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見幾人不再問了,連忙加快腳步走了,生怕那兩個長的雖俊美但明顯惡狠狠的人,再抓住他動手打一頓……
看着書生倉促走遠的背影,葉瑾夕皺起眉頭,轉頭看向步非宸,“我們是直接去找那新任的明宗宗主,還是在那城堡裡打探一下消息?”
步非宸看着一片平和,人來人往的街道,已經有幾個身穿黑色披風的人將眼神落在了他們幾人身上,看來他們的樣貌,早就被三大聖地的有心人知道。
再想到當初他去嚴家城與葉瑾夕匯合之時,淨空可是當着衛天的面建議他來明宗,衛天指不定早就比他們到達這裡……
他沉吟片刻,“先打探消息。”
若是以往,步非宸肯定會首先闖進明宗,來到新任宗主面前,將他拿下,然後再燒掉明宗的所有秘術,殺伐果斷。
但是現在,他也在躊躇,恐怕這裡還有他忌憚的東西存在。
……
凡人世界,大秦國。
皇宮中,君莫一身明黃色的皇袍加身,一頭烏黑的頭髮被紮了起來,襯的整個人都精神抖擻,此刻的他,正坐在朝堂的最上方,與赫連楚楚一同接受羣臣的跪拜。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大秦國的新皇,他將與赫連楚楚一同執政,一同坐擁天下。
君莫嘴角翹着,顯得很開心,雖然他如今可算說是入贅,但至少把這個彆扭的少女娶到手了。他伸手摟住赫連楚楚的細腰,任憑赫連楚楚怎麼掙扎都不放手。
赫連楚楚臉色漲的通紅,今天是他們大婚的日子,君莫要穿一身的黃袍,她也只能穿經過改裝後的黃色女帝服飾,連個紅顏色都沒有,這也就算了,偏偏她嫁人是大秦國舉國的大事,所以勞財傷民先不說,她自己都不自在,新娘子新婚之日竟然要露面在前方,一同與夫君祭拜祖宗……
再者!
君小莫得了便宜還賣乖,娶了她,當了新皇,竟然也敢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如此嚴肅的場景下,親暱的摟着她的腰不放!
雖然赫連楚楚心裡猶如小鹿亂跳,但是這可是大庭廣衆之下,幸好羣臣都低着頭沒看上面,不然她恐怕也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赫連楚楚惡狠狠的瞪了君莫一眼,君莫卻跟沒看見一樣,樂呵呵的看着下面,更可惡的是,他放在她腰間的那隻手,還在小範圍的輕輕摩擦着她的腰,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現在這張臉恐怕紅得不能再紅了。
“可惜表姐沒在這裡。”君莫悄悄湊到赫連楚楚紅透了的耳邊,小聲說道。
聞言,赫連楚楚連忙站直身子,拋掉腦袋裡的雜念,認真的說道:“葉姐姐總會回來的,你放心吧。”
“嗯。”君莫也跟着正了正身子,認真嚴肅的說道,“那我們得努力了,等表姐回來的時候,要讓她能看到我們的小糯米糰子。”
“什麼?”赫連楚楚不解。
小糯米糰子?什麼糯米糰子?
看見赫連楚楚這麼給面子的接着他的話問,君莫激動的連忙湊到赫連楚楚耳邊說道:“你想啊,表姐的孩子,一個叫元寶,一個叫元宵,我想着,咱們的孩子,一個叫糯米,一個叫糰子吧!”
咱們的孩子……
赫連楚楚剛剛平復下的心跳,以及臉上褪去的紅潤,瞬間又漫了上來,她羞澀的低聲碎了一句,“嘁!誰要跟你生孩子……”
君莫邪邪一笑,“你啊!”
聽到這話,赫連楚楚更加臉紅的無地自容了。
站在朝堂下的葉猛,微微擡頭,就看到上面兩個帝王正在低聲說話,再看女帝的扭捏神情,哪裡想不到君莫究竟在幹什麼。
等了半天沒等到上面迴應,朝堂下的人雖然不管冒然擡頭去看,畢竟上面的倆人是新婚,萬一瞧見什麼不該看的……
知道衆位大臣心中所想,葉猛更加尷尬,要是讓大臣們真看到了,豈不是有損聖顏?
想到此,葉猛將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啓稟兩位陛下,西涼國已經攻陷,東涼國和匈奴國都想分一杯羹。”
聞言,大秦國的羣臣紛紛淚流滿面,以後啓奏事情,要多說兩個字,一定要記得是兩位陛下……
“咳咳!”
赫連楚楚尷尬的咳嗽兩聲,勉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和微紅的臉,從寬大的袖子裡伸出手來,在君莫的腰間狠狠的掐了一把。
君莫面色嚴肅,似乎絲毫沒感覺到疼痛一般,伸手抓住赫連楚楚柔滑的小手,看着朝堂下的羣臣,“此次東涼國與匈奴國都多有相助,我大秦雖然攻破了西涼國,但也絕對不能獨吞,否則便成爲衆矢之的。”
“不可啊陛下,我們動用衆多兵力,又損失很多士兵,又是陛下親征,如今好不容易將西涼國打下,又怎麼能分給東涼國和匈奴國那兩個小國?”
