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不知這是柳葉姑姑和小菊娘設計好的陷阱,他很老實地把這些繡品在繡坊關門前送了過來。接待他的是一位漂亮的伶牙俐齒的女孩,長得是脣紅齒白的,一對烏黑的眼睛盯着二寶看,很是肆無忌憚的,二寶倒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是白家的二少爺吧?”女孩很大方的說道。二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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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坐着等一下,我盤點一下,然後再讓你捎些貨帶回去做。”女孩說完麻利地拎着包袱進去了,二寶看着繡坊裡到處是精美的繡品,他感覺這些女孩子真是心靈手巧。看他們坐在那專注地繡着繡品,動作優美嫺熟,二寶感覺很是美好。一時竟然望的出神了。
“你是不是在看我們最漂亮的姐姐?”女孩走了出來,見二寶出神地望着前面一位正在低頭繡東西的姐妹,她笑着問道。
“沒有,我只是隨便看看。”二寶慌亂地解釋道,但還是告訴了別人他在看,他感覺自己的臉紅了。
“她是我們這裡最漂亮的女孩,叫九兒。是最聰明手最巧的一個。”女孩繼續說道,“很多人進來目光都會落在她身上,但她總是很冷漠。”
二寶納悶地問她爲什麼?
女孩笑着說:“因爲她手掌上沒有生死線,沒有掌紋,別人都認爲她是剋星,家裡人嫌棄她,如果不是老闆收留了她,她現在還不知流落到哪裡呢?”
聽到這話,二寶的心一震,難怪當別的女孩都注意到他的來到時,只有九兒一聲不響連頭也不擡,好像置身事外一樣。原來她也有着和自己類似的遭遇,二寶拿起東西走時,到了門口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等二寶走後,繡坊裡的姑娘開始議論起來,不像剛纔那樣矜持了。
“剛纔是白家的二少爺,做的生意很大,長的也不錯。”
“可是聽說他命也硬,和他訂親的女孩不是生病就是死了,沒人敢和他家結親。”女孩小聲的議論害怕讓九兒聽見。
九兒繼續着自己手裡的活,好像聽不見他們在
說什麼。她現在對這些身外的事一點也不關係,她需要好好的工作,多攢一點錢,將來自己也開個繡坊,好養活自己,再把自己的老母親接過來住,那個酒鬼父親她再也不想見到,也不想再看到母親受欺侮。
二寶回來時把東西送給母親就回房間了,眼前總是浮現九兒憂鬱安靜的模樣,那種與世無爭的安靜看了讓人心疼。
小菊本來想問二寶的,但考慮才一天,自己還是別打草驚蛇了,過幾天再讓柳葉問問繡坊的女孩子吧。
每天二寶從店鋪回來都會把母親和嫂子的繡品送到繡坊去。但從來沒有和九兒說上話,其他的姑娘倒是很熱情,雖然說二寶命硬,但那也只是聽說,也有可能是女孩的命薄,不能亨這個福氣吧。這麼英俊的一個男人,對於在貧困家庭裡掙扎的女孩子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但只有九兒不動,無動於衷。
“二少爺,你母親和你嫂子的手真巧,快比上我們九兒了。”開頭招待二寶的那個活潑的女孩子叫秋兒說道。
二寶笑笑沒有講話。目光卻有意無意地落在了九兒的身上,今天她穿着一件淡藍色的裙衫,二寶想這都秋天了,母親外面還有一件夾層,她卻穿的這麼少,臉上好像了不是太好。
正當二寶出神時,從門外走進來了個粗壯大漢,後面跟了幾個看熱鬧的人。只見那個粗壯大漢手裡拿着一張寫滿字的紙。
秋兒攔住他問他進繡坊做什麼?
粗壯大漢推開秋兒,惡狠狠地說道:“我找九兒,你爹那個賭鬼還有酒鬼已經把你賣給我當老婆了,都說你命硬,我不怕的,跟我走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九的身上,二寶似乎感覺到了九兒在發抖。九兒緩慢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她的嘴脣一點血色也沒有。她在強忍着自己的憤怒。
“我不信,他欠你多少錢,我還你。”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你年這是你父親親自畫的押的按的手印錯不了的,他欠了我五
十兩銀子,你一年在這累死累活可能掙二兩爭子,你拿什麼還我?”
“啊,這麼多。”‘九兒沒想到會這樣,她臉上此時反而平靜了不少,她對粗壯大漢說道:“我和他早已斷絕了父女關係,這文書無效,我就是死也會嫁給你的。”九兒說着拿起案上的剪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粗壯大漢眼看自己就要人財兩空了,他讓九兒別衝動,他說:“你父親確實把你賣給我了,如果你不想嫁給我,那你不能讓我有損失,你還我銀子,我就立馬走人。否則我不就吃大虧了。”
“錢我會慢慢還的,我可以給你立個字據。”九兒說道。
“不行,等你還完,我還娶不娶老婆了,黃花菜都涼了。我那五十兩可是拿來娶老婆的本錢呀。”
“這。”九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了。此時的局面陷入了僵局。
二寶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粗壯大漢道:“這銀子我來幫她還,你把文書給我。”
粗壯大漢一看是個富家公子爲九兒說話了,難怪九兒這麼有底氣,他接過銀票反過來好心地勸二寶道:“這姑娘是個剋星,公子小心。”然後把文書遞給二寶,二寶接過來撕了,粗壯大漢這才得意地離開,能反銀子拿回來是最好的事情了,因爲他只借給九兒的父親十兩銀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多賺了四十兩,這下回到老家一定能娶到老婆了。
看熱鬧的人也退了下去,九兒虛脫地放下剪刀,其他的女孩扶她坐下來,九兒悽笑一聲對二寶說道:“多謝公了,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姑娘別急着還,先把身體養好纔有力氣掙錢不是嗎?”
九兒恢復了平日的冷漠,對二寶說道:“我會給公子立個字據的,姐妹們會我做證的,我現在要工作了,恕不能多說話。”然後坐了下來,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公子別生氣,九兒就這脾氣,其實她人挺好的。”秋兒趕緊打圓場,二寶說自己並不生氣,反而很執欣賞她的勇氣與骨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