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把江葉芷給扶了起來,“夫人,使不得啊!”
江葉芷卻不管不顧,哭得涕泗橫流,“王醫生,你如果不放我走,我和小包子就會死在這裡的!我求你了,你讓我們走吧!好嗎?”
王醫生心裡一跳,想起剛纔的情形,心底微微有些動容,卻還是道,“夫人,陸總也在這兒呢。”
不管別人怎麼樣,至少陸琛是對她好的,這一點王醫生也懶得清楚。
何況……以他的身份,也管不得這些,他也有家要養。
“王醫生,你能眼睜睜看着我和小包子被軟禁在這裡嗎?我也不妨告訴你,只要我在這裡一天,我就會絕食一天,到時候你不比現在難做。”
“所以不如賣我一個人情,讓我帶着小包子走。”
江葉芷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實在沒辦法了,一想起剛剛李穎說的話,還有陸琛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意思,她就覺得心寒!
原來李穎做出的這些都是假象,特根本就不喜歡小包子,也沒打算真的讓他認祖歸宗,不過是覬覦着陸家爺爺留下來的另外一筆遺產而已!
可是她反抗不了,陸家家大業大,有權有勢,如果陸琛非要復婚,再用小包子威脅她,那她一定會妥協的。
她不妥協。
雖然易庭也會幫她,可是她已經麻煩了易庭六年了,這次是她自己作死,一廂情願要帶着小包子回來看看他的親生父親。
她雖然後悔,可世上卻沒有後悔藥,她只能像之前那樣,沒有骨氣地逃離。
王醫生怔了一下,聽到江葉芷這麼明目張膽地跟他說節食,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勸好了。
“王醫生,我知道,你也爲難,可若不是被逼入了絕境,我也不會求到你頭上了。這一次你如果幫了我,下次我絕對會涌泉相報。”
她的涌泉相報?
江葉芷心裡苦澀地笑了笑,她的涌泉相報,說不定還不如王醫生的自己努力。連她自己都嫌棄的。
曾幾何時,她江葉芷竟然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王醫生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如果夫人您執意如此,那就只好委屈您了。”
江葉芷不勝感激,“只要您願意幫我,什麼都不委屈。只是……只是小包子現在還在生病,我……”
直到王醫生答應了,江葉芷纔想起來小包子還在生病,不能把他帶走。
“夫人,如果不是小少爺生病,我也不會過來了,實話跟您說,如果小少爺的病好了,估計我也要離開了。”王醫生很爲難,趁這個時候帶走小包子確實不好,可是如果不是這種時候,他就沒機會再進陸家別墅了。
“何況,今天陸總會出去啊,不代表他以後不會出去。”要是陸琛守在這裡,那他們纔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所以今天……很有可能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江葉芷看着牀上正沉睡着的小包子,又想到陸琛那人的性子,指不定真的會逼她復婚,想了想還是一咬牙道,“好!那就今晚我們就走。”
“不,現在。”王醫生面色凝重,他知道現在樓下沒有保鏢,而陸琛和商徽音正在喝酒,無暇顧及這裡,所以這是他們的機會。
“現在?”江葉芷的心抽痛了一下,小包子還生着病,可是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江葉芷一把將小包子抱起來,小包子被驚醒,迷迷糊糊地喊,“媽媽……”
他聲音沙啞,聽起來很困的樣子,絲毫不復往日的靈動,連那雙眸子都是暗淡的。
“承煜……”江葉芷的聲音帶着哭腔,她也不想這樣的,她怎麼也沒想到,曾經被她視爲家的地方如今卻避之不及。
她不僅要跑,還要帶着生病的兒子一起跑,這種感覺,真的讓她很是心酸。
“夫人,您開車過來的嗎?”王醫生小心翼翼地鎖了門,然後找到房間的衣櫃,把裡面的備用被單和被套都扯了出來。
江葉芷一愣,木然地搖頭道,“沒有……”
王醫生嘆了口氣,手上動作卻不停,“沒有車,我就算幫你們跑出去,你們也跑不了多遠。”
他結好了繩結,走到陽臺邊,把繩結用力綁在欄杆上,確定了沒問題後,才重新走進來,從白大褂的外套裡掏出來一串鑰匙。
“會開車吧?如果會,就開我的車去,如果不會,那就別走了。”
“我會。”江葉芷接過鑰匙,對滿頭是汗的王醫生道謝,“王醫生,謝謝你了,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就好。”
王醫生並不推辭,卻也不接話,幫江葉芷把小包子抱在懷裡,又用一根粗重的繩子把他們綁在一起。
王醫生在陽臺上拉着那根繩子以防萬一,而江葉芷則帶着孩子下樓。
可是――
江葉芷沒想到,她下樓的時候,正好從一樓窗戶裡看到了正在喝酒的陸琛和商徽音!
江葉芷原本悶熱的身體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被陸琛或者江葉芷看到了,那她就別想走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江葉芷正在走最後一點點距離的時候,正跟陸琛乾杯的商徽音居然擡頭疑惑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江葉芷抓着繩子的手險些不穩,她祈求地看着商徽音,無聲懇求她放過自己。
也不知道是商徽音大發慈悲還是怎麼的,她居然移開了目光,假裝沒有看到!
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只要能離開,幫了江葉芷的人都可以成爲她的大恩人了!
江葉芷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滑下繩索,緊緊地抱住小包子,往王醫生說的那輛車跑過去。
“滴――滴!”鑰匙開鎖發出些聲音,江葉芷連大氣也不敢出,快速打開駕駛室的門坐進去,發動引擎之後用手機給易庭打了個電話。
她覺得可笑,爲什麼每次遇到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唯一能求助的,爲什麼只有易庭呢?
而在江葉芷不知道的地方,商徽音漠然地勾了勾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