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恆對於紹軒的問題,他無言以對;因爲茗慧就是在他不愛的世界裡,受盡了委屈。他想了良久,換了一個角度對他說:“尹崢總歸是在我們家住着,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不然給人說閒話就不好了,況且他父親尹展年也是我們不宜得罪的;至於其它的事,我會去勸你媽媽的。”
紹軒沉默着,呆坐在那裡,覺得很煩。
已近中午,尹崢終於醒了;她柔美的撫摸着頭髮,嘴角掛起了慧心的微笑。她走出房間,在二樓的扶手邊望了望,沒有發現茗慧的身影,便向三樓的臥室走去;這是她第一次睡得這麼晚才起牀,覺得有失禮數,想先去和她打個招呼。
她輕輕地上樓,在未緊閉的房門前,看見茗慧倚在窗前講着電話。她剛想敲門,就聽到茗慧神神秘秘地小聲說:“好,我馬上來,老地方見。”
尹崢頓時覺得有些蹊蹺,她飛快地躲到了洗手間裡,靠着牆壁;不一會兒,她就看到茗慧匆匆忙忙地下了樓。這讓她感到很奇怪,但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太,您出去啊?”周嫂詢問的聲音傳了上來。
“嗯,是啊;我……約了朋友喝咖啡。”茗慧有些吞吐的回答。
喝咖啡?難道又是和上次那個男人?尹崢一時好奇,隨便換了套衣服,也跟了出去。
“尹小姐,您不吃飯就出去呀?”周嫂關心的問。
尹崢顧不上回答,打了個出租車就不見了。周嫂只好搖搖頭,心想:唉,現在的年輕人吶,真是的。
“司機先生,麻煩你左拐,再在前面的丁字路口停車。”尹崢還記得那次看見茗慧的咖啡店,一路指揮着司機。
一會兒,她就到了;她猜的沒錯,茗慧真的又和那個人見面了。到底在談些什麼呢?她依舊躲到了那個電線杆後面,因爲那個視角正好把店內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這回,那個戴着墨鏡的男子,給了茗慧一個很大的檔案袋;而茗慧在接過裡面的資料之後,稍作審查,便遞給了那個人一張紙;以紙的長度和大小來看,很像是一張支票。
不久,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那個男人攔了一輛出租車,這時尹崢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她也飛快的欄下一輛車,尾隨其後。她只顧着盯着那輛車,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離上海偏遠的郊區。她付了150塊錢,就這麼下車了。
她緊緊地跟着他,走着走着,來到了一個窄小的巷子裡;兩邊都沒有人家。這時,她開始覺得有點害怕了。然而那個人,突然的停了下來,鑽進了一個小弄堂裡;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靠上前去貼着牆角往裡瞄。
她看見了另一個瘦瘦地的男子,拿出了一包白色的東西,給了那個人。她一下子驚慌失措起來,那是……那是毒品!怎麼會這樣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粗大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識的“啊”的叫了起來;隨後,那兩個人也馬上衝了出來。
“二哥,這個女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一個彪悍的黑麪大個抓着她,挑着眉對那個戴墨鏡的人說。
那個人走上前,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尹崢的下巴,兇狠地說:“你是誰!?”
尹崢被嚇得半死,身體不斷地在顫抖;她戰戰兢兢的看着他,斷斷續續的說:“我……我是剛纔……剛纔給你支票的人的親戚。”
“二哥。”那個先前給他*的男子,上前叫了他一聲。
“先把她帶回去。”他鬆開了手,對着那個黑大個使了個眼色。那個人隨即用手帕捂住了尹崢的嘴巴,把她扛在肩上飛快的跑起來。
在一陣七拐八拐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荒廢的工廠裡;“哐當”一聲震顫的鐵門關門聲,讓尹崢害怕的失聲痛哭起來。
裡面有一個留着鬍渣的男人,頭髮凌亂,眼神犀利;但是五官還算端正,他聽見了女人的哭聲,便好奇的問:“怎麼,搶了個女人回來玩?”
那個戴墨鏡的男子,走到他面前把經過告訴了他;他立刻皺起了眉頭,走到尹崢的面前,當他看到她那張梨花帶淚的臉,便起了色心。他一把摟主她的腰,看着她呼之欲出的雙峰,*的笑着,還不停地嘖嘖嘖;隨後他的一張大手,在她的背後上下移動。
“大哥,你不能碰她!”墨鏡男大聲的叫了一聲。
“爲什麼?”他轉過頭不滿地看着他。
“他是我茗姨的人,我只是一時情急把她先帶了回來,我不允許你傷害她;還有,你難道忘了我們晚上,還有重要的事嗎?”
