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半夜才真正睡下，大清早東方雲就將所有人叫了起來出發了。
她本意是躲開那三人，沒想到，他們剛下樓，那三人已經等在了樓下。
東方雲正不雅的打着哈欠，看到樓下的人差點岔氣。
他們打定了主意不和那三人有任何交集，所以假裝沒有看到，各自忙碌的準備離開。
三人中，男人臉色有點蒼白，比昨天更差了一分，那羸弱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但是他臉上始終帶着笑，雖然他的笑並不達眼底，可能這笑只是他戴着的面具而已。
他上前，對東方雲說道：“昨晚驚擾了公子，在下在這裡向公子道歉了。”
東方雲擺擺手，神情懨懨，“以後記得看住他。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的。”
“這是自然。”男人點點頭，“在下南宮逸，不知能否和公子交個朋友？”
南宮……逸？
“不能。”東方雲斷然拒絕。
和南宮家的人做朋友，她有不是瘋了！
三人均是一愣，大牛雖然不服氣，可是想起昨晚從東方雲的身上感受到的殺氣，他今天連大氣都不敢出。
在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少年身上，他感覺到了黑暗如地獄般的殺氣。就好像長期沉浸在沙場上的人那樣，濃郁的血腥。
那冷麪女子本就不是一個會隨意表達自己的人，只是冷冷地瞪着她。
對於東方雲的拒絕，南宮逸一點都不奇怪。他笑眯眯地點點頭，“無妨。昨天確實冒犯了公子，往後我們多相處，一定可以摒棄前嫌的。”
“本公子對你們沒興趣。希望你的條件，永遠都沒有需要實現的一天。”東方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擡步離開客棧，在經過南宮逸身邊的時候，她腳步頓了頓。
南宮逸笑容一僵，眼中劃過一道冷光。
東方雲上了馬車，立馬窩進被窩裡面補眠。
墨錦真的很周道，這馬車根本就是小型的房間，什麼都有。尤其是這被窩，有着他身上的味道，讓她睡在裡面特別的安心。
客棧內，南宮逸轉身看着已經遠去的馬車，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想起東方雲在他耳邊說的話，他低低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真難看，不想笑就不要笑！”她的話尖利的刺耳，也戳中了他心裡的那一塊不能碰的傷疤。
“逸……”大牛聽到南宮逸的小聲，覺得背後竄起一股冷氣，瞬間一身冷汗。
“大牛，你昨晚從那人身上感覺到了什麼？”南宮逸問。
“殺氣，就像是從地獄裡散發出來的一般。”大牛老實回答，“他絕對沒有表面那麼弱，很狠！”
“恩！”南宮逸點頭，“走吧，我們很快就會碰面的。”
南宮雁琳不認同地皺眉，“二哥，我們的目的不是他們。”
南宮逸面色一冷，笑容漸漸收起，淡淡地盯向南宮雁琳。
南宮雁琳背後瞬間一涼，就好像被一條毒蛇纏住了一般，整個人僵硬又動彈不得。
南宮逸清冷的說道：“我說過的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他已經決定了！
直到他收回目光，南宮雁琳才得以喘氣，顫聲道：“是！二哥。”
東方雲在馬車裡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簡單地吃了一點，聽步然佳說，傍晚就可以到醫谷了。
一直坐馬車，雖然只坐了兩天不到的時間，東方雲還是特別懷念飛機這不見得有多安全的玩意兒。
這點距離，估計一，兩個小時就到了。
傍晚，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醫谷到了！
醫谷坐落在一個地勢險峻的山谷之中，一般人要進來都得花上一番功夫，有武功的人要進去，也得經歷一番困難，一個稍有不慎有可能摔個狗啃屎。
有地勢這樣的天然屏障，又有外面五行八卦的阻擋。醫谷其實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東方雲不由得感嘆，他們雲閣的殺手也太強了吧？這樣的地方都能混進去殺人！
“跟我來，我知道一條捷徑！”步然佳一擺手，飛快地朝醫谷裡跑去。
西門正，小橘，小柚和東方雲飛快地跟了上去。
緊着跟步然佳幾個拐來拐去，忽然風景一變，所有險惡的山勢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鳥語花香。
步然佳微微一笑，回頭擺了擺手，“可以了，我們進去吧。”
西門正喃喃着：“這陣法有變過了。”
東方雲看着四周風景如畫，鳥語花香，彷彿來到了一處世外桃源一般，不由得一笑。
真是有趣的陣法。
外面明明已經快進入冬季了，裡面卻如春一般，連吹過的風都是溫暖的。
跟上步然佳往前走，經過一片林子之後，便到了一處只有幾間簡單的屋子的地方。
外面有人等着，一身青玄色長衫，皮膚有些黑，不過和封無意的黑不同，他顯得更加黝黑，看到他們一咧嘴，露出笑容，一排潔白的牙齒亮的刺眼。
真是黑白分明呀！東方雲不由得想到。
“大師兄！”步然佳看到那人高興地擺了擺手，加快了步伐。
東方雲和西門正等人也都跟了上去。
“小師妹！”那人也向他們招招手，看到他們到了跟前，憨憨一笑說道，“師傅說，你們應該快到了，沒想到還真被他老人家給猜中了。”
裡面傳出中氣十足的怒吼：“什麼老家人！我有那麼老嗎？！既然來了還不滾進來！”
