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淌目光有些疑慮和不安的看了看楚向前，心裡暗暗後悔不該提前告訴大女兒，自己打算把她嫁給徒弟的事。
要不然，兩個女兒不管誰和楚向前好上，另外一個自然只能放棄。
現在好了，別看大女兒低頭不說話，但看她羞紅的臉頰，就知道她對楚向前很滿意。
而金枝，如果真看上楚向前，自己這小女兒可不會在乎，自己這老爹想把大女兒嫁過去的打算。
肯定會主動接觸楚向前，甚至搶先和他好上。
到時候，金秀百分百會退縮，但以金一淌對金秀的瞭解，未來這個大女兒可能一輩子都不嫁人。
而楚向前既然已經掌握的‘再造金丹’的製作全過程，甚至通過新手村藥鋪，製作出了比金家的丹藥更好的金丹。
現在會過來拜師，除了信守承諾外和對醫術來了興趣外，更多的還是盯上了金秀和金枝。
所以他對金一淌更多的只是當成老丈人，而不是有所求的，需要對他低聲下氣。
也就說說，金一淌大概率會頭疼很長一段時間。
——
楚向前自然注意到了金一淌的表情，心裡暗暗偷樂，但既然看上人家兩個女兒，能和平解決二女同嫁的事自然最好。
所以，楚向前不等金一淌開口，先行一步從禮物中，拿起外賣版的虎骨養榮酒。
按楚向前最開始的想法，要是金老頭能老來得子，那自己重金求女，以這老頭財迷的性格。
還有欺軟怕硬的做派，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但要是虎骨養榮酒對他沒用，仔細想想，其實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金先生，這是我用武術老師宮長慶先生，傳給我的虎骨培元丹做主料，再輔以幾十種珍稀藥材配製的虎骨養榮酒。
我師叔宮二先生前年差點就沒挺過來，還是我進山獵殺一頭老虎，師父找師門長輩花了大力氣，用一整副虎骨，外加不少珍稀藥材，配製了10枚虎骨培元丹。
再帶着我和師孃遠赴港島，我那師叔這才過了當年的生死關。”
這話一出，金一淌眼睛一亮，連禮儀都顧不上，接過虎骨酒打開聞了起來。
之後還用瓶蓋到了點酒喝進嘴裡，默默琢磨一番，這老頭才放下酒瓶。
語氣有些認可，卻沒多少激動情緒的說道，“確實是好東西，難怪你這一身的功夫，能如何高深。
尋常人要是從小就服用，或者用這種虎骨丹藥泡澡，身子骨想不出彩都難。”
楚向前心裡暗樂，知道金一淌誤會了。
但這種誤會自己完全沒必要澄清，甚至傳出去也不是壞事。
至少能解釋自己的體格爲什麼這麼強，還有功夫爲什麼這麼厲害。
就算這藉口有些牽強，但有時候人們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個理由而已。
而這外賣版的虎骨酒，最大的功效自然是補身子，但具體來說，對男人重振雄風的作用最大。
要不然，在港島、倫敦和島國也不會那麼受歡迎。
金一淌最大遺憾，當然是沒兒子。
而他自己本身就是中醫大師，又身懷‘再造金丹’這種奇藥，加上他既然有兩個女兒，那就不是不孕。
楚向前從他有些冷淡，有些惋惜的語氣裡，大致猜測很可能和師父宮長慶一樣，年輕時不覺得生不出兒子是什麼大問題。
但等到兩個女兒慢慢大了，他的身體或許忽然出了問題，又或者傷了根本。
現在看來這老頭即便喝了虎骨酒，也沒法重振雄風。
那就是受過傷，而且是那種，再無恢復可能的傷勢。
楚向前心裡暗暗爲金一淌道了聲‘可惜’，金家的財富想想就知道必然不少，又家傳中醫沒子嗣可以傳承。
這在很多老派的人心裡，有多難過可想而知。
但這也不見得是壞事。
萬一這老頭老來得子，再造金丹楚向前是別想了，雖然楚向前其實不用惦記，但金老頭將來必然防賊一樣的防着自己這女婿。
說不定兩個女兒他也會強硬的留一個在身邊，幫他照顧小娃娃。
甚至再找個厲害的女婿，和楚向前這個姐夫一起護着金家的男娃。