這是大秦國的一個文官激憤所言。
以爲武將瞥了那文官一眼,上前一步,抱拳說道:“陛下,西涼國雖然小,但也是一個國家,若非東涼國和匈奴國相助,我們不會這麼快速拿下。”
“林將軍!”那文官顯然很反對。
那被稱爲林將軍的武將根本不看他一眼,繼續說道:“再者,西涼國與我大秦相隔甚遠,若當真一口吞下西涼國,恐怕兵力根本到達不了那裡,無法控制西涼國。而且,現在西涼國裡的百姓,正處於混亂當中,各地方都需要官兵鎮壓,若沒有東涼國和匈奴國配合,我大秦兵力無法滲透,恐怕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君莫微微點頭,這林將軍所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到的。而文官,只是想到增加大秦的佔地面積,卻不知戰場上瞬息萬變,若不能和東涼國以及匈奴國交友,大秦邊境必定會不安穩。
“林將軍所言極是……”君莫開口,正打算一拍定案,就見那文官突然又向前一步,大呼一聲“陛下”,驀地跪倒在地。
君莫口中的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極不舒服,卻又不得不看向那文官。
文官跪倒在地,“不可啊,陛下!若真的將西涼國同意分給東涼國和匈奴國,那豈不是代表我大秦怕了他們?再者,那兩小國都分了,天啓國必定也會派人來……”
原來如此,君莫瞭然,這文官不是想要獨吞西涼國,而是怕天啓國怪罪大秦?
真不知天啓國究竟送給了這大臣什麼東西,讓他這麼胳膊肘往外拐。
赫連楚楚面色沉靜,此刻早已完全陷入目前的場景中,文官與武將兩方僵持不下,就連君莫開口,他們也不以爲意。
“啪!”
赫連楚楚越想越氣憤,猛的一手拍在龍椅上,這不大不小的聲音,卻讓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
朝堂上一靜下來,就聽見了朝堂外面,早起的鳥兒的清脆叫聲,更襯着朝堂的寂靜。
過了許久,羣臣都被這寂靜嚇的紛紛冒出冷汗的時候……
“真不好意思,朕不小心碰到了龍椅,打算了各位大臣的爭論。”赫連楚楚面色冷然的輕輕掃了一遍朝堂上閉口不言的羣臣,繼續說道,“怎麼?怎麼不繼續爭吵了?”
衆位大臣相互對視一眼,紛紛說道:“臣不敢,臣不敢……”
看着下方瞬間猶如見了貓的老鼠一般畏畏縮縮的羣臣,赫連楚楚緩緩站起身,臉上的怒意漸漸顯露出來,聲音不高卻偏偏不怒自威,“你們當這朝堂是菜市場嗎?竟然在朝堂之上大聲喧譁!你們就是我大秦的棟樑?我大秦的棟樑能聽不到皇上的話?真是荒唐!”
赫連楚楚一甩袖子,最後四個字更是怒吼出聲!
羣臣一聽,連忙跪倒一片,“皇上贖罪……”
“就按照林將軍所言,此事不得再議!若再有阻擋之人,便以通敵天啓國論處!”
說完這話,朝堂上仍舊是一片寂靜,衆人心頭紛紛驚駭,更多的是瑟瑟不安。
看來這次,女皇是要給皇上立威的……
赫連楚楚說完,重新端莊的坐回了龍椅,本是怒氣衝衝的心情,在碰觸到君莫那溫暖的手心之後,心中的怒意頓時散了,轉頭看他,更是帶了一絲愧疚和委屈。
是她讓君莫委屈了。
君莫是因爲她當上了皇帝,但因爲她纔是真正的皇室之人,因此印璽仍舊必須是要她掌在手中,君莫有何決定都需要她首肯,儘管他隨時都能把玩印璽,隨時能拿來用,但是這個規定在羣臣眼裡,他便不是正經的皇帝……
這纔有了剛纔君莫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下面那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文官給頂了回去,這樣她既氣憤又愧疚。
君莫卻大大咧咧的捏了捏赫連楚楚的手心,湊近到赫連楚楚的耳邊,戲謔的說道:“多謝娘子爲爲夫立威。”
這話的聲音不小,儘管下面的羣臣沒有聽的清楚,但兩人身後的太監宮女都紛紛聽在耳中,一個兩個都趕緊低下頭,將眼底的笑意掩下去。
赫連楚楚心中的氣瞬間就順了,她嗔怪的看了君莫一眼,本想不搭理他,卻又忍不住開口,“你是皇帝,是大秦萬人之上的人。”
君莫連忙乖巧的點頭,順帶說一句,“娘子之下的人。”
這話說完,後面的宮女連忙捂住了嘴,生怕笑出聲來。
赫連楚楚的臉上也帶上了笑意,她忍住想要掐君莫那張臉的慾望,只是正了正身看着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