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然公館。
剛剛洗過澡的杜恆念,渾身散發着沐浴露的香氣,聽見門鈴響了。
她頂着溼漉漉的頭髮從房間探出頭來,看到趙知軒沒有在客廳裡,就以爲他出去了。她匆匆跑過去,從貓眼看過去,沒有看到來人的臉,卻只能看到上身黑色的小西服,看來是個女人。
難道是龍明珠?
要不就是龍靈?
還是趙知軒的情人?
不管她是誰了,先問問再說。杜恆念清了一下喉嚨,問道:“請問,你來找誰?”
“恆念,是我,慕青”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慕姐?”杜恆念一驚,很快又恢復平靜,白清墨都來臨城了,慕青自然也會來的。立即打開了門:“慕姐,進來吧!”
“誰來了?”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
趙知軒穿着純白色浴袍,頭髮溼漉漉的站在那裡,望着她們。
慕青望着眼前的兩個人,有些詫異,不禁皺了一下眉,問道:“他就是趙知軒?你們……”
杜恆念也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她也穿着白色的浴袍,額,慕青好像誤會了。
杜恆念把門關好,給慕青倒了一杯茶,又給趙知軒倒了一杯。
趙知軒笑着接了過來。
慕青坐在沙發上客氣的接了過來。
三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好,氣氛相當尷尬。
慕青肯定有事要跟她說吧,杜恆念想到這兒,笑着對趙知軒說道:“知軒,你自個看電視吧。我和慕姐先上樓了。”
趙知軒某色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說不出道不明的顏色,面上仍然掛着淡淡的微笑,微微點頭。
來到樓上杜恆唸的房間,慕青藉故去了洗手間。洗手間和洗浴間是相通的,她迅速走進洗浴間,掃視了一眼,都是女士用品,懸着的心漸漸踏實了,看來他們是分房睡的,沒有那層關係,說明她家墨少還是有希望的。從洗手間走出來後,慕青顯然沒有了剛纔的急切。
杜恆念淡淡一笑,說道:“慕姐,你們什麼時候來到的臨城?”
慕青笑着回答:“來這兒有兩天了吧!”
一問一答後,又陷入沉默中。
慕青微微擡起頭,對上杜恆唸的視線,帶着愧疚的神情,說道:“恆念,對不起。”
杜恆念詫異了一下,想到慕青口中對不起她的事情,可能就是她沒能及時救她。她粲然一笑,“你哪裡對不起我了?如果你救了我,你就有可能中槍,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慕青眸光露出幾分急切,“我身上穿了防彈衣。以我的身手可以救下你的。但是是我在時間上估算錯誤……”
“好啦,都過去了。不要再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杜恆念溫婉笑道。
“可是,可是,你爲什麼不能原諒墨少?”慕青問道。
杜恆念面色一僵,一股難言的疼痛鑽入心裡,痛得無法呼吸,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又恢復自然,淡淡開口道:“慕姐,你有過男朋友嗎?”
慕青一下想到了司馬浩宇,他們之間算是男女朋友嗎?是在談戀愛嗎?自從在未城來到臨城,兩人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彷彿那天酒後的肌膚之親只是一場夢而已。應該是酒後失態的一種誤會吧。於是搖搖頭。
杜恆念笑了一下,拿過毛巾擦了一下還在滴水的頭髮,又拿出一塊毛巾圍在肩上。
說道:“慕姐,我自小被趕出杜家,那種被嫌棄,被拋棄的感覺深深地傷害了我,刻在我心裡,就像是某種烙印,一生都無法忘記。而白清墨選擇救溫雨笙而放棄我,這就意味着他拋棄了我。那種撕裂心肺的疼痛,是任何人無法體會的。”
“他不是放棄你,他將防彈衣給了我,讓我去救你,他想要兩個都不能受傷……”慕青知道杜恆念給自己繫了一個心結,就像自己把自己趕進一個死衚衕,無法出來,最終只能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他人。
“慕姐,人得面對現實。事實上,溫雨笙確實愛着他,而且她也是他可以拋棄任何人和事的女人。我和他還未結婚,他都把溫雨笙看得比我還重要!如果我將來嫁給他,再有這麼一次生死的選擇,我理所當然的還是被拋棄被傷害的那個。換者說,我們將來有了孩子,如果在孩子和溫雨笙之間做抉擇,他還會選擇溫雨笙,而我的孩子所承受的不止是生命的危險,他也會像我一樣痛苦的煎熬在被親人拋棄的痛苦之中!所以,我將來的愛人一定視我如命的人!而不是隨意將我置於危險中的人!”
杜恆唸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最後有一絲哽咽。“慕姐,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慕青點點頭,她的心裡有很大的觸動,她沒有想到這件事傷的杜恆念如此徹底。看來想要墨少和恆念複合的希望不大了。
和杜恆念告別,看了一眼坐在客廳看電視的趙知軒,悄悄問道:“恆念,你和他有希望嗎?”
雖是悄悄話,但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正在看電視,心思卻在她們這邊的趙知軒的耳朵裡。
杜恆念搖搖頭,笑道:“慕姐,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估計一輩子得和外面的野蝴蝶,野蜜蜂的爭鬥一輩子,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他這樣的花樣美男,我可要不起。”
聽到杜恆唸的話,趙知軒立即一副懨懨的模樣了。他這副皮囊在別的女孩那引來驚心動魄的吶喊聲。到這杜恆念這裡卻被她赤@裸裸的給嫌棄了!真不知這丫頭腦回路怎麼長的!
而慕青聽了這話,反而心情好受多了。不管杜恆念如何對她家墨少不滿,她都希望他們能幸福的在一起。
離開韻然公館,慕青面帶愧色的來到了馬路對過的咖啡館。
白清墨心裡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看了周圍看着他們的人一眼,“回去再說吧!”
三人又返回到如家七級酒店內。慕青來到白清墨的房間,將杜恆念所說的話原封未動的講給白清墨聽。
聽了以後,白清墨那晦暗如深的眸子越來越暗了下來,有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就像石頭一樣堵再了喉嚨裡。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慕青點點頭,“哦。”
原來真如人們所說的,感情的事情永遠都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可是,一想到要失去她,他的心就受着剝膚之痛,攥緊手指,想要握住什麼。
他拿起手機撥打了韓希的電話,他要求助韓希,他該如何挽回這段感情,他好像就連那點卑微的掙扎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