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後,紀均澤對那幾個人介紹,“這是我女朋友,許蔚真。”
聽到這個,我立刻被嚇了一跳,幾個意思?先不管我現在跟他這淡薄的關係算不算戀人,就是真的在戀愛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麼大張旗鼓的泄露我們的關係吧?
“喲,均澤,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一直都沒聽你說過啊,呵呵,不錯嘛,挺漂亮的女孩子。”連馮績寬也打趣了幾句。
紀均澤刻意摟了下我的肩,微微笑對馮績寬說,“在一起蠻久的了,只不過一直比較低調而已,對了,老張,她是四川的女孩子,你們倆半個老鄉呢。”
“是嗎?”其他人也跟着恭維了一句,“都說四川女孩皮膚白又漂亮,今日見到許小姐果然美不勝收啊!”
馮績寬又問紀均澤,“打算什麼時候辦喜事啊?”
“你把紅包準備好就行了。”從來少話的紀均澤,今天的反應跟變了個人樣。
對方的人聽了我是他女朋友,在言行舉止上對我都非常的體貼和尊重,甚至還幫我倒茶,叫我‘嫂子’,弄得我受寵若驚又尷尬不已,只是一個勁兒的在心裡琢磨紀均澤的真實用意。
隨後的時間裡,就紀均澤和馮績寬那邊的幾個人一直在閒聊,我只能在旁邊默默的吃飯,也插不上話,靜靜聽着他們的聊天內容,說白了也沒聊個什麼,就是寒暄,順便扯點行業內的動態,哪個品牌又倒了,哪個牌子這兩年又是突飛猛進,或者哪個共同的朋友又做了個什麼工程項目,賺了多少個億。
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馮績寬。這男人看起來差不多三十出頭的模樣,帶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下漂亮眸子裡蓄滿了精明,雖然身爲典型的富二代,但他一看就是那種從小聽話,在劍橋哈弗之類的大學讀了高學歷,然後回國順理成章做家族企業接班人的‘好孩子’。上次鬧得沸沸揚揚的梵薇惡意收購蕙蘭事件,也是他一手操盤的,只不過後來收購失敗,他可能也有點顏面掃地吧,今天,他和紀均澤聊得最多的,還是關於蕙蘭的話題。
“據說,高子諭現在大量收購上游的香精供應商,好像一點不差錢嘛,”
“我不管經營層面的事,”紀均澤淡淡的說,“反正他是控股股東,公司的錢怎麼花,都由他說了算,沒人有發言權。”
“呵呵,”馮績寬笑得曖昧不明,跟紀均澤又碰了一杯,“看來紀總現在蕙蘭混的不是太如意啊?還是關蕙那個那個女人好搞一點,”
紀均澤也是輕笑一番,沒正面回答。
馮績寬又開口,“哦,對了,我還了解到,高子諭跟陳碧海關係不匪,他入資控股蕙蘭的那幾十個億,不會跟陳碧海有關吧?”聽這話的意思,其實他早就瞭解清楚了,只不過要進一步和紀均澤證實而已。
“誰知道呢,”紀均澤還是一臉的淡然,似乎藏得很深,“這麼‘機密’的事,我不可能會知道,況且我也不感興趣。”
“哈哈,”馮績寬笑着給自己找臺階下,又說,“看來,紀總對有關高子諭的話題,不是很感興趣,行,那咱們聊點別的吧。”他頓了下,“還是上次跟你說的,考慮得怎樣了?”
我聽到這裡,心裡也猜到了幾分大概是什麼事,看了看紀均澤,他還是那麼的波瀾不驚,對馮績寬道,“不考慮了,我打算一直留在蕙蘭,畢竟在這家公司做了十多年,看着她一步步發展成行業龍頭,就這麼一走了之,還是挺不捨。”他這話說得又官方又煽情,但真的有這麼簡單嗎?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忍受高子諭的管轄、制約,他依然堅持留下,應該也有他更深層次的考慮吧。
聽到他拒絕得這麼徹底,馮績寬也沒再多說什麼,繼續扯開話題,談別的,但看得出來他始終還是惦記着紀均澤。因爲梵薇近些年一直在佈局香水業務,能夠請到紀均澤過去擔任調香師,至少有新品的市場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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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吃了這頓飯,跟馮績寬他們告別後,已經是晚上8點過。但紀均澤沒立刻送我回去,卻自作主張的要朝市中心那邊的一個大型百貨商場開去。看他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的衝我溫柔一笑,還偶爾摸下我的手,那深情款款的模樣讓我實在不淡定了,問他,“均澤,你……最近是遇到什麼好事兒了,感覺你好像很開心,心情大好的樣子?”