西門正咧咧嘴，有些怕怕的說道：“前輩還真是一如既往，一點都沒有變呀。”
“老傢伙怎麼可能會變？他呀，老頑固一個！”步然佳嘴上說着，臉上卻浮現很少有的尊敬的神情。
“呵呵，既然師傅都說了，我們就進去的。”水無君（步然佳的大師兄）憨憨一笑，目光瞟向步然佳的身後，定在東方雲的身上，“這位是……”
步然佳轉身，笑着挽上東方雲的手臂，“這是我的朋友，雲閣小主風華公子。”
“雲閣？！”水無君面色沉了沉。
步然佳以爲他是在意之前殺手的事情，解釋道：“之前我不是飛鴿傳書了嗎？那件事情是誤會，風華公子就是來解決這次的事情的。”
水無君看向步然佳，見她眼神中有焦急，不像是有什麼隱瞞，明白了。
原來她還不知道……
東方雲笑笑，拍了拍步然佳的手，讓她稍安勿躁，然後對水無君說道：“我不是隨便遷怒的人。”
水無君看着東方雲，看到她對步然佳的樣子，知道她很在意步然佳。
不是刻意的隱瞞什麼。
“既然是師妹的朋友。請吧。”水無君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小橘淡淡開口：“聽說我們雲閣有幾個人被你們抓了。可否將他們交給在下處理？”
水無君看了東方雲一眼，見她完全默認，便點點頭，“可以，稍後我將人帶來。”
“多謝！”小橘掩下眼中淡淡的怒意，跟着東方雲往前走。
步然佳感覺到小橘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背脊發涼，拉着東方雲小聲問：“她怎麼了？”
在她的印象中，小橘一直都是沉穩內斂的，很少有情緒發出來的時候，難得看到她生氣，情緒還那麼激烈。
“哦，這個呀……”
東方雲還未說完，一旁小柚就衝了上來，小聲的說道：“暗殺一直都是小橘在負責訓練的，她的最低要求是，不可以讓人抓住。這麼多年從未有過意外。這次居然有人被抓住，觸犯了她的底線。看着吧，那些人死定了！”
“咦？小橘看上去那麼沉靜柔美的美人，居然負責暗殺？！雲兒，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步然佳小聲抗議。
“我接手的時候她們各自已經在崗位上上崗很多年了。而且，雪孃的安排也不錯，她們都很合適。”東方雲不覺得有什麼，適合纔是最重要的。
“什麼？！那種殺人血腥的事情，還是小橘合適的？”步然佳完全無法想象。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只要她喜歡就好，我覺得蠻好的。”東方雲眨眨眼，回頭問道，“是吧？小橘。”
她們雖然是壓低了聲音說話的，但身邊的都是武力值很高的高手，自然都收入了耳中。
小橘點頭，“是！屬下很喜歡！”
西門正不由得好奇問道：“你會如何處理那些被抓的人？殺了他們？”
“殺？”小橘莫名看着他，“爲什麼？殺了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西門正被她看的心裡毛毛，“那是……”
小橘忽然詭異一笑，那笑看得西門正背脊發涼。
“必須讓他們全部去重新進行一番地獄式的訓練，不脫掉幾層皮，別想再出來！”
西門正不敢看小橘了，她臉上的神情實在太殘忍了。他轉向小柚，“很恐怖？”
“呵呵！何止是恐怖！”小柚乾笑兩聲，咬咬牙，偷偷看了小橘一眼，見她臉色無異才又說道，“沒人想再去受一次那樣的訓練！哦！和*江紅他們的‘回爐’差不多。”
暗處，*江紅齊齊抖了一抖。心中暗暗鬱悶，拜託！別讓他們想起來好不好？
西門正瞥過臉，暗暗下了定論。
人不可貌相，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了女人！
幾個人走到一間屋子前，步然佳推門進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最裡面。
一個人一頭銀髮正在桌前鼓搗着各種花花草草。
“老頭子！你又在弄這些花花草草了？研究出什麼門道沒有？”
“臭丫頭！你師傅我哪裡老了？正值壯年懂不懂？！”醫聖沉着臉罵了一句。
“得了吧！就你這一頭的白髮，人家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都沒有那麼白好不好？不是讓你多吃點何首烏，芝麻糊什麼的嗎？”步然佳扯了扯他的白髮，嫌棄道。
“那些對我是沒用的。行了！你不是帶了朋友過來嗎？人呢？”醫聖擡起頭，一眼就看到了東方雲，戴着半邊面具看不到真實的臉，那雙眼睛的靈性卻實實在在的讓人震撼。
醫聖水若晨眼神恍惚了一瞬，纔開口道：“把你的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
所有人都看向東方雲，她會摘嗎？
東方雲沒有猶豫，直接擡手，將面具拿了下來。
她面具下的是雲慧的臉。
水若晨看到她的臉，忽然飛身跳過桌子，朝東方雲走了過去。半邊桌子上的東西被他掃下，他都沒有在意。
“像！真像！和她當初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醫聖顯然有些激動過頭了，臉都漲得通紅。
步然佳好奇地問：“老頭子！她像誰呀？”
她的師傅什麼時候這麼失態過？至少她從來沒有見到他這個樣子過。
“像她娘呀！還能像誰？尤其這雙眼睛！”醫聖看着東方雲眼睛發光，神情卻變得苦澀起來，“丫頭！你娘還好不？她有沒有給你添幾個弟弟妹妹的？說起來，我當初還抱過你呢。沒想到一轉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便沉了下來，詭異的人心發顫。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東方雲已經是又一次重生，她之前的家人已經全部都……只留下了雲路一人而已。
