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軒軒身體有幾處傷口,再次大面積出血以後,被推進手術室,過了大概三個多小時,才被推回了病房。網
“病人的身體虛弱,連續打了三次全麻,身體有些扛不住,我們怕出現事故,所以這次用的是局部麻醉,痛感比較強烈,可能會暫時昏迷一會,一會醒了,你去辦公室叫我。”主治醫師,給軒軒的喉管,插上呼吸機以後,扭頭小聲衝我說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擡頭看着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醫生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坐在軒軒的牀邊,表情木訥的捂着額頭,一動不動的看着病牀上,過了大概兩個多小時,軒軒腦袋輕輕動了一下,嘴裡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我嚥了口唾沫,看着軒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伸手攥着他冰涼的手掌,緩緩說道。
“哥哥你在啊”軒軒扭頭看向我,聲音很小,說話斷斷續續的,我的手指放在他的手心,輕輕撓了一下,他的手掌一點反應沒有
“嗯,睡不着,陪你坐會。”我眼珠子通紅,咬着牙,依舊咧嘴笑着說道。
“沙沙。”軒軒扭動一下脖子,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瞪着一眨不眨的眼睛,臉部肌肉哆嗦着,忐忑的問道:“哥我是不是廢了”
我聽到軒軒的話,死死攥住他的手掌,呼吸越來越重,直愣愣看着軒軒,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淌下來
“哥,你怎麼了。”軒軒依舊瞪着速的扭動着腦袋,繼續說道:“哥你把燈打開太黑了”
我聽到他的話,猛然看了看明亮的吊燈,驚愕的愣在原地,足足過了半分鐘,我不停顫抖着伸出右手,緩緩放到軒軒眼前,輕微晃動了一下,軒軒的眼睛依舊瞪着,毫無焦距,我慌亂的看着他,手掌猛然晃動了幾下, 他眼睛一眨不眨,依舊在我周圍來回掃着,好像想努力的看見我一樣
“怎麼怎麼會一點光都沒有哥怎麼會一點光都沒有。”軒軒慌亂的扭頭掃了半天,隨後一動不動的躺在枕頭上,閉上眼睛,猛然再睜開,反覆幾次,咬着嘴脣,死死的閉着眼睛,不停的問着我
“我把窗簾拉上了。”我低着頭,死死咬着牙,無聲的流淌出淚水
“哥我瞎了也癱了對不對。”軒軒不再睜眼,一直緊閉着。
我心如刀絞,無數種情緒,仿若傳說中的仙之屏障,死死的堵着我的嘴,。
我他媽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都他媽這樣了我能安慰什麼,騙他說能治好半年你就能起來跑一萬米,那半年以後呢怎麼說還能繼續騙麼,。
“哥,我17歲出來混,第一次砍一個我素昧平生的老闆,因爲一個娘們要衝勁舞團的點卡,五百塊朋友打電話說大哥有活,給錢我從網吧拎了一把菜刀,一個人砍了他八刀掙了這五百頂上我當網管的一個月工資就是這五百,讓我開始想掙一千,想掙2000,想他媽掙一棟別墅想掙一臺蘭博基尼十年過去,沒碰到康哥之前我在這十年見透了,這瀋陽的滄桑沉浮,骯髒卑劣跟了三四年的大哥說,我親弟弟有一起傷害,你進去呆兩天,出來我給你開個足道乾乾,我兩杯酒下肚,腦袋一熱,去了到了裡面,他一次錢沒給我存過,而我蹲了三年,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說要他媽快死了,要管我借錢,卡里五千,我給他拿了四千五,隨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真的這十年我不知道我怎麼過來的渾渾噩噩,暈暈沉沉好像就一眨眼,十年,轉眼而逝,曾經的豪情萬丈,我他媽已經不知道是丟在了虛僞的酒桌上,還是丟在了哪個足道館的娘們牀上不想混了來凱撒應聘個保安,想着幹兩年,回農村老家蓋個房子,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得了但我又碰到了康哥,隨後又認識了你十萬塊,對我來說,不多,也不少,但我第一次體會到在他媽瀋陽還有一個大哥能他媽想到我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他媽也有父母我也是爲人子女的人,論腦力,我不如棍棍,論處事能力,我不如海哥但論魄力瀋陽我真他媽不在乎誰,我能爲你做的就是擋我凱撒的徹底剁倒阻我大哥的,一槍崩死”軒軒咬着嘴脣,閉着眼睛,流着帶着淡淡紅色的眼淚,呢喃的衝着我說說道。
“軒軒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好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大”我將腦袋埋在他的手掌上,身體不停的抽動着。
“今天我躺在這,害怕過,彷徨過但既然是我自己走的路我沒啥可說的花花世界,我軒軒來過只是走得早點罷了慵懶奢華,我擁有過那麼,就到這吧”
“你要幹什麼。”我猛然擡頭看着軒軒。
“哥,送我走吧”軒軒竟然擡起了手,臉上泛着微笑,眼神異常明亮的看着我。
“。”我咬牙,流淌着眼淚,死死盯着他。
“哥,你瞭解我,我軒軒能接受,讓人砍死在街上,但絕對接受不了,下半輩子,躺在這病牀上這裡太冷,刺骨的冷”
“你對我太殘忍”我牙齒咬的嘎嘣直響,攥着拳頭,依舊看着軒軒。
“你是我哥能讓我任性一回麼,”
“咣噹,”
我將頭深深埋在了軒軒雙腿之間,手臂很穩的緩緩奔着軒軒的喉管抓去當我握住冰涼的呼吸機管子,足足停頓了一分多鐘,隨後猛然拽了下來。
“噗,”
喉管一頭,帶着醫用膠布,落在了軒軒胸前
“朋友的情誼啊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那些情誼,我們一定會記得哥,我走了,珍重”
五分鐘以後,我眼睛通紅的站起了身,顫抖着用手掌,撫平了軒軒一直瞪着的眼睛,隨後緩緩爲他披上了潔白的單子
至此,我又失去了一個兄弟,跪求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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