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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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

許若凌遲疑了一會,嬌豔的脣淡淡地抿着,似乎在認真抉擇,然而眉間又有一絲躊躇,一晃而過的是安心,她微微點頭,兩人對視着,這一刻,很寧靜很美好,如那古樸的房間,盡是淡然。

“若凌啊…”許清雅柔弱的身軀出現在門邊,見屋內兩人這麼手拉着手靜靜地站着,微微一愣,然而那已有輕微皺紋的眼角卻舒展開來,慈祥而平和。

“啊……”許若凌顯然被嚇了一跳,隨後急匆匆地放開蘇聖徨的手,雙手交叉在身前,不知如何是好,臉上則是醉人的暈紅,“姑姑,你起來了?”

“我是準備去買菜的,蘇小姐光臨,姑姑總得好好招待啊。”許清雅當做什麼也沒看見,只是輕拍許若凌的肩,饒有深意。

“姑姑,我陪你去吧,正好看看鎮上有什麼變化。”許若凌親熱地挽住許清雅的胳膊,接過她手上的菜籃子提着,嬌美的臉龐含着甜甜的笑意,溫暖了整個房間,包括蘇聖徨的心。

“我去。”蘇聖徨走上前來,接過許若凌手上的菜籃,向許清雅點頭示意。許清雅心中明白,溫柔地笑笑,轉頭注視着許若凌,“也好,若凌啊,你帶着蘇總去鎮子上逛逛,想吃什麼就買點回來,我來下廚。”輕輕地把許若凌往蘇聖徨的身邊推了推。

“恩。”許若凌順從地點頭,“那姑姑你自己在家小心,我們先走了。”她戀戀不捨的望着許清雅,眸中盡是心疼與深情。

“蘇總我們走吧,門口有一輛自行車,就用它代步吧。”許若凌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目光指了指門口那輛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鳳凰牌自行車,蘇聖徨一怔,這車……應該比自己還大上幾歲吧。

“誰載誰。”蘇聖徨毫無反應地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什麼想去騎車的意向,而許若凌卻急切起來,雙眼直直地着蘇聖徨,眸中竟是詫異,“莫非你還想讓我載你??蘇聖徨你開玩笑吧!”雙手插入袋中,企圖在氣場上壓倒蘇聖徨,兩人就那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許若凌最終還是忍受不了蘇聖徨那冰山一般冷冽的眼神,敗下陣來,“好吧,我載你就我載你……”

蘇聖徨沒有迴應,只是默默地往門口走去,許若凌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剛到門口,卻看見蘇聖徨輕鬆地跨上了車,心中更加不滿,“你又耍我!!蘇聖徨!”心裡賭氣,就是不肯上去。

突然身子一輕,感覺自己的手被用力地一拉,等許若凌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安安穩穩地坐在了車子的前直槓上,蘇聖徨的雙臂正牢牢地護着她的身軀,心中安然,將要說出口的責怪她的話也竟收了回去,將頭輕靠在她的懷中,卻也不再掙扎。蘇聖徨見許若凌如此安分,隨即雙腳一點地,揚長而去。

自行車雖老舊卻也沒有損壞,蘇聖徨安然地騎行在小鎮的路上,周圍是各式各樣古樸的店鋪,瀰漫着古色古香的味道,沁人心脾,就這麼徜徉在小路上,也是一種忘我的意境。不久,許若凌指着前面不遠處一處平房,“那就是劉叔叔的小菜場。”蘇聖徨點頭,減緩了騎行的速度,自行車自如地停在了菜場門口,蘇聖徨小心翼翼地將許若凌抱下車,將車停在一邊,隨後一起走了進去。

菜場不大,但是各種菜還是十分新鮮,有的菜葉上還帶着剔透的露珠,應該是清早就採摘下來的,蘇聖徨一路只是跟着許若凌,一言不發,許若凌則是很激動地這裡問問那裡問問,拿起番茄觀摩一下,捧起南瓜細看一下,顯得很有把握,然而最後什麼都沒買。。。蘇聖徨不禁感到無奈,這樣下去,看來晚上要餓肚子了。

好不容易擠到了劉叔叔的菜攤子前,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劉叔叔依然客氣地問這問那,在默默忍受了許若凌空手而歸長達一小時的蘇聖徨終於開口,“這些,包起來。”迅速地挑了幾樣菜,蘇聖徨示意劉叔叔將這些裝進袋子,隨後將錢遞給了他,無語地望了身邊的許若凌一眼。

“若凌啊,這是你朋友?”劉叔叔被蘇聖徨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剛剛就看她一直像個雕像一樣杵在那裡,以爲她和許若凌並不認識,只是默默地看菜而又不買的羣衆。

“對,她是我朋友。”許若凌俏皮地向蘇聖徨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祈求蘇聖徨的“寬恕”。