醫聖也終於發現氣氛不對，問道：“怎麼了？”
東方雲咧嘴一笑，笑容冰冷帶着深深的苦味：“你是有多久不問世事了？外面發生什麼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你既然惦記她，怎麼會她的消息一點都不知道？”
醫聖愣了愣，脣微張了張，“當年……”
“她十年前就死了！”東方雲雙手握成拳，緊緊的，幾乎可以看到她手背上的青筋。
醫聖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定地看着東方雲，看到她眼中隱忍的痛，幾乎不能自已的顫抖起來。
“你，你說什麼？！”
“十年了，爲什麼你會什麼都不知道？！十年前，雲家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化成了廢墟！”
醫聖腳下一軟，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着東方雲，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不會死的！她那麼厲害，怎麼會死呢！”
“哼！你當初的見死不救，讓她武功盡失。她手無縛雞之力，別人要殺她還不簡單？”說起這件事情，東方雲心中還是有怨恨。
醫聖深吸了口氣，許久才啞聲道：“當初我不是有意的。她中了毒，功力散的特別快，我當時也受了傷，又氣她爲了別人受傷，所以才耽擱了。沒想到……可惡！我真是該死！”
他大力一揮，房間裡的瓶瓶罐罐全部被他毀去。
“師傅！”
“師傅！”
步然佳和水無君同時上前。他們知道他們的師傅一直不問世事，尤其是對一些事情是有意的迴避。沒想到是因爲這樣。
東方雲重新帶起面具，嘆了口氣，“你不用自責了。對方很強，連我父親都屍骨無存，何況母親呢。就算母親武功還在，父親死了，她又怎麼可能獨活呢？連我，都已經死過一次了。”
醫聖深吸了口氣，問道：“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否把始末告訴我？”
東方雲看着他，雙脣緊抿。
“這麼多年，我拒絕聽她的任何消息，是有原因的。當年也不是我不肯救她，其中的原因苦衷，我都可以告訴你。我想要知道十年前的事情。”這麼多年，他也是經歷了許多的痛苦，這一次的痛苦，已經不會再持續太久了。
東方雲最終點了點頭，掃了眼房間，在一旁沒有被損壞的椅子上坐下。
醫聖深吸了口氣，準備好聽取那些事。轉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出去吧。”
幾人面面相覷，沒有反對，全部走了出去。他們都等在門外，屋子裡隔音沒那麼好，他們想聽都是能聽到的。
東方雲將十年前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她出宮之後趕回雲家，卻看到了一片火海，她只救出了母親，母親囑咐她不要報仇和找弟弟。可是母親死後不久，她被幾波人追殺，最後被一個高手逼死。
“你說你死了？！”醫聖水若晨立馬就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
“是！”死亡的感覺，她真正嚐到過。
“那你……”水若晨有點不明白了，他很肯定眼前的人是個活人。她卻說她死了。
“我又重生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東方雲抿脣一笑，那笑是難得的溫潤。
“什麼？！”水若晨猛地站了起來，“難道是智慧大師？！”
“恩！”東方雲也不隱瞞，點點頭，“也不是智慧大師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有人用他十年的榮華時光換了我的重生，他放棄本該有的榮華，承受了十年的苦難，換我十年後重生。”
這一句，打入了所有人的心裡。
十年，看似不多的數字，卻光是想象都覺得艱難。
十年，3650天，隨着時間的流逝，所有的感情都會淡去。是什麼樣的人，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等待着一個人，等待着她的重生，而這種事情還有可能只是一個虛幻，無法實現的。
他要抱着這樣一份虛幻的念想撐那麼久……
“你一定到他身邊了吧？”如果不是已經遇上了他，她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恩！”東方雲點頭，“該你了。”
她的事情都已經說完了。
門外，步然佳紅着眼眶，吸了吸鼻子，轉頭問小橘，“那個人是墨錦吧？”
小橘也是剛剛聽說這樣的事情，也微紅着眼眶，點點頭，“應該是。”
“怪不得小主無論怎麼生姑爺的氣，總是很快就原諒了他。”小柚差點掉下淚來。
怪不得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將軍府的人一個個離去，老夫人又不出面，她們就像是守着一座空城一般。連她們都忍不住生氣的時候，小主還是壓着脾氣，無論如何都守着。
“姑爺哪會給小主氣受？只是太過小心翼翼了，反而有點不知所措吧。”小橘現在對墨錦的印象又好了一分。心中的崇敬接近了她的主子東方雲。