他從鼻息裡哼笑一聲,又摸上了我的手背,“跟你在一起,當然心情好。”
我還是很疑惑,“你不是說,要把我們的關係保密嗎,怎麼今天突然公開了?”
“因爲是該公佈的時候了,”他把着方向盤,車子開得很慢很穩,“算起來,我們認識也快6年了,還記得當年,你作爲一名應屆畢業大學生被招進蕙蘭,我第一次在新員工見面會上碰到你提問,問題是什麼我已經忘了,只記得你當時很緊張,臉都紅了,看我時候的眼神很羞澀,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非常穩重有力,當時就記住你了。”
“哦,”聽他說了這一段,我眼眶發熱,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你看,6年了,我也快老了,你卻正值最好的年紀,”他聲音變得低沉,“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
“你哪裡老啊,”我沒正面回答他,卻說,“你才三十多歲,正兒八經的鑽石王老五,我倒是蹉跎成剩女了,估計再過兩年都沒人要了。”
“呵呵,”他輕鬆的笑,“那是不是,我們該談談‘正事’了?”
我心跳突然加快,“什麼……正事?”
“結婚。”他脫口而出。
“啊?”我睜大眼睛,“你開什麼玩笑?”
“玩笑?看你的表情,聽到這個消息,好像並不是很開心?”
“不是,均澤……”我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主要你今天的表現,信息量實在太大,我都來不及消化。”
“我是覺得,單純從年齡上來看,已經談結婚這個事了。”
“但是……”我不知怎麼說下去,腦子亂哄哄的,沒法組織語言。想起來,我跟他只是曖昧過一個曾經而已,連戀愛都沒正常的談過,他現在突然說到結婚,真的突兀到我無法接受。
過去,全是我一個人在演獨角戲,他只是突然‘可憐’我了,給了我一個有名無實的女朋友身份,偶爾撞倒我和其他男人的疑似‘越軌’行爲,也不會太放心上,對我若即若離、時冷時熱……在我以爲這段感情就要荒蕪之時,他突然說我們結婚吧……到底想幹嘛?
紀均澤見我遲遲沒表態,他臉色沉了下來,“我一直以爲,你聽到這個決定應該會非常高興,沒想到……挺讓我意外。”
我猶豫了下,低聲說道,“結婚的話,是太快了點,再說吧。”
他眼神立即黯淡下去,在沉默中逐步的加快車速,經過了幾個百貨商場都沒停車,每次過紅燈都發愣到後面喇叭聲成一片才啓動,直到進入一條小路時,他才停下車,緩緩握住我的手說,“真真,可能我剛纔的話對你來說太突然……我想了下,覺得還是先鞏固下感情比較好。所以,要不你搬到我那裡來住如何?”
我心頭一震,“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同居?”
他點點頭,說的也是理所當然,“我說過前段時間主要被工作上的事纏得脫不開身,確實沒時間陪你,現在沒那麼忙了,我們是該好好商量下這個事。如果要正式交往的話,最好還是住一起。”
他要求同居,放到現在這社會也挺普遍的,很多戀愛中的男女,基本都是婚前就住一起。
但就我和他目前這情況,真的住到一起,恐怕不像情侶更像p友吧?我很不願往那方面去想,可事實就是這樣。
“先了解一段時間吧。”
“你還不夠了解我?”他問。
我爲難的說,“均澤,我們畢竟真正交往的時間不久,先相處一陣再說吧。”
“也好,”他轉過臉來,目光炯炯的凝視這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從現在開始,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聽着他這咄咄逼人的一句話,我覺得他今天真的挺神經質的,神經得讓我一度以爲自己穿越了,不過,在目光接觸到他那張讓我迷戀了這麼多年的臉,我還是心軟了,點點頭說,“是。”
“嗯。”他摟過我的身子讓我靠在他肩頭,沉默下來~
他帶我進了一個奢侈品雲集的百貨商場,直奔賣珠寶的地方,說是要給我買禮物。帶着我轉了好幾個知名的珠寶品牌專賣店,看了金,看了銀,看了玉,試了項鍊、試了手鐲、試了戒指,試了耳環……到最後,我卻一個都沒選,主要是自己一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均澤,我現在真的都不缺,還是以後再買吧?等我生日的時候再說。”我絞盡腦汁的想理由推辭,主要看到那十萬塊以上的標價,就好有壓力。以我現在跟他這個地步,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真的不太合適。
看我沒挑中,他有些不高興,最終空着手從商場出來。他送我回了家。
回到家裡,倒在牀上,想着今天紀均澤的所作所爲,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他的真實用地到底是什麼?難道他也愛上了我,真心實意想跟我結婚成家?怎麼想怎麼不現實。