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張建軍還想辯解，卻被張老爺子揮手打斷。
“別說了，留不住了。”
張老爺子又閉上了眼睛，樣子極其疲憊。
“爸！”張建軍急了。
雖然剛纔還覺得兒子不中用只會闖禍，但真讓他舍了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啊！
“誰啊？”
哥哥雖然沒有怪她，但她怎麼能不怪自己呢？
他們倆出了門，對視一眼後牛娃肯定地說：“我姐一定有事要做。”
姑娘的手一抖，掃把掉在了地上。
林念禾在家養了三天的病，蘇昀承和牛娃就請了三天假陪她。
人已經上門了，眼前的這個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姑娘沒遲疑太久，便點了頭：“那，那你進來坐吧。”
“小禾！是我！”
“他還能打上門不成？”林念禾並沒有說自己有什麼安排，語調輕鬆地把他們推了出去。
他先是用關係讓她父母被單位開除，然後又找人打了她哥哥一頓。
蘇昀承點頭：“嗯。”
牛娃回頭看她：“那……姐你在家歇着，中午我回來給你帶飯。”
最近的大院，說是人人自危都不爲過。
林念禾喝了口水，斟酌片刻說道：“張天的那幾個跟班已經接受調查了，張天也快了。”
“昀承哥讓你過來陪我的？”林念禾打量着他。
“林秉輝如果沒去揍你這一拳，那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但是他去了……如果我沒猜錯，他現在就該接到命令了。”
張老爺子闔着眼，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嘿嘿，”謝宇飛不承認也不否認，只笑呵呵地問她，“咱們幹嘛去？” 林念禾看着他，頗爲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是我有意瞞着你們，實在是我要去的地方不適合男人去。”
“你還沒說要去哪兒啊。”
“到了就知道了。”
蘇昀承沉吟片刻，說：“不必，我和你都不合適。”
雖然他攔不住林念禾，但就算張天碰見他也要頭痛。
他有一個更合適的人選。
姑娘看到林念禾愣了一會兒，遲疑着點頭：“您好……我們認識嗎？”
說是到了就知道，其實林念禾也不知道要去的具體位置。
她循着那天被張天欺負的姑娘跑走的方向一路打聽，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才終於找到了那天的受害者。
那天天色太黑，她又被嚇壞了沒有注意林念禾的長相，一時間並沒有認出來。
第四天，林念禾把他們倆趕出家門：
“快走快走，再不走的話你倆的領導都要來給我送果籃了！”
林念禾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拎起包說：“算了，到時候你在門外等我好了。”
她被張天纏着已經不是一兩天了，這位張公子三個多月前就盯上了她，剛開始是送東西，被她拒絕之後惱羞成怒。
張老爺子緩緩嘆了口氣。
謝宇飛趕在這時候跑回來……
“謝四你搞清楚，女澡堂不是不適合男人去，而是男人不能去！”
林念禾：“……？”
她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指。
“不用不用，我中午去食堂吃一口就行。”林念禾揮着手，“你們忙自己的，不用操心我。”
她坐在凳子上，手指輕輕卷弄着衣角，低垂着眸子不與林念禾對視。
……
接二連三的禍事砸得這個小家不堪重負，父母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我叫謝小雨。”姑娘輕垂着眼睛，拿了個杯子給林念禾倒了水。
謝小雨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抹略帶譏諷的笑。
倒不是打聽到了，是打聽的過程中在一個大雜院裡發現了她。
林念禾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得疑惑。
謝宇飛興奮地搓着手：“聽說最近大院出事了，我回來配合林叔工作！”
她家住在東屋，不算寬敞，但家中很乾淨。
這種時候就不可能遮掩過去，估計到明天早上，大院裡所有人都要知道張天狂到私藏手槍還意圖傷人了。
“你們把小天慣成這樣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我的那點兒功績可不夠讓他欺男霸女當土皇帝的。”
蘇昀承那邊倒還好說，任先生是每日按三餐給林家打電話啊！
問候林念禾是其次，他主要是想問問自己的得意門生到底什麼時候去繼續上課，他這幾天蒐羅來了好幾套難題想要給牛娃做呢！
“你自己在家？”蘇昀承看她的眼神中帶着擔憂，“能行麼？”
“嗯。”
謝小雨低低地應了一聲，顯然是依舊不相信那樣的公子哥會遭到什麼嚴苛的調查。
謝宇飛沉默三秒，反問：“有什麼區別麼？”
林念禾幫她把掃把撿起來放到牆邊，輕聲問：“可以聊聊嗎？”
林念禾收拾好自己要出門時，家門被敲響了。
謝宇飛脫口而出：“你要去洗澡？”
“你不會是感覺自己無事一身輕，所以上趕着回來接受調查呢吧？”
老人家在心裡默默嘆氣。
她拉開房門，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謝宇飛：“你不是拍戲呢？怎麼跑過來了？”
林念禾讓謝宇飛在外邊等着，自己走近姑娘，淺笑着與她打招呼。
林念禾瞧見了她眼中的不信任，她也不惱，繼續說：“這次是要嚴查，不管張天的爺爺是誰，他都將付出代價。”
“那我留下？”牛娃微微皺眉，“我覺得我攔不住她。”
“您好。”
“區別大了！”
“你好，我叫林念禾。”林念禾進了門，自我介紹道。
林念禾微微一笑：“抱歉，冒昧打擾，前幾天在巷子裡……我是要送你回家的那個人。”
林秉輝去醫院鬧一場，就意味着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麼多醫護同志都看到了，那裡又是軍區醫院，數不清多少人知道了呢。
林念禾：“……”
她想過去報公安，但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她現在既不相信張天會放過自己，也不相信有人能爲自己做主。
林念禾看着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我很有必要告訴你，這次是真的，而且我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