“哎！墨錦真好！雲兒真是好福氣。”
“我也很好的！”西門正將步然佳攬入懷中，他雖然也爲墨錦的舉動感到吃驚和感動，可是他的女人，只要想着他，記得他的好就行了！
步然佳點點頭，靠在西門正懷裡，難得那麼乖巧。
東方雲和墨錦的經歷，讓她覺得最重要的是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墨錦一樣默默等候，她不會傻到問西門正如果換成是他，他能不能做到。沒有發生的事情，永遠都沒有如果。
去想那些不現實的東西，不如珍惜現在，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
東方雲和墨錦錯失了十年時光，當初東方雲對墨錦還沒有上心，墨錦的痛苦可想而知。
她絕對不要西門正受這樣的苦！
房間內，水若晨已經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看我這一頭白髮，小丫頭老讓我吃什麼芝麻糊的，其實都沒有用。就算千年靈芝也改變不了我的樣子了。當年，我中了情毒，若是心中所愛不愛我，愛而不得，我便會毒發生亡。當年我師父用他的命保住了我的命，卻也留下了我這一頭的白髮。我中情毒，你母親也受傷中了散功的毒。我氣你母親爲了別的男人受傷，氣她爲何不愛惜自己，爲了那個人寧可自己武功盡失！那情毒摧毀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狠心堅決不給你母親醫治。等我師父趕到來救我們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功力盡失，身體也一落千丈。我也差點喪命，等我恢復理智清醒過來的時候，你母親已經要嫁給你父親了。我在他們的婚宴上毒發，師父救了我。要我發誓絕不出醫谷一步，不再見他們。你出生那年，我瞞着師父悄悄出了醫谷，偷偷抱了你一下。看到她幸福的樣子，我心亦足。回來之後，卻毒發了。我當時想，死也無所謂了。可是師父用他畢生的內力救了我，我一夜白髮，從此躲在醫谷。再也沒有出去，更加不問世事。”
“原來如此。說起來，你是喜歡我母親了？那當年我母親救了誰？讓你氣成那樣？據我所知，當年的人不是我父親。”
“哎，”想起當時的事情，水若晨依舊覺得苦澀，“封國皇帝，封元海！”
“……”東方雲揉揉眉心。
好頭疼！爲什麼這麼複雜？還牽扯到了封國的皇帝。
“當時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會中那種毒？爲什麼我母親要救封國皇帝？當時我父親在哪裡？”
“恩……”水若晨皺眉，想了很久，臉色漸漸蒼白，都沒有開口睡一個字。
東方雲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
“爲什麼……”他雙手抱頭，“爲什麼受傷？爲什麼中毒？爲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我和你母親一起去封國，然後……爲什麼會中毒？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腦子裡對那時的事情居然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東方雲看着水若晨忙亂的樣子，皺眉，眉心一跳，立馬上前抓住他抱着頭的手。
“沒事，一切已經過去。忘記更好！”
水若晨擡起頭，看向東方雲，忽然一把將她抱住，“晴兒，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裡只有他，可是你爲什麼要嫁給別人？晴兒，我再也不會阻止你了。你回來好不好？晴兒，我多希望，我們能回到從前，我還記得嗎？那一年，只有我們兩個人呆在醫谷裡。那麼安靜，就我們兩個人。”
東方雲腦子一片混亂，聽到他語無倫次的懺悔着，她卻心亂了。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當初母親真正愛的人不是她父親？她愛的是別人，卻嫁給她父親？！
“她愛的是誰？”東方雲只覺得頭疼的快裂開了，她只想知道，當初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水若晨沒有回答他，他緊緊抱着她，雙目緊閉，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東方雲嘆息一聲，忍住隱隱的頭疼，對外面喊了一聲，“然然，讓你大師兄進來！”
“哦！”步然佳外面應了一聲。
水無君已經推門進來。
看到水若晨抱着東方雲，硬是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被步然佳推了一把，才走進來。
步然佳看到裡面的情形，也同樣愣了愣，不過看到東方雲有些蒼白的臉色，趕緊跑了進來。
接着西門正和小橘、小柚就淡定的多，只是愣了一下，就進來了。
水無君想要將水若晨拖開，奈何他力氣實在太大了，根本動不了。
步然佳一看不對，趕緊上去幫忙，結果還是一樣。
水若晨居然紋絲不動。
這下所有人頭疼了。
東方雲來就隱隱作痛的頭，更加疼了。
她低頭在水若晨的耳邊說了幾句。
水若晨手一鬆，水無君趕緊接住他，將他扛到裡屋休息。
所有人鬆了口氣。
步然佳好奇地問：“你對師傅說了什麼？”