楚向前還擔心，金秀和金枝將來會成爲扶弟魔。
姐妹再怎麼說也是金家女兒，父親老來得子，她們也是成年後，期盼多年纔有了弟弟。
想不寵着都不可能。
現在試探出金老頭沒法再造子嗣，楚向前心裡反倒鬆了口氣。
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打消金一淌，會懷疑自己惦記金丹配方的事。
既然自己想要的金丹配方已經到手，楚向前又不能明着告訴金老頭，自己已經會製作金丹。
那想將來和金秀、金枝的日子安穩些，還是拐個彎告訴他，自己不會惦記他的金丹配方。
對着金老頭說道，“金先生，我師父交代我，想用虎骨培元丹，和您換‘再造金丹’。
而且不用多，每年一、兩顆就行。
要是兩者之間的價值相差太大，我師父願意用現金或者其他東西做補償。”
這話一出，金一淌瞬間放心下來。
只要自己同意交換，那楚向前和他師父他們，就沒必要惦記着金丹的配方。
而需要金丹的肯定是宮長慶他們，楚向前身強體壯，至少三四十年裡，沒性命之憂。
心無憂慮，自然不用搶奪金丹配方。
等到自己老了，正常來說，只能傳給他這個女婿或者外孫。
這下金一淌心裡再無憂慮。
只是高興沒幾秒，轉念一想，自己要是楚向前，必然會防着連襟的出現。
也就是說，對他最有利的結果是，金家兩個女兒都拐走。
想到這，金一淌無奈嘆息一聲，難怪這小子一上門，就招惹金枝。
看樣子，這是早有預謀。
金一淌忽然覺得，徒弟兼女婿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別說以老丈人和師父的身份壓他，這小子將來沒反過來利用金秀、金枝和外孫們制約和威脅自己都算好的了。
唯一讓金一淌放心的是，楚向前肯定不會惦記上金家的錢。
捨得花200根大黃魚，只買一顆金丹的人，必然身家遠超200根大黃魚。
而自己一輩子賺到的錢，都沒超過這麼多。
至於阻止楚向前勾搭金枝。以楚向前本事和財力，殺人放火或許不敢，但攪合金枝的婚事，卻容易的很。
更別說看金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小女兒，對楚向前很有好感。
這一刻，金一淌再次後悔，不該提前和金秀提親事。
但事已至此，不收楚向前做徒弟，後果更嚴重。
一旦楚向前覺得再無得到金丹配方的可能，那金家就得面臨着各種陰招和暗算。
楚向前要是知道老頭心裡想了這麼多，肯定會笑死。
同樣的，要是金老頭知道楚向前已經拿到了金丹的配方和製作辦法，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發心臟病。
楚向前要是心黑一點，這麼做其實對他最有利。
好在他除了對敵人無所不用其極外，對普通人還算有底線，更別說是老丈人了。
——
金一淌最後權衡利弊後，還是決定收楚向前當徒弟。
老頭自我安慰一番後的想法很簡單，大不了跟着女婿去港島，那兩個女兒嫁給他，就沒人會嘲笑他了。
可惜這事只是老頭的自我安慰，以他這年紀，讓他背井離鄉，除非涉及生死，否則老頭絕不會離開京城去港島定居。
當初楚向前沒買牧場時，勸宮二冬天回港島過冬，宮二都是寧願冒險繼續待在京城，甚至回東北，也不回港島。
可見年紀大了的人，落葉歸根的想法有多重。
——
相互試探這麼久，也算有個圓滿的結果。
所以拜師過程自然順利的很。
楚向前規規矩矩的行拜師禮，然後按照流程走下來，算是正式成爲金家的弟子了。
而且行大禮時，楚向前心裡暗暗想着，既然拜師了，那自己就得真當金一淌爲師父好生對待他。
當然，金一淌要是對他不誠，在醫術上總想着留一手，那楚向前自然也不會待他如宮長慶等人一樣。
維持個表面和諧就是了。
——
拜師之後，楚向前本想操辦一番，至少也要請二叔、三叔過來一起吃個飯，認認門。
再請些金家這邊的親朋好友，世交同門之類的賓客。
