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韓向東回到別墅時,張梓桐正好帶着等等在門口等李管家開車過來。
昨晚韓向東一夜未歸,是以前沒有過的事。
等等看見韓向東,興奮得大聲叫起來:“爸爸,爸爸……爸爸你昨晚變成奧特曼去打怪獸了對嗎?”
很明顯,是張梓桐編的。
韓向東上前去,微笑着蹲下來親了一口等等,“對不起,等等,昨晚爸爸打怪獸打得太晚了,以後爸爸再也不去打怪獸了好嗎?”
“那爸爸有沒有把怪獸打死呢?”
“打死了,組織上說了,爸爸這次打贏怪獸之後,以後再也不會有怪獸了,爸爸就不用晚上出去了。”
張梓桐疑惑地打量着韓向東那一身藍色的西裝,是時裝週流行的款式,穿在他身上,既時尚又顯得年輕,比平時他那些非黑既灰的西裝好看多了。
不,重點是,這套西裝跟昨晚出門時穿的那身不一樣。
是不是出去鬼混了?轉念一眼:他是不是出去鬼混,關我什麼事呢?
李管家把車開過來了,張梓桐先扶等等上車,正要上車時,卻被韓向東叫住了,“張梓桐,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說什麼?”她把車門關上,來到韓向東跟前。
“……”頓了頓,他不說話了:“沒事了,你先送等等去幼兒園吧。”
莫名其妙,張梓桐在心裡罵了一句。
車子開出去了,直到很遠,張梓桐仍然可以透過車窗看見韓向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們。
她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但說不出來,怪難受的。
待張梓桐的車子終於消失在視野內,韓向東纔打了阿哲的電話:“阿哲,聽說那個姓段的今天從日本回來,你讓兩個保鏢保護好張梓桐那個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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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段奕雲今天要回來,張梓桐興奮了一個早上。
礙於自己總經理的位置,她又不好站在門口或者去他的辦公室等他,只好發條信息給他:奕雲,回來記得找我,我在辦公室等你。
段奕雲走進辦公室時,她整個人都笑成了一朵花,“奕雲,累不累?飛了多少個小時?要喝水還是喝茶?”
但是段奕雲卻從頭到尾沮喪着臉。
發覺事態不對,她忙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木木,”段奕雲垂頭喪氣地說:“那個探險的項目可能失敗了,”接着他就打自己的耳光:“我怎麼這麼不小心,白白地被人騙了兩百萬,木木,你開除我吧,是我沒用!”
她趕緊攔住他的手,“奕雲,有什麼話好好說啊,不要自己打自己好嗎?”
段奕雲哭喪着臉說:“都怪我,一去到日本的時候,我就找了一個開發商談了項目,還是朋友介紹的,當時我想着要趕緊談完項目然後回來見你的,可是……沒想到我那個朋友是騙人的,那公司也是假的,錢給了他們,事後人就不見了。”
他又要打自己的耳光了。
張梓桐仍然攔着他,問:“報警了嗎?”
“報了,已經在查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結果。”
她怔了怔。
看着那張酷似家浩的臉,她的心裡浮上一層疑雲,這件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
她心裡涼了半截,嘴上卻仍在安慰:“奕雲,你不要太自責了,錢的事暫且放一放,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木木,都怪我,害得農莊損失了這麼多錢。”
“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一會兒吧,穩穩情緒,事到如今我們只好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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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梓桐開始警惕起來。
那幾天,她開始觀察段奕雲的舉動,不再像以前一樣放任他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凡是經他手的文件,她都要過目。甚至偷偷讓技術人員在他電腦裡面安了監控。
但是,一切如常。
段奕雲沒有跟外面的人聯繫,沒有半點可證明他說慌的蛛絲馬跡,而且他常常爲此事懊惱。
其實,張梓桐心裡一直也有一個期盼,她希望段奕雲不是那種人,監視十來天之後,也就放棄了。
“木木,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木木,給你從外面帶了一杯咖啡回來,趁熱喝哦。”
“木木……”
在段奕雲柔情似水的轟炸下,她的疑雲漸漸消散了。
她相信造成兩百萬的損失只是一個意外,段奕雲是真的被騙了。
西屋農莊。
天氣預報今天有雨,所以來玩的遊客很少。
張梓桐處理了幾份文件,實在不想做事,便用電腦玩了一下棋牌。
十一點多的時候,林芝芝進來:“張總,有人找你?”