剛剛大家廢了那麼多的力氣，他都是紋絲不動，東方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居然就鬆手了。她能不好奇嗎？
“我感覺這天下根本就沒有云兒搞不定的人。”西門正不由得感嘆。
東方雲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我告訴他，如果他再不放手我就生氣了，我生氣的後果很嚴重，他永遠都見不到我了。”
“……”
“……”
又是一個癡情的忠犬呀！
雖然他癡情的對象是她母親，而他只是一時的意識錯亂，將她當成了心愛的那個女子。
東方雲皺眉揉着頭，實在受不了，問道：“然然，你有沒有止疼藥？我頭好疼！”
“頭疼？”步然佳趕緊上前查探，發現她樣子不對勁，趕緊將她扶到一邊坐好。
東方雲剛剛坐下，便暈了過去。
“雲兒？！”步然佳驚呼一聲，回頭衝西門正吼道：“快將她抱到旁邊的房裡去。”
西門正趕緊將東方雲抱起，到旁邊的房間去。
小橘和小柚都跟了過去。
步然佳從一片亂七八糟之中找了一些藥也趕緊跑了過去。
東方雲皺着眉，頭疼欲裂，整個人就像是被浸在了水裡一樣，不斷的出汗。
腦海中，一個個記憶的片段不斷的侵襲着她。
她彷彿看到父母親，那時他們還很年輕，她看着他們是仰視的。
她聽到母親在哭泣，父親在低聲安慰。
“沒關係，我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就算慧兒不是我的親身女兒，我也會將她當成我的女兒寶貝她，愛護她的。”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她是那個人的女兒！他應該負起這個責任！”
“你難道忍心將慧兒送去給他？慧兒到了那裡會變成什麼樣，不用我說你應該也清楚吧？慧兒不光是他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忍心這樣對她？”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別忘了，他能對你絕情如斯，何況慧兒？慧兒到了那裡，還能活命？不用猶豫了。慧兒是我們的孩子，我會好好疼她的。”
“嗚嗚，雲祥，我會再給你生一個孩子，生一個我們的孩子。”
“恩！晴兒，我早說過，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你。現在有了慧兒，你們就是我的家人。”
“……”
東方雲猛地驚醒，夢中那心痛的感覺那麼真實，她深吸了口氣，又閉上眼。
心疼的感覺依舊在。她擡手按在胸口。
原來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父親親生的女兒。
如果沒有記錯，那之後，她就發了一次高燒，忘了這一段記憶。
父親一直對她很好，真的如親生女兒般疼愛。可是那之後，她似乎潛意識的會與他們有點隔閡，對父親，她不算親近，卻很尊敬他。所以當初皇帝讓她進宮的時候，她去了。
她知道父親付出一些代價，可以換回她的。可是她卻不想讓父親爲了她付出什麼代價。
“雲兒？”看到東方雲睜開眼睛，步然佳欣喜的紅了眼眶，“太好了！你醒過來了！你突然暈倒，情況又那麼不好。我卻完全沒有辦法。師傅又一直在睡，根本叫不醒他！”
“我沒事。”東方雲開口，聲音沙啞，心疼的感覺漸漸退去，“醫聖還沒醒？”
“醒了！”門口傳來水若晨的聲音。
他快步來到牀邊，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看到東方雲臉色蒼白，替她把了把脈，“現在感覺如何了？”
“還好。”東方雲點點頭。這樣的事情之前也發生過一回，把墨錦嚇了一跳。那時，她也是突然記起了一些事情。
水若晨按着東方雲的脈搏，皺了皺眉，“脈象沒有問題，應該不是身體的問題。”
步然佳急急道：“怎麼會？剛剛她脈象混亂，心跳的就像是有心悸的人一樣。渾身都是汗，怎麼會不是身體的問題？”
水若晨目光沉了沉，問東方雲，“丫頭，這種事情以前可曾發生過？”
“恩，”東方雲點點頭，起身，身體雖然有些虛弱，但還是有力氣的，“以前也發生過。頭很疼，會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都是一些被我忘記的事情。”
“……”水若晨沉默了一瞬，“這我沒辦法。你可以去找一個人，也許他知道是什麼原因。”
“是誰？”
“鬼醫百里曉！他這個人古怪，喜歡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的情況找他應該能得到答案。”水若晨將一塊玉交給東方雲，“百里曉欠我一個人情。你把這個給他，他會幫你的。他這個人規矩很多，不過我想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搞定他的。”
東方雲拭了拭額上粘溼的頭髮，吐了口氣，將玉收起來，“我暫時還沒有興趣找他。以後再說吧。你現在沒事了？”
水若晨已經聽水無君說了之前的事情，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明明已經到了中年的年紀，水若晨卻還是像小青年一樣。原本就長得屬於很帥級別的，一頭白髮更加填了幾分味道。
虧得步然佳總喜歡叫他老頭子，除了那一頭白髮以外，哪裡有任何老頭子的味道……
“無妨。就當是替我母親還你的吧。對了，你可知道我的生父是誰？”
水若晨神色一僵，“我……”
“不能說？不記得？”東方雲一手託頭，“那我換一個問題，是誰想殺你？”
他的神色還是僵僵的。
