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很愛護弟弟。
但不多。
小丫頭嬌憨的模樣惹的三個人都笑了，林念禾側身坐下，瞧着兩個孩子玩鬧，搓着手問：“香琴姐，孩子取大名了沒？”
餘香琴冷笑：“特意在你回來前取的，叫趙博。”
林念禾：“……”
這話，好傷人。
趙翠花把鋼筆收好，轉身瞧着林念禾說：“你也快了吧？日子定了沒？”
林念禾茫然：“啊？什麼日子？我沒結婚呢你問我預產期不合適吧？”
趙翠花：“……”
“我可能……問的是你結婚的日子定了沒有吧？”
趙翠花自己都有些質疑自己的提問方式是不是出問題了。
“啊，”林念禾搖頭，“不知道哇，沒人跟我商量這事。”
餘香琴：“……？”
趙翠花：“……？”
這個回答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啊！
她倆困惑，林念禾反倒覺得無所謂。
她和蘇昀承約好的畢業結婚，還剩下十個月呢，有什麼可着急的？
她這麼想着，也這麼說了出來。
餘香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姑奶奶，你的十個月是全都要用來準備婚禮嗎？”
“怎麼可能啊，還要上課、研究……寒假我還得再去一次香江，我還要擴建一下廠房……”
林念禾掰着手指粗略算着未來一年的大致規劃。
如果方便的話，她還想去一趟米蘭。
不過估計不太現實。
趙翠花聽得牙疼：“所以你把這些事除開之後，你還有幾天能用來準備婚禮？”
“呃……”
林念禾懵了。
她硬着頭皮問：“準備婚禮，很複雜嗎？”
“你說呢？”
“我又沒結過我怎麼知道！”
小林同學理直氣壯。
餘香琴：“……”
無法反駁！
趙翠花抿着脣笑了。
她把稿紙翻到新的一頁，坐到林念禾身邊給她算：“最要緊的，房子，你們兩個準備了嗎？還是以後與他父母一起住？不過這件事一般用不着你來考慮，但你要跟他說的。”
林念禾隨意揮揮手：“房子不是問題，有的。”
她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了。
她當初買來留着自己住的四合院前兩年就開始整修了，不過工程太大，還沒修完。
趙翠花寫下第二條：“傢俱呢？以你們兩家的情況，他家出房子的話，你家要負責傢俱的吧？”
“嗯，的確要準備一下。”林念禾點點頭，“應該不麻煩吧？”
餘香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果斷下炕：“花兒你看着他們仨，我去幫媽做飯。”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
再在這兒待着，她非抽林念禾一頓不可。
趙翠花也深吸了口氣，片刻後說：“城裡打傢俱都要等的，你以爲誰都是李二叔啊，你說着急他就給你趕工。”
“說得也是……”
林念禾回憶着當初那個房子裡似乎有一些很好的紅木傢俱。具體有什麼記不住了。
回去要看看，缺什麼儘快補。
“衣服你也要準備呀。”趙翠花說，“不過這個快，你去香江的話也可以買。”
林念禾瞳孔緊縮：“……！”
對呀！
衣服！
她是等過工期的，別說是婚禮禮服，一件小裙子等上一年半載都是常態。
趙翠花沒想到，她覺得最容易解決的事才真的嚇到了林念禾。
林念禾搓着衣角：“那真的要來不及了啊……”
趙翠花又零零碎碎寫了許多婚禮前的準備，大多是按照東北的風俗寫的，與京城那邊的習俗可能有差別——但林念禾不清楚，她又沒結過。
“花兒。”林念禾等她科普完，才苟苟祟祟地問，“結婚這個事兒，我是不是應該等他提了再開始準備啊？”
她與蘇昀承在一起談論得最多的就是科學研究——實打實的科學和研究，他們倆談牛頓的次數都比談結婚多。
上次說畢業了再結婚是什麼時候來着？
林念禾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她懷疑蘇昀承也忘記了。
可這種問題要怎麼問？
真忘了的話，多尷尬啊。
趙翠花：“……？”
趙翠花沉默許久，把稿紙本遞給林念禾：“你看着他們倆，我去幫娘和大嫂做飯。”
林念禾默然無語。
寶兒打了個滾兒，滾到林念禾的懷裡，仰着包子臉看她：“小姨，抱抱。”
林念禾把寶兒抱進懷裡。
瞧着小丫頭粉嫩的臉蛋，她靈光一閃。
或許，她可以暗示一下！
當天的晚飯，餘香琴和趙翠花你一言我一語，向趙寡婦控訴林念禾的不靠譜行爲。
“整天忙東忙西，你比大隊長都忙，結果自己結婚的事兒你能給忘了。”
餘香琴做了最終總結。
趙寡婦笑得肚子疼，她看林念禾有些慌神，給她夾了個雞腿說：“你也彆着急，小蘇都是我看着那麼多年的，他忘了什麼都不能忘了這件事。”
林念禾剛想把雞腿給寶兒吃，餘香琴已經把另一個給她了。
她便自己咬了一口，點頭：“我也覺得他不會忘，他這次說有事情不能回來，說不準就是在張羅這件事呢。”
這麼一想，林念禾覺得特別有可能。
事實證明，林念禾是很瞭解蘇昀承的。
蘇昀承留在京城的確是在爲結婚做準備。
蘇爸蘇媽買了處三進的四合院，打算給他們做新房，蘇昀承忙着裝修房子呢。
他並沒有與林念禾說，因爲想給她一個驚喜，而且他不想她跟着辛苦操勞——她已經有很多事要做了，那些事他有許多都插不上手，這件事，他想完全爲她做好。
所以當他接到林念禾的電話，聽着她暗示性滿滿的話時，第一反應是有人告密了。
是誰？
王參謀還是溫先鋒？
但略一思考便覺得不可能——
溫嵐假期在新聞部實習，現在人在西南的某個角落；王淑梅整天在口紅工廠裡，就差長在那邊了。
蘇昀承沉默着。
林念禾還以爲他沒聽清楚，“喂”了兩聲得到迴應後，又暗示了一遍：
“昀承哥，我今天去趙嬸家吃飯，寶兒和弟弟相處得可好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蘇昀承依舊沉默着，努力思考。
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