但金一趟想都不想就拒絕。
一來這年頭也不流行大操大辦，免得受人把柄。
按金一淌的想法，拜師之後，發帖子向京城裡厲害的中醫大師，或者同門師兄弟，又或者交好的同輩朋友說一聲就行。
二來在金老頭心裡，總得先看看楚向前學醫的天賦，免得收了個徒弟卻繼承不了自己的衣鉢，那就真丟人了。
好在楚向前前世讀書不行，但這輩子只要他肯下功夫，考大學、甚至讀博都不難。
等金一淌問他既然功夫這麼厲害，是否看過《脈經》、《周易》時，楚向前不僅點頭，還說自己能一字不差的全背下來。
這下不僅金家父女三人一臉不信，就連一直待在一旁的張海洋都是懷疑起來。
楚向前見狀，嘴角一笑，讓自己背書，不管是醫書還是拳法精要，相對來說簡單的很。
既然這樣，楚向前自然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背書上，說白了，他自己看醫書，給他幾個月，能把所有醫書都背下來。
再給他三五年時間，光是自己琢磨和對比，應該能成爲個理論上的能人。
所以他最缺的其實是實操，還有老師傅自己琢磨和傳承下來的經驗。
就如診脈，沒師傅教的話，楚向前就得抓瞎。
金一淌本想給楚向前留點面子，卻沒想到隨意問了幾句後，楚向前居然對答如流。
而且金枝拿着脈經問他時，也是一字不差的直接一篇一篇的背下來。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楚向前是真沒胡扯。
這一刻，金一淌也是越看楚向前越順眼，對他將來繼承自己的醫術，也開始期待起來。
好徒弟有時候，比找個好師傅更難。
眼看快中午了，吩咐金秀和金枝去做飯，楚向前也讓張海洋去打下手幫忙。
然後跟着金一淌去了書房，接過一本《本草綱目》，不用師父吩咐，翻開就開始背誦起來。
等一個多小時後金枝過來喊吃飯，他已經背完厚厚一本醫書中的三分之一了。
這下金一淌纔算真正放心下來。
心裡還暗暗想着，將來楚向前醫武雙絕，自己的名字也必然被後人銘記。
說不定還能佔楚向前的便宜，享受後代子孫和門人弟子的香火。
這在金一淌眼裡，比什麼都重要。
他想招上門女婿，說白了就是害怕自己死了，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慢慢的被世人遺忘。
彷彿從來都沒出現在這個世界裡。
吃飯時，老頭還笑哈哈的給他夾菜，這態度和之前相比，不說天差地別，卻也讓金秀金枝和張海洋知道，楚向前在他心裡的地位，那是直線上升。
但金秀、金枝和張海洋卻半點都嫉妒不起來。
吃完飯，金老頭又拉着楚向前去了書房，等他真的只用一下午，就把整套《本草綱目》全背完。
而且抽查時，一字不差，金一淌感慨和激動的同時，這才感覺到疲憊。
從書架上拿出十幾本醫書，“向前，以你的天資，打基礎是一點都沒問題。師父我現在也不強逼着天天過來背醫書。
給你一個月，自己把這些醫書全背下。然後我開始教你上手認藥材，再教你如何炮製各種藥材。
等這些都學成了，你纔有資格跟着我坐診。”
楚向前點點頭，知道學醫這事急不得，而且別人光是背醫書、認藥材，炮製藥材就得十年、八年，自己一年學完，還有什麼好急的。
晚上在金家吃了晚飯，楚向前的心思立馬放在金家姐妹身上。
趁着吃完飯，姐妹倆收拾完碗筷，楚向前找藉口上廁所，眼看金枝正好出了廚房，連湊過去低聲說道，“晚上找你看電影，怎麼樣？”
金枝臉色一紅，但這姑娘確實膽子大的很。
只是猶豫兩秒，就小生回道，“今晚不行，明天下午我帶你去聽京劇怎麼樣？”
楚向前自然是沒問題，只要把姐妹倆任何一個帶出去，那事情就好辦了。
金枝見他點頭，害羞的笑着就往正堂走。
楚向前本想跟過去，但轉念一想，金秀現在不正好一個人待在廚房嘛。
嘴角一笑，轉身就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