“也不能說？”東方雲皺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爲什麼我母親看不上你了。一個男人扭扭捏捏的什麼勁？！你都已經避世那麼久了，還有麻煩找上門來。你還不肯說？！怎麼？等着別人把你殺了？還是等着人把你的醫谷都給剷平了？到時候就算然然想幫你報仇，還不知道仇人是誰？還是你想等死的時候留下記號什麼的讓別人去猜？還是你早就留好了遺書什麼的，萬一有一天你掛了，別人找到你的遺書就知道仇人是誰了？”
水若晨神色不自然，眼神飄忽着。
明顯是被東方雲給說中了。
“你他媽的不要給我搞這些亂七八糟又麻煩人的東西聽到沒有？人活着纔是最重要的！死了頂個屁用呀！報仇什麼的，讓活着的人心裡充滿仇恨，這樣你就死得安心了？不如趁活着的時候，趕緊滅了仇人呢！還搞亂七八糟讓人猜的事情，小心我揍你！”
東方雲一拳敲在牀沿上，牀邊瞬間裂了一道縫。
西門正倒抽了口氣，“她失去耐性的話，會直接用暴力解決的！不管是誰，她會直接揍了再說。”想起小時候被揍的經歷，他趕緊用手肘頂了頂水若晨的腰，“我說，不管你是不是前輩長輩，那些對她來說都不算問題的。不想被揍趕緊老實交代。她失去理智的話，誰都救不了你的。不對，應該說，救你的人不在這裡。也不對，他就算在的話，也只會幫她遞工具，不會阻止的。”
西門正一番語無倫次，讓水若塵汗了一個。
現在孩子都是怎麼回事呀？
“好了，我知道了。我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你們折騰。”水若塵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東方雲靠在牀邊，舒了口氣，“我也沒力氣和你瞎折騰。小橘，說說對方的特徵。”
“自稱藍公子，和小主差不多高，很瘦，蒙面，耳朵有耳洞，身上的味道像女人。”
“那不就是女人嗎！”西門正直接下了結論。
“咳！”水若晨輕咳一聲。
東方雲一手託頭，懶懶地看着他，面色平靜的好像剛剛差點抓狂的人不是她一樣。
“我來猜一下，猜對了，你就老實交代如何？”
“唔……”水若晨眼神閃了閃。
東方雲無力了，沒見過這麼磨嘰的男人！
“她是你年輕時候的風流債吧？”
一句話，直接讓在場的人倒抽了口氣。
“啊？該不會是那個每年都來醫谷外面叫罵的女人吧！”步然佳直接真相了。
“每年？”西門正看向水若晨，“師傅大人，你牛呀！”
水若晨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別以爲小丫頭原諒你就算沒事了！”
呃……這個威脅很給力。西門正直接閉嘴了。
“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爲什麼突然要殺師傅呢？”一直沒有說話的水無君突然插嘴道。
“懂不懂什麼叫做惱羞成怒？這麼多年了，師傅都沒有任何表示。她就算要另外找個人，最好的年華也都過去了。是我都想直接殺人了。”步然佳深有同感的點頭，一邊還尋求支持者，“對吧？雲兒。”
“多半是這樣的。”東方雲也覺得是如此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水若晨的身上。
水若晨鬱悶的咬牙，“你們都已經說完了，我還有什麼好說？”
“既然我們猜對了，你應該交代一下你們之間的恩怨纔對吧？”步然佳也有些好奇。
一直都覺得她家師傅大人明明帥的一塌糊塗，卻一心撲在藥上，真是暴殄天物呀！
她還以爲師傅大人是那種醫藥狂人呢。
沒想到年輕時候還有過那麼一段！那那個女人真的是師傅年輕時候的桃花？哈哈，有趣！
水若晨沒想到自己都到了這把年紀了，還得被幾個小輩調侃，鬱悶的直咬牙：“哎！她與我曾經有過婚約，我答應師傅留在藥谷之後，就脫離了水家。她與我的婚約自然也作廢了。”
“說白了你拋棄了她，然後她來找你報仇？”東方雲皺眉，吐出兩個字，“無聊！”
“我不想說，是你逼我說的。現在又說無聊！你，你真是！你這性格像誰呀！你父母都沒那麼壞！”水若晨真是要被東方雲給氣暈了。
東方雲微微一笑，“我還以爲你要說和我母親真像呢。”
水若晨擺擺手，“行了！我要走了！再和你們待下去，我可以提前去找你父親母親了！”
水若晨離開，步然佳又看了看她，確定沒事了也離開了。
西門正當然不會多待，之前他們共住一間，雖然他是睡在軟榻上的。可是，這個消息要是傳入墨錦的耳裡，他估計得脫一層皮。他還是找機會彌補彌補！
想到墨錦的怒氣，西門正就把南宮逸三人恨上了。都是他們害的！
小柚原本想留下來守夜被東方雲拒絕了。她從來不喜歡別人守夜。小橘和小柚當然知道她的習慣，可是她身體剛剛出現過問題，她們也怕萬一半夜出事就……
在東方雲的堅持下，小柚和小橘只得去睡了。
半夜，一道身影偷偷摸進東方雲的房間。
黑暗中，來人朝着睡在牀上的東方雲伸出了手。
突然一道白光朝着他襲來。
那人一驚，飛快閃開，還是被白光掃到了一些髮絲。
“可惡！用天蠶絲做的？誰那麼敗家！太奢侈了！”來人是個女人。
東方雲好整以暇地坐在牀上，將錦緞慢慢整理好。
“最近老有人喜歡半夜闖我的房間，可是我這個人有一個缺點，沒睡好脾氣就很差。完全沒有耐性！所以，你是打算自己交代，還是被我揍了之後再交代？”
“你這算是什麼選擇呀！還有丫頭，小小年紀，不要那麼囂張！”
“比起半夜闖進別人的房間，不知道打算行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的你來說。我這算是囂張？這裡是誰的地盤？你明目張膽的闖進來，你確定你不比我囂張？！”
