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領導聽着高虎那邊的嘮叨,直接打斷了對方那喋喋不休的話。
“我說你以前那種爽利勁跑哪去了?是不是辦公室坐久了,現在說話咋這麼墨跡呢?有話快點說,我等下還要去巡視鐵軌呢。”
“哈哈哈,老劉,你說話還是一點沒變呀,那我就直說了,四九城那邊的機關單位的文職實在不好辦,我要是找一個不穩當的地方也對不起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是不?
所以我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知四九城鐵路局辦公室要招收人員,就是每天拿拿報紙,寫點報告之類的工作,你可以讓那個小鬼的妹妹過去考一下試試,要是能通過我也算完成了你的囑託,關鍵那個地方咱們都有熟人,也不怕那個孩子過去以後受氣。”
至於那些書籍不太適合郵寄,我的人過去的時候會直接帶過去的,要是種類和數量不滿意的話,我後面還可以想辦法補上嗎。”
劉領導掛上電話以後,心裡面暗罵了一句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抓。
高虎現在越來越滑溜了,地方上的這一套現在被他學的挺全乎呀。
還進行什麼考試,這不是瞎子看書-裝模作樣嗎?
不過隨即想到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這才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隨後又經過好幾道轉接才撥通了上河村那邊的電話,這次剛好是趙村長接到。
劉領導把這件事說了一下,最後讓韓立儘快通知家人前去考試。
趙村長放下電話以後心裡面一陣感嘆,沒想到這事竟然真的成了,看來那個藥方的價值不小呀,不過好在韓立沒有絲毫離開上河村的意思,要不然這次的條件一定是讓雲家姐妹走。
傍晚的時候,韓立一行人從山上回來了。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掛着笑意,身後的揹簍裡面全都裝着滿滿的山野菜。
就連狗子們的身上也被安裝上了一個簡易的筐子,裡面同樣是裝滿了山野菜。
女生手裡面還捧着自己喜歡的野花,她們打算要種在自己院子裡面點綴一下。
就連張祥軍這個傢伙竟然也挖了一株杜鵑花和一株不知名的野花回來,說是要給對象一個驚喜,而且明天他上山挖野菜的時候還會尋找不同的野花移植回去。
這讓韓立對他即將到來的對象非常感興趣,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姑娘,能讓他準備好一切,還如此細心的惦記着。
他們剛進村沒多久,一個孩子連蹦帶跳的來到了韓立的身邊。
“韓大哥,村長爺爺說你回來以後去他那邊一趟。”
韓立揉揉小傢伙的腦袋並且給了他兩塊糖,把東西送到家以後才往趙村長家走去。
等韓立回來的時候臉上的喜意怎麼也掩蓋不住,正在摘菜的雲瑩瑩見狀問道。
“立哥,有什麼好事呀,讓你笑的嘴巴都快要扯到耳朵上去了。”
韓立把事情說了一下,姐妹倆一聽這事,那晚上自然要好好慶祝、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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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韓立練完拳以後換了身衣服,去牲口棚那邊借來馬騎着就往縣城去了。
到縣城這邊還不耽誤吃早飯,韓立買了一碗豆腐腦、兩個火燒把自己肚子填飽。
這個時間郵電局也開門了,韓立先把需要郵寄的信貼上郵票投進信箱。
這纔來到打電話的窗口,拿出自己的知青證對着裡面正在看報紙的嬸子說道。
“姐,我要打個長途電話。”
“打去什麼地方?”
“四九城西城**街道辦。”
“押金二十塊,接通後每分鐘一塊一。”
這個價錢聽的韓立直咧嘴,好傢伙一分鐘一斤多豬肉就沒了。
這個年代的電話費是按照公里收費的,一般以500或者800公里爲一個檻,路途越遠這個收費就越貴,當然各地的執行標準也有一點的不同。
不過現在也不是吐槽這個的時候,韓立交錢後拿到一張票據,裡面的大姐說道。
“打完電話以後用多少回來退,但是錢不夠的話會被終止通話,去旁邊的窗口打電話去吧。”
說是打電話,其實人家根本就不會讓你上手操作,而且你也操作不成。
每個人都需要跟裡面的工作人員說明地址和電話號碼,然後由工作人員撥打,等打通以後纔會把電話交給你。
而且這個過程還非常的漫長,韓立聽到話筒裡面一個個話務員接通,總機、轉接、然後轉接、然後再轉接,有時候還需要等待,一直等了大半個小時裡面的工作人員才把電話交給韓立。
單純的看人家這一通的忙碌和操作,這一塊一好像也不是那麼貴了。
“喂,你找誰呀”
由於韓立那時候經常去街道辦裡面玩,對那裡的人都比較熟,所以他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對方是哪位了。
“您是蘭姨嗎?我是韓立呀,麻煩您幫我叫下我媽。”
“哎呦喂,韓立你小子可算捨得打電話了,你不知道你媽每天都要念叨你好幾遍呀,跟姨說說你在那邊過的咋樣?累不累?夠不夠吃?不對,你小子有家裡面惦記着呢肯定夠吃。”韓立聽着那邊的嘮叨非常無奈,這一分鐘可就是一塊一呀。
“蘭姨,我這挺好的,我媽今天在單位裡面嗎?”