“誰?”她擡頭問道。
“他說他叫家駒,我問是不是黃家駒的家駒,他說是,長得真俊呢,雖然一隻腳是瘸的,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形象,好有男人味啊。”
家駒……她一聽是家駒,頓時興奮地從位置上躍起,不顧形象地跑出去。
接待室裡,陸家駒背對門口慵懶地坐着,椅子旁邊放着一枝爵士柺杖,像一副英國的油畫。
“家駒,真的是你!”她興奮地跑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在張梓桐的心目中,只要她還活着,她的心裡就一定會有陸家駒的一席之地,陸家駒是她的精神糧食,當她悲傷時無助時沮喪時,只要想到陸家駒,她就會覺得溫暖。
“木木,別來無恙啊,呵呵,”陸家駒拍拍她的肩膀,“今天正巧路過這裡,知道你在這裡上班,便進來看看,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打擾沒有打擾,我正想着你呢,”她咧開嘴衝他笑着。
“真的?真的是想我?我可聽說你最近有了新男朋友呢,而且啊……那個人跟家浩長得很像。”
“誰這麼八卦,在我背後嚼舌根,我饒不了他?”
“沒有人跟我說,是我長了對千里耳,你看我的耳光是不是越來越長了?”他揪住自己的耳朵拉長。
“咦,醜死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侃着,在這個
秋天裡,接待室裡充滿了濃濃的暖意。
最後,陸家駒以大哥的語氣說道:“你趕緊把那小子叫過來給我看看,有沒有家浩這麼帥啊?”
她挽着他的臂彎,像妹妹跟哥哥撒嬌一樣:“要不這樣吧,你今天留在我的農莊吃飯,我再把奕雲帶上,我們三個邊吃邊聊,你不就可以見到他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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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農莊的職工飯堂。
陸家駒一邊走進去,一邊說:“喲,木木,你就是這樣報答那些可以爲你捨棄生命的人的?本來幻想着,就算不去帝中大廈,也可以吃上一頓海鮮大餐的,沒想到你請我來食堂吃快餐。”
張梓桐調皮地說:“對於那些肯爲我付出生命的人呀,我一般是自己吃什麼,也請他什麼,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還狡辯,算了,誰讓我遇人不淑,認識你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女人。”
“這不是陰晴不定,是鬼靈精怪。”
“……”
她扶着他坐下,不一會兒,段奕雲也來了。
“陸總您好,我是段奕雲,”他伸出手,想和陸家駒握手。
當段奕雲恭恭敬敬地站在陸家駒面前時,陸家駒不由地呆了呆。
粗看一下,果真很像。
細看之下,也有區別,尤其是眼神。
段奕雲的手舉在空中,僵了很久,陸家駒也沒有打算跟他握手的意思。張梓桐幫打圓場:“奕雲,要不你去幫我們拿吃的吧,陸總跟我一樣,要雞腿飯。”
“呃……好,”段奕雲知趣地去取餐了。
“家駒,你真是的,好歹是我朋友,給我個面子不行嗎?”
陸家駒翹着腿,點了一支雪茄,在空中優雅了吐了個菸圈,這才懶懶地問:“這人跟家浩沒得比,整個賊眉鼠眼的,難道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賊眉鼠眼?哪有?”
“他長得是有幾分像家浩沒錯,可你看家浩平時的舉止神態,什麼時候不是光明磊落的?就說眼神吧,家浩的眼神是清澈的吧?這小子一看就是滿腦子壞水的。”
“有嗎?”張梓桐看着段奕雲,又對陸家駒笑了笑:“你不要戴有色眼鏡看人嘛。”
“我只想提醒你要小心爲好。”
“好,我會小心的,”說來也怪,韓向東叫她小心時,她總是覺得韓向東多嘴,但陸家駒叫她小心,她反而聽進去了。
雖然陸家駒口頭說飯難吃,但他仍然吃了個精光。
……
直到陸家駒的車子離開視線,張梓桐臉上仍然帶着笑意。
轉過身,知道段奕雲現在心情不太好,便哄道:“奕雲,我那朋友就是這樣的,你不要往心裡去,他對你已經是客氣的了,要是換成別人,他是連看都懶得看的。”
段奕雲憤憤地說:“誰讓人家有錢,活該我們窮人要被人看扁了。”
她有些許不悅:“奕雲,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家駒不是那種人。”
“好,是我小肚雞腸了,不說了。”
不歡而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