看着東方雲好整以暇的樣子，女人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丫頭，你今天故意說那些話，是爲了引我出來？”
“恩，”東方雲直接承認，“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你。既然想明白了你的目的，當然得早點解決了。”
女人一下子做到地上，鬱悶的問：“你怎麼知道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什麼？”
“你的目的不就是跟着我們雲閣的人混進醫谷嗎？”
“你怎麼知道？！不對！我之前去找你們的時候，可一點破綻都沒有露的，蒙面，耳洞都被我遮住了，而且我離你們的人很遠，你爲什麼知道我是女人？”
“首先，你知道醫谷的人都非同一般，醫聖不可能被雲閣的人輕易殺了。而且，小橘已經問過被抓住的雲閣殺手，他們會被抓住，完全是因爲內部有叛徒。雲閣有叛徒？怎麼可能！”東方雲嗤笑一聲，“只能說有人混進了他們之中，對他們下手，阻撓他們的行動。是什麼人想要利用雲閣混進醫谷，又不想殺了醫聖呢？看病的？不可能！仇人？那要殺了醫聖還差不多。我讓小柚去找這裡的人問了一圈，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每年都會有一個女人在醫谷外面叫罵。她想要混進醫谷，又不想殺了醫聖。這樣就說的通了不是嗎？”
“切！”那女人輕哼了一聲，“所以你用那些有的沒的炸水若晨的話？然後又故意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你又怎麼就確定我一定會被你引來？”
東方雲挑了挑眉，“這還不簡單？第一你在乎醫聖，第二你個性很直接又比較火爆，我之前的話中與事實不符，你肯定想要來找我證實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說到最後一點，東方雲頓了頓，曖昧一笑，“你應該也知道下午的時候水若晨抱着我不放了吧？晚上你不來才奇怪呢！”
女人哀叫一聲，“啊！臭丫頭！腦袋那麼靈光！什麼都被你說完了。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利用你們雲閣來混進醫谷的！”
“恩，這我已經知道了，我只是奇怪你既然混進來了，爲什麼什麼都不做？”她混進來肯定是有目的的，這麼多天就一直安靜呆着，這很奇怪呀。
“恩！因爲我沒想到他變成了那個樣子。”女子聲音低沉了下來，黑暗中她壓抑的心情尤爲明顯。
東方雲這纔想起，水若晨說過，他被他師傅救活之後，就呆在了醫谷沒有再出去過。她沒有看到過水若晨現在的樣子也是正常的。
“當初他脫離水家，與我解除婚約。你知道我有多氣嗎？我一定要問清楚原因，問他爲什麼早不解除晚不解除，偏偏在兩家人已經開始商量婚事的時候，突然就……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可是他就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醫谷裡不出去。這麼多年，無論我怎麼罵他，他都不出去。我又不會陣法什麼的，想找人幫忙吧，也開不了口。雲閣和醫谷的過節我也有聽說，所以你們是最好的人選。”
果然她選雲閣的原因和東方雲當初猜測的一樣。
“可是，當我進來之後，我卻看到他成了那種樣子。我還有什麼勇氣去質問他？他經歷過什麼我都不敢想象。”
“那你爲什麼不離開？”
“離開？我沒辦法。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就是走不了，心不想走。”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躲在這裡看着他？你知道你的生意接了，雲閣會一直派人來的。幹嘛不去撤銷？”
“沒人混淆視聽，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的。”
“恩，想長時間利用雲閣，還這樣欺騙我們。你當我雲閣是好欺負的？！”東方雲甩了甩手上的錦緞。
女人知道那是天蠶絲做的，氣得牙癢癢，她的武功當然比東方雲要高出很多，但是這錦緞……
而且，她也有理虧的地方不是。
“我已經付了一萬的黃金。”
“那是殺人的錢，一碼歸一碼。”東方雲毫不客氣的敲詐。
“等等！你都用天蠶絲做錦緞了，有錢成這樣你還敲詐我，你好意思嗎？”
“你都好意思花一萬兩黃金，就爲了混進來了。我爲什麼不好意思敲詐你這個冤大頭？”
“……”女人再次無語了，“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說吧，你要什麼？”
“你不用給什麼，只要撤了對醫聖的追殺就行。還有，明天我會讓你們見一面，你們好好聊聊吧。沒有什麼事情是說不開的。這麼多年，你也不容易。唔，我說，你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嫁人吧？”
“怎麼可能！”女人哼了哼，“我怎麼可能爲了那個不要我的男人守身？不過嫁人之後很快那人就死了。媽的，老孃第一次被人退婚，第二次嫁了沒多久夫君就死了，你說這樣還有誰肯再娶我？我覺得我會這麼倒黴都是水若晨害的！”
“得了吧！你就找藉口吧！行了，很晚了，我要睡覺了，你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明天再來找我。”東方雲打了個哈欠。