“瞧我這記性,你這是長途一分鐘要不老少錢呢,你媽今天沒出去,在旁邊屋裡面待着呢,我這就給你叫去啊。”
韓立聽到電話筒咣噹一聲被放到桌子上,然後就是蘭姨那特有的大嗓門。
“張萍.張萍你快點過來,你家的寶貝兒子打電話來了,你麻溜點,這可是長途。”
“真的?”
“我騙你幹嘛。”
接下來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身體撞上桌子的響聲,隨後韓媽有些顫抖的聲音才從話筒裡面傳來。
“兒子.,你現在咋樣?是不是沒錢了?媽這就給你匯過去。”
韓媽緊張、關切的聲音聽的韓立鼻子一酸,不過他趕緊揉了揉鼻子說道。
“媽,我這啥事都沒有,前一段時間還當上了公社衛生院的醫生呢,好歹也算還是有編制的人了,每個月都能領一份工資。”
“真的?我兒子就是能幹,擱哪兒都是好樣的,不過你聽媽說以後少往家寄那些袋子,家裡面什麼都有,咱不去冒那個險啊。”
“媽,我往後會少去那些地方的,不過您把話筒拿緊一點,我想跟您說件好事。”
“好事?”
剛纔拿上編制、當上醫生都不是好事,那還有什麼事能叫好事呀?辦公室人員
韓媽心中的念頭一轉就想到了什麼情況,難道是自己家兒子把他那個對象的肚子搞大了,要不然他在那邊還能有什麼好事呢?
要真是那樣的話,等下自己應該表現出生氣呢?還是高興呀?
韓媽看了看周圍好幾個豎着耳朵偷聽的同事,拿着電話往旁邊挪了挪,並且把話筒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耳朵上後才坎坷的問道。
“我聽着呢,說吧。”
“媽,詳細的情況我寫在剛給您寄的信裡面了,在這兒我長話短說,四九城鐵路局辦公室要招收一名辦公室人員,就是每天拿拿報紙,寫點報告之類的工作。
所有的事情我這邊都打點妥當了,您明兒就讓小妹上那邊找一位姓錢的女科長,她會帶小妹去考個試,其實走個過場就成,但是這個速度一定要快一點,咱不能讓人家那邊一直等着不是?”
韓媽聽到這話都懵了,自己兒子在東北一個犄角旮旯的村子裡面給小女兒在四九城找了一個工作,而且還是鐵路局辦公室的人員,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靠譜呢?
“兒子,這大早上的你沒喝多吧?”
“我平時都不喝酒,大早起的更不可能喝酒了,您明兒讓小妹去一趟就知道了,這電話費每分鐘一塊一呢,我就不多說了,詳細的情況在信裡面呢。”
韓媽那邊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又囑咐了幾句就主動掛上了電話。
不過掛上電話她還站在那發愣呢,這時候好奇的同事就圍了上來。
“張萍,你這又喜又驚的嘛呢?”
韓媽被這一喊回過神來,但是兒子給女兒找到工作這事暫時不能提,於是打個哈哈說道。
“哈哈,我兒子在那邊竟然當上有編制的醫生了,這讓我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真的?韓立這孩子打小我看着就有出息,這不到那麼遠的地方後,別人還在彎腰撅腚幹農活呢,他已經自己拿到編制了。”
“可不是嗎,這有了編制以後想要回四九城會容易很多,往後你就不用每次提起兒子就淚眼汪汪了。”
“哎呀,我哥家女兒今年好像要到了插隊下鄉的時候,他們倆要是能分到一塊你可要讓韓立多幫襯下呀。”
“呵呵.,這到了外地四九城的都是老鄉,有了事不用說韓立也會幫忙的。那個,我現在要回去一趟,把這事告訴我們家老韓,讓他也高興、高興,咱們明兒再聊啊。”
韓媽走了以後,就直接去了街上給韓爸打了個電話,隨後又給韓大姐、韓二姐各自打了一個電話,這才馬不停蹄的往家裡面趕去。
而韓媽走後,街道辦很多人的心思就動了起來。
新來的或許不知道,但是一些老員工是知道劉翠花的,她跟隨丈夫去的地方好像也是那塊。
他們中好幾個人都琢磨着,是不是劉翠花在中間幫了一下,要不然韓立一個外地知青還能在當地當上有編制的醫生?這事怎麼聽着有點玄乎呢?
編制要是那麼好得到的話就不叫鐵飯碗了,更何況這個編制還是八大員之一的聽診器,哪怕是在鄉下公社的衛生院那也是聽診器呀?
這裡面要是劉翠花沒有幫助的話,那韓立這小子可真就有能耐了,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呀。
被他們唸叨的韓立這時候已經離開了郵電局,他琢磨着先去取皮毛還是先去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