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明明沒在這個倚梅殿住過,可這個宮裡的人,每一個見到自己的人,都像是敬若神明、面帶幾分懼怕的樣子,莫不是自己長得醜,把他們都嚇着了?
還是,冷子寒那日不顧個人形象,跳到湖裡救出自己,讓那麼多人看了去,以爲,冷子寒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因爲葉婉欣在這宮裡沒有親人,當然也不會有人告訴她,那日她墜湖之後,冷子寒將她抱上來以後,究竟上演了一處怎樣的苦情戲,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冷子寒除了救了她上來,還曾經抱着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過什麼。
只是以爲,冷子寒不知道什麼原因的救了自己,而且,還那麼緊張的再一次吻了自己一次,搞的所有人好像很羨慕自己一樣,其實,誰知道他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說不定是爲了感激自己治國他的病、幫他拿回了獨幽,再就是像夜無歡一樣,對自己別有企圖?
因爲有了夜無歡的教訓,葉婉欣越發的不敢再相信別人,再加上她雖然看上去聰明有主見,但唯獨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裡,卻只是一片空白,對於男女之事,其實根本是一竅不通。
甚至連身邊人都能感覺到幽王是如此的寵愛和喜歡她,她卻還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計劃着自己的事情,整天滿腦子的出宮出宮,還是出宮。
“幽王呢?”葉婉欣端着架子,站在一羣扣在自己腳下的宮人面前,一臉的不善。
“回王妃娘娘的話,幽王殿下病了,現在不能見人!”其中一個看上去還算機靈的小太監,一臉緊張的回答着。
病了?
葉婉欣本來滿心惱怒的情緒,忽然被滿臉的疑惑掩蓋而去。
“什麼病?”葉婉欣轉臉看向那回話的小公公,帶了催促的語氣問着。
“呃……”小公公似有遲疑,卻不敢再回話。
“說啊!”葉婉欣一副焦急的表情,“再不說本妃可是要不客氣了!”
“是……是風寒!”
風寒?風寒還這麼緊張!
葉婉欣懶得再跟他們浪費時間,還是親自進去看看再說。
“娘娘,您不能進去!”
葉婉欣剛要上前幾步,卻被剛剛那個小公公上前攔住,一臉緊張的阻止說着,“太醫說了,此次風寒極重,不能見風的!”
這是誰家的庸醫說的,難道和幽王府那時候的情景一樣,故意有人把冷子寒的小病大治,本來好好的底子,非要用藥物一點點將他的身子拖垮?
看來,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
所以,自己必須要進去。
“讓開!”葉婉欣帶了喝令的語氣說着,卻是一臉的氣惱。
“王妃娘娘,您就饒過小的們吧,我等都是敬事房派來差遣的,若幽王殿下真的會有事,王總管也說了,可是都要跟着陪葬的呀!”
“不想死就讓開!”葉婉欣再一次帶了提醒的語氣,重一臉冷厲的重複說着。
那公公聞言,表情忽然頓了
一會兒,這才若有所悟的隨聲附和着說道,“娘娘的意思是……您有辦法救幽王殿下?”
身後,幾個隨侍聽候的公公,也聽出了那公公的意思,想着葉婉欣本是幽王冷子寒的命盤女,聽說月圓之夜的魔症就是她給解開的,難道,現在困擾冷子寒幾天的風寒之證,她也能解開?
葉婉欣冷眼看着眼前這個貌似有幾分頭腦的小公公,帶了一臉不耐的表情,卻始終沒再說一句話。
那公公慌忙讓出一條道,一臉感激的跪倒在一旁,示意讓葉婉欣走進去。
葉婉欣行色匆匆的推門進去,一股刺鼻的草藥味,卻是迎面撲來,葉婉欣蹙眉,捂着鼻子,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乒乓……”
“滾!”是冷子寒的聲音!
那一聲略帶幾分嘶啞、透着萬般痛苦的怒喊,一下子將葉婉欣一顆原本擔憂的心情,變得愈發心疼,原來,這幾日,自己在那個所謂的豪華閨房裡被圈養以來,他卻躺在這個寢殿中,遭受着病痛的折磨。
“殿下,您總得吃藥才行啊,不然這風寒何時能見好?”心兒陪在一旁,帶了勸慰的語調說着。
“滾,都滾出去!”冷子寒低壓着嗓音繼續喝着,繼續強撐着病體怒喊,“再不走,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
葉婉欣站在帳幔之外,也只是能聽到裡面的動靜,卻看不清冷子寒此刻的表情和容顏,想必,此刻的他一定很孤獨、和痛苦。
小喜子和心兒帶了衆人從帳幔之外連滾帶爬的快步撤了出來,剛好碰上站在帳幔之外,聽着裡面動靜的葉婉欣,則是一臉的驚愕和好奇。
“娘……娘娘?”小喜子衝身後的衆人擺手,示意他們趕快先離開,自己則留下來,向葉婉欣俯身行了一禮。
葉婉欣沒去管他其它的動作,直奔主題的問着,“殿下到底怎麼了?”
