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輝”雅蘭推了推趴在病牀前疲倦的丈夫。
“你來啦?”建輝用雙手託着頭頸,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揉了揉眼睛說着。
“你趕緊回家休息會兒,下午還有很重要的會議呢!這次如果能和白氏企業簽下合作意向書的話,我們菲寧在東南亞投資房地產項目的事,就能順利進行了!”雅蘭充滿信心的唸叨着。
“怎麼這麼不小心,讓他從陽臺摔下來呢?年紀大了,經不起摔啊!!他現在這個情況非常嚴重,你們要有思想準備,這是‘病危通知書’,你籤一下字吧。”醫生很漠然的說着。
作爲每天看着生老病死的人,醫生的承受能力比普通人要強好幾倍;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多麼稀鬆平常的事。所以,他們總是毫無表情,官方的回答。
建輝在停頓了片刻後,緩過神不禁追問,還有沒有解救的方法。可是,醫生的回答依然讓建輝感到失望,這讓原本皺起的眉頭更深瑣了,心也更沉重了。
是啊,上了年紀的人本身身體各器官都在衰退,很脆弱,怎麼經得起這麼一摔呢?建輝暗自分析着醫生的話,而內疚頓時在心裡正無形的擴大。
“醫生,醫生,求求你!還有沒有什麼辦法,什麼藥能夠讓我爸爸醒過來?讓他多拖點日子啊!!你們都是醫術精湛的醫生,一定有辦法的,我求你了!!”建輝拼命拉着醫生的手,哀求着。
建輝用審視的眼光,很不悅的撇了她一眼;在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女人還有心情談公事?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家!建輝重重的說了出了“我不去”這三個字。
“建輝,你不要因爲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啊!白氏企業的董事長,我們可是卑躬屈膝了很多次,人家才肯答應來談的,你別犯傻了!!”雅蘭一本正經地教訓着。
“夠了!”建輝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視她。對於情感上的不忠,建輝一直保持着寬容的態度,因爲他希望有一天她能夠明白,都夠回頭;可是,雅蘭卻越來越過分;這一次,他真的不能在如此縱容了,他要揭開她的真面目!
雅蘭被建輝嚴厲的口吻給嚇了一跳,她花容失色的看着他。
“你和白啓恆的曖昧關係,你以爲……我不知道?”建輝犀利的眼神,緩慢的語速,令人惶恐。
雅蘭臉色頓時刷白,晃晃悠悠的靠在牆上;她眯着眼睛,打量着這個憨厚又懦弱的男人;在這一刻,卻令她感到莫名的恐懼。雅蘭拼命地安撫自己顯得有些慌亂的情緒,在稍作調整以後,平靜的說:“建輝既然你都知道,你就讓我走吧。”
“這些年,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的心裡就只有‘白啓恆’!”建輝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
雅蘭定睛凝望着有些發狂的建輝,嘆息着:愛,不是對一個人好就可以的;愛就愛,不愛就是不愛!
“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男人就是白啓恆,當初他因爲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在無奈之下,我選擇了你,我真的很抱歉;你讓我走吧,你又何必要一個不曾愛過你的女人呢?”雅蘭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痛了建輝的心!
建輝一把抓住雅蘭的手腕,咬牙切齒的說:“你來我們家,把我們統統耍了一遍之後就想走?沒那麼容易!我不會讓你和白啓恆這個混蛋這麼逍遙的在一起的!你做夢!”建輝貼近雅蘭的臉,發狂似的吼叫着,眼神裡充滿了憤怒與仇恨。
雅蘭長嘆了一口氣,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眼神裡沒有了先前的畏懼,有的只是執着與堅定。隨後,她轉身飛快的走出了病房,那急忙的腳步聲,讓人感受到了她內心的掙扎與不安;曾經的舉棋不定,曾經的猶猶豫豫,終於可以在這一刻,結束了……
雅蘭走了,建輝站在慘白的病房裡,心變得更空洞也更痛了;建輝拿起一盒煙倚在窗前,顫抖的手指,恍惚的神情,令人不禁憐惜這個有些悲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