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一路沉默，墨錦知道是剛剛皓月的話，被她聽進了心裡。
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她說明，否認？似乎有點欲蓋彌彰。承認？又以什麼身份承認呢？
本以爲她會一直沉默，沒想到她忽然這樣問他。
他微愣了一下，終於是隨心說道：“不只這十年，從很久以前開始，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就已經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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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雲還算平靜的臉瞬間破碎，她神情有些扭曲，瞪着墨錦，咬牙又問：“這十年你不成親，是不是也是爲了她？如果太后不下旨，你是不是還會如此下去？”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她不知道這人世間還有一個人這樣爲她，有一個柳無塵已經讓她喘不過氣了，再一個墨錦，還是一個對她有恩的墨錦。
天，她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哭了。
墨錦眼神忽閃，心知這個答案會給她造成很大的壓力。本想否認，可還沒等他開口。馬車的簾子微動了一下，車廂裡哪還有東方雲的身影。
墨錦面色一駭，飛快地追出去，可是外面哪裡還有東方雲的身影。
墨錦頓時心慌意亂。
不行！好不容易回來的人，他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再消失！
東方雲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她只是不斷的使用輕功，不斷地往前跑。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到了前世掉下去的懸崖邊，下面就是波濤洶涌的大海。
海浪拍打在懸崖上，發出駭人的聲音。
東方雲怔怔地看着海面，臉色蒼白，腦中一片混亂。
聽着“嘩啦”“嘩啦”的海浪聲，東方雲漸漸平靜下來，心不再那麼痛，不再那麼亂，可是也變得爲難。
若是墨錦喜歡的是“雲慧”，那她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他呢？
他會信嗎？他會不會以爲自己爲了得到他的心騙他呢？
東方雲緩緩往懸崖邊的大石走去，她累了，想坐會兒。
離巨石還有幾步路的距離，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驚恐的吼聲：“不要！”
不等東方雲轉身，身子就被拉入一個微涼的懷抱，緊緊抱住。
“你想要幹什麼？！我好不容易將你等回來，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我？你不是說你的命是我的嗎？那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
耳邊充斥着男人憤怒的怒吼，東方雲能聽出他聲音裡的恐懼和害怕。
抱着她的雙手也是微微的顫抖着。
東方雲微微皺眉。
“我沒有尋死。”
他是不是誤會了？
“不是尋死？”墨錦臉色黑沉，將東方雲轉過身來看着她，可是她的眼睛很坦然，根本沒有說謊，他臉色更加難看，“你不尋死，往那邊走做什麼？”
他剛剛一瞬間覺得心都要碎了。這丫頭，就是這麼對他的苦心的！
他果然是誤會了。
“我站累了。想去那邊的石頭上坐會兒。”
一聽，墨錦覺得自己真是要被氣死了。
“這裡這麼多地方可以坐，你就非要坐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嗎？！”
“沒多想，我只是想坐在那兒好好想想。”東方雲搖搖頭，“你怎麼找到我的？還有，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好像只對一個人說過，她的命是他的。可是這個人……
墨錦一噎，馬上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過驚慌，把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東方雲看着他的眼神非常犀利，他糊弄過去是不可能了。墨錦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要你不是尋死，不是要離開。其他都無所謂了。”說着他放開東方雲，從袖子裡拿出一瓶東西倒在手上，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用力一掀，一張皮掀下露出裡面的真面目。
東方雲看着眼前的男人，震驚已經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你……”
墨錦也就是柳無塵嘆了口氣，自嘲一笑，“原本不想讓你知道的。可是剛剛真是被你嚇的不輕。”
東方雲覺得，這兩天讓她吃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實在有些消化不良了。
“你，你到底是墨錦，還是柳無塵！”
怪不得他們會說一樣的話，怪不得她對柳無塵根本沒印象，柳無塵卻願意爲了她放棄自己的錦繡前程。
“是墨錦，亦是柳無塵。”這些都是他的身份。
“哪個纔是你的真實身份？”東方雲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與他在這些問題上糾結。
墨錦嘆了口氣，“柳無塵是我在江湖上的身份。現在對你來說，在你面前的就是墨錦。”
“可，你，臉上的疤。當初，我親眼看到那人傷了你的。”
墨錦將東方雲圈入懷中，神情充滿了柔情，“無名樓的背後是萬花谷，萬花谷谷主是神醫，我臉上的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過也爲了不讓人起疑，我纔在另一張臉上弄了疤。也因此少了不少的麻煩。”
“……”東方雲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嘆了口氣，“我實在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他爲了她做了那麼多，讓她怎麼辦纔好？
“值得！”墨錦斬釘截鐵，“只要你回來了，這十年的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東方雲神色複雜，眼眶微酸，“你讓我如何是好？”
墨錦忽然笑着眨眨眼，“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報吧？”
東方雲心中嘆了口氣，不然還能如何？他都爲她做到這個地步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已經是你的妻了嗎？先說清楚哦，新婚之夜是你自己離開不見蹤影的，我可沒把你趕出去！”
“是。”現在回想起來他都後悔呢，她明明看着他那麼激動，甚至都眼紅了，他怎麼就毫無所覺呢？
兩人相攜回了將軍府，墨錦已經戴回了他的面具。
東方雲不禁好奇，“爲何你是墨錦的時候要這樣僞裝？婆婆知道嗎？”
若墨錦是他的真實身份，爲什麼不用真面目示人呢？
“恩，”墨錦點點頭，“這事說來話長，我們來日方長，不急。”
其實他還不想讓她知道。她知道的越少對他越安全。
“那，你這個身材……”東方雲將他從頭打量到腳。
明明柳無塵那麼瘦，他怎麼……
墨錦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