小喜子沒那麼多心思,去問葉婉欣是怎麼走出來的,面對冷子寒這樣一直拒絕吃藥,卻病情一日重似一日的情景,卻很是着急,畢竟葉婉欣纔是唯一一個可以拯救這倚梅殿全殿下人於水火的關鍵人物,所以,她不請自來,自然是再好不過。
“娘娘,奴才長話短說,幽王殿下那日從人工湖將您救出來以後,回來以後就受了風寒,一直沒見好,可他又不肯吃藥,現在病情一日重似一日,這兩天還一直高燒不退,殿下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只怕整個皇宮除了皇上說話他還會聽,剩下的可能也只有王妃娘娘您了……”
原來,跟自己有關?
“你下去吧!”葉婉欣帶了清冷的語調說着,“把這兒交給本妃!”
葉婉欣雖然說的很是輕鬆,但心裡卻是自責到極點。
既然是因爲自己才落下了病,那麼作爲得了他恩惠的自己,怎麼可以對他不管不問。
“呃……”小喜子似還有不放心,畢竟一個幽王,牽扯的人命實在太多,雖然葉婉欣對於幽王的病情,是有幫助的,可她畢竟不是太醫,難道,連太醫都診治不好的風寒,她
就能治好?
葉婉欣沒工夫理會小喜子滿臉的疑問和不放心,提步,掀開帳幔,正要走進去,忽然又想到什麼,轉身,衝小喜子低聲命令說着,“派人送幾塊生薑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小喜子一臉恭敬的答着,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咳咳咳……”冷子寒重重的咳嗽聲,從一層又一層遮掩的帳幔裡傳來,葉婉欣掀開擋在眼前的一層層帳幔,快步繼續往裡走着,一顆心卻是陡然跳動不停。
“別過來!咳咳咳……”冷子寒帶了喝令的語氣,衝即將要靠近自己的葉婉欣低聲說着。
葉婉欣微頓了下步子,卻是一臉的擔憂,“幽王,是臣妾!”
“本王知道!”冷子寒嘶啞着嗓音低聲應着,從口氣裡不難聽出,他好像早已經知道是她,只是隔了那麼多層的帳幔,他怎麼知道,會是自己呢?
“剛剛你在門外,本王就聽到了你的腳步聲!”
那麼神奇?
他住的這座寢殿這麼大,到門外距離豈不是更遠,他竟然還能聽出自己的腳步聲?
“咳咳咳……”冷子寒一聲又一聲加重的咳嗽聲,讓葉婉欣越聽越是擔憂不已。
“幽王?”葉婉欣聲音極低,小心翼翼的喚着,“你生病了,身邊沒有人照顧怎麼可以,臣妾……”
“本王是風寒,會傳染給你的!”冷子寒止住咳聲,帶了暗忍的痛苦之色。
原來他是怕傳染給自己,這有什麼,葉婉欣的體魄一向還算不錯,就算得個風寒感冒什麼的,又有什麼?
“臣妾不怕!”葉婉欣帶了倔強的清甜嗓音,在整個清冷的寢殿裡迴盪。
冷子寒的思緒,一下子被拽進了那日二人大婚的晚上,那一刻,她也是這樣沒頭沒腦的闖進了自己的領地,別人避之不及,而她,卻完全沒有懼怕的意思,一直傻傻的守在自己身邊。
可這一次,自己卻不能再因爲她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勁,卻讓她再闖進來,畢竟她現在是有孕之身,萬一被感染,肚子裡孩子該怎麼辦?
“不可以!”冷子寒語氣中帶了不容分說的拒絕。
“爲什麼?”葉婉欣一臉的疑惑,“你可以救臣妾,臣妾爲什麼就不能照顧你,難道殿下也和其他人一樣,不想再看見臣妾這張臉了?”
蠢貨!
冷子寒越是渾身如同灼燒般難忍,她卻越是找那些不中用的來刺激自己,試問相處那麼久以來,自己又有幾次是真正討厭過她的長相的?難道,自己不說,她就看不明白嗎?
“在本王心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始終……是我冷子寒的妻子!現在是,將來……也是!”
葉婉欣隔着帳幔聽到他說完這句話,卻是心驚肉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長相嗎?
不可能!
試問這天底下,有幾個男人不愛慕女人的容顏,難道,他冷子寒這個絕世大美男,就是個異類的奇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