“早說嘛,來來來,便宜一點賣。”劉叔叔找了蘇聖徨三元,“小夥子眼光不錯,就是會挑。”他看了看菜,又看了看一旁的許若凌,向蘇聖徨頗有深意地點頭。

蘇聖徨拎起東西轉身就走,許若凌見狀只好匆忙和劉叔叔別過,急急地追了上去。身後的劉叔叔確是微笑着望着兩人,“有戲。”

折騰了好久纔回到家裡,許若凌吃力地癱在椅子上,卻見蘇聖徨拎着籃子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就有水聲和切菜聲傳了出來,她急忙起身跑進廚房,“蘇總我來,怎麼能讓你親自下廚呢。”

“出去等。”蘇聖徨背對着許若凌,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許若凌清楚她的性格,拗不過她,也只好不好意思地坐到了餐桌旁等待嗟來之食,她微微撐起身子,趴在桌上望着廚房裡蘇聖徨忙碌的身影,心中閃過一絲甜蜜,就那麼靜靜望着她,似乎世界只有她們兩人。

等許清雅走下樓時,目瞪口呆,微張着嘴,驚訝地望着桌上那些由普通食材製作而成的佳餚,泛着誘人的色澤,香味早就已經不可抗拒地鑽入了鼻息之中,簡直引人垂涎。許若凌忙招呼姑姑坐下,“姑姑,蘇總親自下廚哦。”

“真是勞煩蘇小姐,遠道而來還要麻煩你。”許清雅很快便坐下,三人開始用餐,餐桌上許若凌一直在回憶她和姑姑的往事,而許清雅則是將許若凌兒時調皮的事都一一揭露,使得一旁沉默寡言的“冰山”也微微勾起了脣角,晚餐在和諧的氛圍中度過,這也是蘇聖徨很久沒有感受過的如此溫暖的夜晚。

夜不久就深了,由於冬季的緣故,黑夜濃重得如同一劑墨水,使得燈光昏暗的小屋昏昏欲睡,早早別過了許清雅,蘇聖徨和許若凌輕聲回到房間,將白天燒好的熱水倒在木桶裡,紛紛在廁所的隔間洗好澡,穿着貼身的衣服躺入各自的被子中,卻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良久,蘇聖徨見許若凌還在翻身,便側過身來,“怎麼了?”

許若凌聞聲轉過頭,微微皺眉,“有些冷了,睡不太着,吵到你了?”隨後翻過身來,溫柔的雙眸就這麼注視着蘇聖徨,不禁使蘇聖徨心頭一緊,隨後便顧不得距離,將自己的被子裹在許若凌的身上,自己則是將許若凌的杯子掀開,擠了進去。

許若凌將被子輕輕塞在蘇聖徨的肩上,雙手輕攬住她的脖頸,在她耳邊輕語,“今天辛苦你了。”

蘇聖徨不語,只是靜靜地注視着許若凌的臉龐,似乎很是着迷。

“你怎麼什麼都會呀。”許若凌輕笑,想起白天蘇聖徨騎自行車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堂堂總裁騎一輛比她自己年紀還大的自行車,還真是難爲她了。兩人摟在一起,被子中的溫度緩緩上升,很快許若凌便產生了睏意,將頭輕靠在蘇聖徨的肩上,靜靜地睡去,蘇聖徨見狀則是輕輕在她額上一吻,摟着她睡去。

一覺睡得香甜,許若凌依稀聞到了那熟悉的蘭草清香,陶醉地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抱住的是蘇聖徨的被子,而蘇聖徨正倚靠在牀上,衣服都已換上,卻是半眯着眼,像是在小憩。許若凌輕輕挪動身子,更加靠近她,她換上了一件乾淨且熨得整潔的白襯衫,釦子微開,露出了脖頸處潔白的肌膚,完美的容顏此時凝固着,似是唾手可得。

許若凌不忍吵醒她,隨後慢慢起身,然而不小心勾到了牀頭櫃上的鑰匙串,鑰匙串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蘇聖徨眉一皺,隨後竟側身倒下,伏在許若凌的胸前,“醒了?”沒有睜眼,只是靜靜的問着,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恩…………你怎麼……這麼早起?”顯然被她的動作嚇到,許若凌害羞地扭過頭。

“不是早起,昨晚你把我的被子搶了,沒被子只好起。”蘇聖徨繼續閉眼,慵懶地回答着許若凌的話,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許若凌一驚,自己有這麼兇殘嗎?!明明兩人是睡在一起的,爲什麼早上起來就都在自己身上了………只好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我睡相不太好,昨晚擾到你了吧。”

“噓。”蘇聖徨摟住她的腰,只是靜靜地伏着,“再讓我睡一會。”許若凌瞧見了她的疲憊與睏意,心中知曉昨晚她睡的並不好,只是爲了讓自己更安心地睡,憐惜地撫着蘇聖徨的面龐,許若凌感到了切實的心疼與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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