“不要！既然你已經發現我了，就分牀給我睡。最近天天睡房樑，累死我了。”女人起身，走到牀邊，將東方雲推進去，徑自躺了下來。
“我說，大嬸，你矜持點行不行？”東方雲嘴角微抽，倒是也隨着她了，沒有將她踢下去。
女人頓時怒了，“大嬸？！臭丫頭，信不信我掐死你！”
“不信！”東方雲直接搖頭，“想睡就安靜點。我快困死了！”
“臭丫頭！”女人罵了一聲，終於安靜下來。
東方雲迷迷糊糊中，聽到女人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叫藍紅音，記住我的名字。我還會來找你的。”
第二天，東方雲睡到自然醒，發現旁邊早就沒人了。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丫頭，我走了。我不要見水若晨那個賤人！不過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回去找你的。”
“這人！”東方雲搖搖頭，手指輕捏，整張紙都成了粉末。
小橘敲門進來，將洗臉水放下後說道：“主子，那人已經撤了殺手令。讓我將這個交給您。”
看着小橘遞過來的玉手鐲，東方雲挑了挑眉。接過，試着戴到自己的手上，沒想到很合適。
不過，悲催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
只能“咔噠”一聲，手鐲穩穩地卡在了她的手上。
東方雲想盡了辦法想要將手鐲給拿下來，可是它表面光滑如玉，她實在無法理解，剛剛那一聲響到底是哪裡發出來的。
小橘也幫忙尋找和研究，也是無果。
“這是怎麼回事？”小橘一臉疑惑，“這東西要拿不下來可怎麼好？”
“反正她還會來找我的。到時候讓她拿吧。她應該知道怎麼拿下來的。”東方雲無奈，洗漱完，步然佳也來了。
東方雲簡單的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她。
“恩？那個女人走了？師傅就沒事了？”步然佳大呼一口氣，“這女人真是有個性呀。居然這麼多年一直鍥而不捨的，就是爲了討個說法。那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纔剛剛來，你就想回去了？”東方雲吃着糕點充飢，“我還以爲你會想再多住幾天呢。”
“恩，再住兩天也無妨。我也很久沒有回來了。對了，後山上有一片很不錯的林子，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
東方雲點頭，“可以呀！沒事了，正好四處走走。”
這時，西門正匆匆進來，樣子有點風風火火。
一坐下來立馬將步然佳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步然佳挑了挑眉，“怎麼了這是？”
“你知道誰到醫谷來了嗎？”西門正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大家都是莫名其妙。
“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東方雲回道。
“是我們在路上遇見過的那三個人！”
步然佳一把抓住他的手，“恩？你說大塊頭，病弱男和冷淡女？”
“就是他們！不過，然兒你的形容還真是貼切！”
“廢話！”
“他們？來找醫聖看病的？應該是南宮逸吧？”東方雲問。
西門正點頭，“恩，我剛剛聽他們和大師兄說的，就是來爲那個南宮逸求醫來的。”
步然佳說，“他們和我們一起在鎮上的，卻比我們晚了一個晚上纔到。”
東方雲擺擺手，“不用管。他們是來求醫的，水無君自然會依照醫谷的規矩辦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水無君也進來了，直接皺着眉問步然佳。
“師妹，剛剛有三人說和你認識，是你的朋友……”
話沒說完，直接被步然佳給噴了。
“放屁！誰和他們是朋友？認都不認識！太不要臉了，居然這樣拉關係！”
這下水無君鬱悶了，“啊？師傅答應看診了，你看……”
步然佳一手託額，無語了。
“你們是有多不喑世事呀？不知道有人是專門行騙的？居然打着老孃的旗號來騙人！走！去會會他！”
東方雲一手按住她，“別急！你這樣急匆匆的，像什麼樣子？自亂陣腳！”
步然佳又坐下，鬱悶地嘟嘴，“那要怎麼樣嘛？反正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記得醫聖已經很久不治病了吧？以前，你們都是怎麼處理的？”東方雲看向水無君。
水無君回答：“醫術最好的是小師妹，她在的話，都是她出手的。她不在都是我和師兄弟們代勞的。不過醫谷也有規矩，我們一般不輕易診病。”
東方雲又看向步然佳，“明白了？”
步然佳眼神一閃，“你想讓我去探探他的病？”
“恩！到時候你想怎麼討回他們冒用你的名義的賬，可以自己看着辦。”
步然佳嘿嘿一笑，抱着東方雲的胳膊一陣崇拜。
“雲兒，我愛死你了。你太聰明瞭！”
要討回一筆賬，有的是辦法和機會，沒有必要這麼急衝衝的去算賬。反而討不到好處。
那男人看上去精的很！
於是，步然佳、水無君、東方雲和西門正一起去了前廳。
水無君本來就是去叫他們的，順便問問清楚情況，現在都清楚了，也知道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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