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說到這邊了，也不在乎多告訴他一些。我趁着傻子熟睡，將奶奶計劃始末原原本本告訴他。
“現在有神靈之說，加上奶奶會讓人放出風聲說她也接到神仙託夢，特尋逸塵前去爲他治病。倘若我在此時爲了這個不明的原因冒然帶他回去，只怕事情會鬧得不可收拾，屆時兩家的顏面都挽不回。”
他聽完後，沉吟好一會兒說：“既是如此，我也不好說什麼，就按你們原先計劃走吧。只不過，此去路途遙遠，你對這裡的路況尚不熟悉。再者，你一女子，他一男子本就不便，而他，又是一傻子，生活不能自理不說，又不曾出過遠門，只怕你帶着他，一路上不好走。倒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除去凌豹說的這些，我又想到曉羽，還有那個不知真實身份的蘇飛雪。傻子被劫這事他們不可能撒手不管，他們一定會沿途追尋我們留下的蹤跡追來。倘若我們多了凌豹，便由兩人變三人，加上僞裝，曉羽他們也就不易查出我們的下落，這樣一來，我便容易擺脫他們追蹤。
“嗯！也好，”一番思索後，我點頭應承，“反正你現在是已死之人，留在這裡未必是件好事，倒不如隨我去一趟苗疆。等日後凌家寨的事沉下來，沒人記得的時候，你再回來露臉也不怕有人惦記。不過，你離開杭州的這件事還是要跟凌大哥說一下，免得他擔心。”
他笑了一下，說：“這事我自然曉得，就連王爺那裡我也該知會一下，要不然就這樣不告而別，我豈不是有負他的恩情。”
“你曉得就好。”我先是白了他一眼，接着緊張兮兮地跟他說：“你知會他們的時候，千萬別提和我在一起，否則……”
眼睛對他眨呀眨，那般神情就是你知道意思的。
凌豹看了一下眼色，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哦~我曉得！”神色間掠過一絲愧意，又有一絲笑意。
見他神情我也猜不透他是否真正意會，還是與我想的不一般。不過不管他意會了還是沒有意會，我站起身，說：“事情經過你已經清楚，時候也不早了，我想我們還是早點歇下，明天好早點起牀趕路。”
“也好。”凌豹也起身。
我望了一眼伏在桌上睡着的傻子，輕聲說：“他就託你照顧了！”
“我會的。”凌豹笑道，然後和我走到門口，站在門外看我走到隔壁門口，說：“飛雪，你自己一人在隔壁當心一點。若有什麼事，出聲喚我，我定會過去。”
“我會的！”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我轉身走入房內，在他關切的眼神下合上門，無力背靠着門扇沉思。
……
這不可能，你和飛雪長得一點也不像，你不可能是她……
不久前，我才見過飛雪，她和過往沒有什麼不同……
凌豹爲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難道有什麼是我意會錯的嗎？
起身將門拴栓上，我抹黑走到牀邊，衣服沒脫，四肢一開倒下，成大字趴到牀上，頭埋在布枕上。
……
飛飛雪……
曉羽初見我時爲何會如此心虛，緊張？還有我爲何被點了穴道塞上花轎？難道真是爲了預防我再次尋死而點的穴道嗎？
……
曉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
曉雪，對不起……
那兩聲輕嘆真是因爲牽掛意中人發出的輕嘆嗎？
曉雪，對不起……
那一跪真是因雪姬公主之事而愧疚嗎？
這不可能，你和飛雪長得一點也不像，你不可能是她……
不久前，我才見過飛雪，她和過往沒有什麼不同……
倘若我將凌豹這句話理解爲鎮遠鏢局裡的那個蘇飛雪不是雪姬公主假冒的，而是真的蘇飛雪的話……
那麼……
曉羽，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