“哼!你確定這個娘們不會出賣我們嗎?”他用食指勾起尹崢的臉蛋,意圖輕薄。
這時,墨鏡男立即上前把他拽了過來;兩個人怒目而視,關節都在咯咯作響;隨後,站在一旁的兩個人,一起上前勸說:“大哥,二哥,別爲了一個女人傷了和氣。”說罷,他們拉着大哥走了出去;還在關門前對墨鏡男說了句:9點,別忘了。
此刻,尹崢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一半;她忐忑又有點感激的看着他,不敢說話。
“等我和茗姨確定了你的身份,我就叫他們派人來接你,目前你就暫時留在這裡。”說完,他把她一個人關在這兒,走了出去。
無限的恐慌和害怕,在尹崢的心裡無形的被放大;對着冷冰冰地水泥牆,對着逐漸昏暗的天空;她不停地在打哆嗦。那個人說過確認後就會放了她,但是爲什麼遲遲還不見有人來接她呢?
焦慮,等待,不安與飢餓;對一個處事未深,嬌生慣養地大小姐來說,實在是一件特別殘忍的事。她蜷縮着身體,用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腿,尋找那最後的一點安慰。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很快就到了傍晚時分;同一個時間不同的地點,有人歡喜有人愁。
茗慧見指針已經過了6點30,心想尹崢大概又不回來吃飯了。而啓恆在中午的時候,接到馬來西亞打來的電話,說是有一項很緊急的文件需要他親自籤閱;於是他便帶着紹軒一起去了。這下,白家就剩她一個閒人獨自用餐了。
茗慧剛拿起筷子,就聽見她的手機鈴聲,在三樓的臥室響了起來。
“太太,我幫您去拿。”周嫂轉身預備上樓。
“不用了,我自己去。”茗慧立即放下筷子,急忙走了上去。
她一看電話號碼是秦銘打來的,立刻緊張地拿起手機,壓低了聲音說:“怎麼這會兒打來?”
秦銘在電話裡快速的表明,他打來的意圖之後,便匆匆掛上了電話。茗慧在聽了他所說的之後,頓時愣了半響;隨後,她焦急的在牀邊走來走去,臉色很難看。一直在想:怎麼辦?紹軒他又不在,真是急死人了!
她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手背,眉頭緊鎖,神色慌張;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突然在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她立刻對着手機撥了一串數字;在一陣漫長地彩鈴過後,對方終於接了電話。
茗慧已經急的亂了方寸,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一再的強調說:“南翔鎮以北500米處的廠房,快去找尹崢,快!”
在電話那頭的錦倫,根本來不及思考,立馬掐斷電話,飛速地從家裡衝了出去。
“錦倫,你這是去哪兒啊!”茜雪不放心的叫喚着兒子。他現在哪還有時間去解釋,況且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錦倫在外環道路上急速飛馳,他根本顧不上限速120的警示牌;他現在只想趕緊趕到那家工廠,找到尹崢。100多公里的路程,他用了不到40分鐘就到了;他按照慧姨說的方位,慢慢地開,尋找起來。
這裡真的很偏僻,根本沒有什麼人家;他一個大男人的都會覺得有點陰森,更何況尹崢一個女孩子呢!他不由自主的更擔憂了起來,他不時地挑着大逛燈,希望可以看的更清楚;這時,他發現了一條很窄很陡的小路,在上面似乎有一間破舊的廠房;他把車停在了路邊,拿了一把匕首和一個手電筒,神色緊張地走了上去。
手電筒的光在黑暗裡顯得很刺眼,但是範圍卻很有限;他只好不停地左右橫掃,一會兒,就到了這個工廠的入口。
‘鑰匙在一個鐵桶的下面。’他回想着慧姨在電話裡交代的話,他立刻拿起鐵桶,用手電筒一照,下面的確有一把環形鎖的鑰匙。他迅速的拿起鑰匙,對準齒輪轉動了兩下;用力的拉開鐵門,那“哐哐哐”門框摩擦地面的聲音,聽着令人心裡直發毛!他使勁的把門推向了牆角,用手電筒直往裡面照;這時,他發現了一個穿粉色T恤的女人躺倒在地上!他想也沒想的就飛快的跑了過去,抱起她;他看着她的臉,真的是尹崢。
“尹崢!尹崢!”錦倫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卻沒有反映。
出於醫生的本能與常識,他簡略的檢查了一下;發現她,只是暫時性地昏迷,並沒有大礙;而更重要的是,她衣衫整齊,也沒有被人敲打或者抓傷的痕跡;所以,她應該沒有被……。呵呵,錦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吊着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