我們班長。”
我進去問了一下朱亦晨,朱亦晨同意並且爲他安排了座位。
上課的時候我們就傳紙條聊天,中途卻被夏昊的紙條攔截了。
夏昊是來跟我談判的,他說只要我答應他幾點要求,我們就和好如初。
第一條,不準劃手。
第二條,不準動不動就哭。
第三條,不準亂髮脾氣。
第四條,不準不吃飯。
第五條,不準喝酒。
“我答應你,但是你也答應我,以後不準無緣無故就不理我,如果我做錯了,你就告訴我。”
“好,我也答應你。”
“那我們是不是和好了。”
“恩,我們再也不分開。”
“再也不分開。”
我笑了。
不知道第幾次這樣笑了,但是也不知道以後這樣的機會還有多少次。
“你**了?笑得這樣開心?”李在賢的嘴還是這樣的賤。
“你才**了,我笑得開心因爲我有喜事啊。”
“不會是夏昊對你說我愛你了吧。”
我突然覺得告訴他我和夏昊的事是一個錯誤。
“哼,不告訴你。”
我看看外面的天空,覺得,天空好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