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
秦梔年早上,是沒有時間看手機的,起牀吃飯上班,直到晚上,纔看到了江墨漓的消息。
是凌晨五點的時候,發的消息,
你就那麼不喜歡我嗎?讓我等一夜都不見我一面?
秦梔年,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希望?我累了。
後天是正月十五,晚上六點,我在你家樓下等你,帶你去看燈會。你若是不來,我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你了。
他真的,等了一夜?
外面那麼冷?竟然真的等了一夜嗎?
他等了一晚上,該不會生病了吧?
一個消息發了過去,:那你,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人回覆。
她打開遊戲,想看他是否在玩遊戲。
可是當她看到暱稱:大神已逝。
突然覺得心裡空了一塊,難受的厲害。
她,心亂了。
她拿着水杯正在喝水,突然覺得,不想喝了。
這句話,是給自己看的嗎?
他真的準備丟下她?
整整一天,江墨漓都沒有給她回覆。
時間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晚上六點。
秦梔年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焦躁不安。
不去赴約的話?以後都不再聯繫了嗎?秦梔年的心裡,像有一隻貓撓了一下,突然收縮了一下又伸展開來。
可是上次,他也是這樣說要離開她,後來她主動和他說了一句話,他就滿心歡喜,這次一定也是一樣。
可是他把遊戲暱稱也改了,他在說他想丟下她。
怎麼可以?
他不是說喜歡她嗎?不是願意一直毫無怨言的陪着她的嗎?她沒有感覺到,自己,在仗着江墨漓的偏愛,肆無忌憚。
江墨漓等在了秦梔年家樓下。同樣焦躁不安。
手機關機後,他就回家矇頭大睡,他知道他醒着的話,忍不住又要開機回覆她。
今天下午,洗澡,刮鬍子,五點半就到了地方。
隔五分鐘,他就打開手機看看,秦梔年有沒有給他發消息,隔十分鐘,他又扶着後視鏡看,自己的髮型有沒有亂。
一會,打開香水在車裡噴來噴去,一會,又覺得太香了,打開車窗晾一晾,自己一個人在車裡,忙的不亦樂乎。
狄朝的電話響了起來“你去不去逛燈會啊?幾點出發?”
“最晚六點半。”不管秦梔年會不會來,兄弟也可以一起去逛。
關於秦梔年,他想起一句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如果,秦梔年還是不喜歡他,以後,他會努力,忘了她。
他和秦梔年說好的六點,和狄朝說的六點半,他在心裡默唸:秦梔年,我又給了你半個小時的機會,別放棄我,千萬,別放棄我。
秦梔年盯着手機的時間,一分一秒的轉到六點。
她過不了心裡的底線,她覺得不可以網戀,網上的人不靠譜,江墨漓,就是網友一樣的人物。她不喜歡太好看的人,不安全,可是,江墨漓那樣好看。她想要一生一世的感情,最重要的,她對江墨漓沒有心動的感覺。
剛剛已經過了六點,從今天開始,她不會再有玩遊戲替她報仇的人了,從今天開始,她也不會再有一個隨身轉身都可以看到的人了。
秦梔年問自己,你捨得這種依戀嗎?
捨得嗎?捨得嗎?
心上那股空洞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後來疼了起來,像是有人在左右撕扯她,疼得她想流淚。
不捨得嗎?
既然這樣不捨得?那不如,放縱自己一次,放棄底線,順着心走吧?
看了看時間,六點十八分。
早就過了六點了。
秦梔年告訴自己:那就交給老天,江墨漓若是還沒有走,他們就在一起,若是走了,那就是老天爺在說,他們不合適。
下樓。
她從未覺得自己這樣緊張。
好像,恨不得自己家住在二十層,也不會很快就到樓下,萬一,結局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她的心,在走到一層的時候,咚咚咚的跳了起來,恍如有人在她心上擂鼓。
出門。
擡眼。
看到遠處聽着熟悉的車牌,和熟悉的車子。
她笑了。
黑亮的眼睛裡,有萬丈煙火炸裂開來,流光溢彩。
看,這個傻男孩沒有走,始終不會扔下她。
她把腳步放的更慢,不知道爲何,就是想輕輕的走過去。
敲了敲車窗。
江墨漓從六點往後,就一直盯着手機,一分鐘後自動滅屏,他按亮,不挺循環反覆。
六點二十五。
沒來。
他可能,被放棄了。呵。
拿起手機,他準備告訴狄朝,他自己去。
就聽到了敲車窗的聲音。
會敲車窗的人,他認識的人裡,只有――秦梔年?
會是她嗎?早就過了約定的時間?是不是別人?
剛剛趴在方向盤上是不是把髮型弄亂了?
用手扒了扒頭髮。
他把車窗搖了下來。
然後,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